第五十九章:吐出来

大荷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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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几日,非晚这边早已叫卫大英去寻地方盘粮仓,又往浙东、江西、湖广、福建去采购米粮与棉花。

    等不了多久,就听说西凉纪的书房又重新开工了。

    这一日,非晚正在用晚膳,梦儿悄悄进来,然后给非晚递了个眼色。

    非晚立刻会意,满足地放下筷子:“好撑啊。”

    说着,还揉了揉肚子。

    “肚子都圆滚滚的了,姐姐,你瞧我近来是不是胖了呀。”

    西凉娴好整以暇地瞅着她:“胖一点不好吗?胖才可爱呢。”

    “不可以,不可以,过几日就是花朝节,我要穿着新裙子出去走走,胖了就没有小腰了。”

    非晚一副臭美的样子,袅娜地起身:“我要走一走,姐姐要不要一起?”

    西凉娴叹了声气,也放下筷子:“真是有福气。去吧我的大东家,小的还要替你理一理账。”

    说好的是非晚经营炭窑,开粮仓,但最后账本都是扔给西凉娴处理,非晚只消张张嘴,说想做什么就成了。

    因为她才是大东家!

    非晚抿嘴一笑,扶着梦儿,旁边有五香打着灯笼保驾,不紧不慢地往花园子走去。

    一副晚饭后消食的闲情逸致。

    不料碧莲跟了上来,想从五香手中接过灯笼:“我陪姑娘去吧。”

    非晚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道:“碧莲,你来了多久了?”

    “有半年了。”碧莲低头,露出若有所失的表情。

    “嗯。会用算盘吗?”非晚忽然问。

    碧莲立刻抬起眼来,可想了想之后,却红着脸摇摇头。

    “那就学一学吧,这个红叶会,你去找她,好好学。”

    红叶的伤势正在渐渐恢复,除了换药的时候,已经不喊疼了。

    “是。”

    碧莲这才笑了起来,转身离开。

    非晚望着她独自离去的背影,只淡淡地一笑。

    来到花园帷幕外,只见夜色苍茫中,迎面一个人影,是祁氏的丫头紫萝迎了过来:“见过七姑娘。七姑娘,他们在那儿呢。”

    非晚连忙叫五香熄了灯笼,跟着紫萝慢慢向前走。

    却不是那晚灌木丛里面的地方,那儿已经竣工,种上几株梨树,可比腊梅实惠多了。

    “表嫂,我劝你还是不要多事。”一个冰冷的声音,正是花正秀。

    “你与孟姨娘在此苟且,要不要脸?”

    这是祁氏,压低了声音在斥责。

    花正秀完全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哼,你想怎样?”

    “你说我想怎样,就怎样。”

    祁氏的回答十分高明。

    “呵,你认为表哥会信你,还是信我与孟姨娘?”

    “信谁都是假的,信证据才是真。”

    “你说什么?证据?”花正秀冷笑,嗤之以鼻。

    “对。”

    花正秀面色狰狞地逼近一步:“你信不信我把你推一跤,连胎都让你落了?”

    那咬牙切齿瞪着眼珠子的模样,在黯淡的灯下如同鬼魅。

    哪还有半点平时的俊朗?

    祁氏登时吓得面如白纸:“你还是不是人?”

    可半晌之后,她便镇定下来,胸有成竹地道:“你推我又如何,证据就在那儿,你想抹也抹不去。”

    “呵,你找谁要证据去?”

    祁氏尚未回答,只听黑暗之中响亮的一声。

    “我!”

    一个细长的人影从夜色中走出,慢慢地一步步走到昏黄的灯笼下面,那是一张黄瘦的脸。

    “虹儿?”

    花正秀诧异地瞪大了眼,却又瞳孔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要干什么?”

    孟氏也缩在一边,愣愣地望着身形直得像根铁棍子般的虹儿,低低的目光之中露出警觉与害怕,完全没有了先前笃定的得意。

    “哼,干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先前那个娇羞的丫鬟不见了,虹儿像突然换了一张脸,变得相当无情。

    花正秀耷拉着脑袋,他似乎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但孟氏不一样,她上前搂住虹儿,婉转哀求:“我说过会给你银子补偿,我给你的银子自然不会比她少,你且跟我回去,十两?二十两!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五十两,你给不给?一百两,你给不给?”

    虹儿接连反问两遍,激动得面红耳赤,连头上的发髻都像要摇晃下来似地。

    孟氏惊讶地倒退两步,像是很伤心的样子:“虹儿,你想想看,她还有未来吗?爷根本不理睬她,她只是挂名的奶奶,一个空头衔,爷信谁,都不会信她!”

    虹儿抹着眼泪,半晌冷笑抬眼:“你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要小看爷的妒忌心。”

    此言一出,孟氏整个瘫软了。

    非晚站在暗处,不由连连点头。

    她前面不能理解,花正秀是十足的颜控,可竟然能够接受孟姨娘的那个丫鬟?

    她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丫鬟有什么奇特的地方,那天问了祁氏才知道,那个叫虹儿的丫鬟居然天生带着体香。

    证实了这个猜测,非晚就请贾医生帮忙配了药粉,让祁氏想办法混进虹儿的饭食里,把虹儿的体香化解掉了。

    然后,虹儿就被拒绝了。

    据说花正秀还吐了。

    虹儿的自尊深受打击,又伤心又绝望。

    此时祁氏拿出金钱买通,虹儿毫不犹豫地背叛了孟姨娘和花正秀。

    女人的报复心,令人刮目相看。

    “花大爷的东西在你房里,你的东西,在花大爷屋里,要证据吗?我就是证据!”

    虹儿目光决绝,眼泪洗不掉被人抛弃的苦涩。

    孟氏颤抖着问祁氏:“你到底要干什么?”

    “把我的三百两银子,吐出来!”

    祁氏迸发出仇恨的眼神。

    “我哪来的银子?”花正秀立刻反问,“我说了会还的,但眼下我一时拿不出啊。”

    祁氏微笑,朝周围打量了一圈:“这种植花草虽然有赚,怎比得过前院书房的油水?”

    “你!”

    花正秀面色一黄。

    “你什么你?还,还是不还?你选一个。”

    祁氏冷酷地问。

    非晚听着,都笑了。

    这花园子太大,先前被烧毁几处,地方又都不小,瞧着焦黑一片,荒凉枯败,因而元宵节刚过,花如雪便安排人采办种植花草。

    可花如雪性子抠门,对花花草草本就兴趣不大,必定一切从俭,从南边仍然种植粉色芦苇看来,这是趟清水差事,花正秀从中捞不到太多的油水。

    但相比之下,西凉纪的前院书房却是门面,用来接待亲友,商谈事情,不说捞钱,就是修屋子的本钱,必定远超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