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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谁恋爱是我的自由,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的谁?”
“我是你哥!”
“哥哥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爸爸都不管我!”
“爸爸是不了解内情!你收拾行李,马上给我滚回松岛去!”
“我不——”
“这件事没商量!”
“王焕之你是独裁、独裁!”
“独裁就独裁!我管你是天经地义!”
……
伴随着兄妹俩的争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宜室正在楼下和小巧绕毛线,小巧听见楼上的声音,吓得眼睛都睁圆了。
“宜室小姐,先生和小姐在吵什么啊?”
宜室苦笑,不能回答。
“王焕之,我恨你!”王璐璐从书房冲出来,不一会儿提着行李哭哭啼啼跑下楼。宜室忙放下手里的毛线,问:“璐璐,你这是要去哪里?”
“你别管!”王璐璐哭着说道:“这个家我是住不得了!”
“怎么会?你不要这么说,我去和你哥哥说好不好?”
“不必,猫哭耗子假慈悲!上官宜室,我要走了,你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
“璐璐,你怎么这么说!我们——”
“走!让她走!”王焕之站在二楼,冲着提着行李的王璐璐吼道:“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是我选的路!”王璐璐一抹眼泪,提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掉。
“璐璐、璐璐——”
宜室皱眉,对着楼上的王焕之嘀咕,“你这是干什么!她毕竟是女孩子!万一——”
“别管她!”他走回书房,“嘭”地一声将门关上。
王焕之郁躁得不行,狠猛一脚踢翻房间中的椅子。他很少有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时候。都怪最近的事太多,太烦。
惠阿霓一走,把上官嘉禾的主心骨都抽走了。他无心恋战,只想快快把兰格志橡皮股票结束。如此一来,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得到消息的日本加紧和奉州宋家的联系,他们务必要在兰格志股票亏损之上给予上官厉沉重打击。奉州提早进入战备状态,战争一触即发。
王焕之在上海,不仅要帮着上官嘉禾管理兰格志股票。还要联系王靖荛,时时监测他的动向。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王靖荛在信上三番五次催促他赶快回去,他只得一拖再拖。
实在不想回去,如果回去,就代表他要和上官家正面为敌。现在,不仅王靖荛催他,日本人也在催他。他用兰格志股票做借口还能拖多久?
更坏的是,玉支告诉他,现在有人在松岛查沈氏夫妇和沈兰香!
这又是谁?
他和玉支还有沈氏夫妻是一根藤上的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查他们就等于是查他!
“焕之君,这次调查的人我们会处理干净,可保不齐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你要多小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的事中,压垮他最后的一根稻草就是——盛永伦。王璐璐居然兴冲冲地告诉他,她新交的男朋友是他!
这不是,故意要把他活活气死吗?
“焕之,我可以进来吗?”
宜室的脸嫣然出现在门后。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像百合花一样动人。
“我进来了啊。”她走过来,纤细的手柔柔地按压着他僵硬的肩膀。
“怎么,还在为璐璐的事情烦恼?”她轻言细语,又不好深劝,“璐璐是个女孩子,这样跑出去,总是不好。她——也这么大了,有恋爱的自由。”
“你不知道她爱的是谁!”说完之后,他深感懊悔。伸手拍拍她的柔荑,“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她。找到之后直接抓上火车送回松岛让爸爸去管她!”她不是说哥哥没资格管她吗,他就找个有资格管她的!
他还不知道,宜室早就知道王璐璐爱上了盛永伦。
“嗯。”她勉强笑笑,蹲下来用手指抚平他眉间的川字,道:“你这是——推卸责任。”
他笑了,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又放在心口,“我对谁都没有责任,唯独对你有。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宜室点头,把脸靠在他的胸前。
她认命了,真认命。历过千帆,已经没有回头之路。
她是王焕之的人,死是王家的鬼。她与盛永伦是萍水相逢的两片浮萍,终是消散在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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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男人普遍都有一特点,妻子是别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家的好。哪怕是奶妈、管家、长工,只要是自己带大的少爷或者小姐,心里就是认为比隔壁家的少爷小姐要好。
万泽的心中,天底下再没有比盛永伦更好的少爷。虽然很多人都说盛少爷做事有些不着调,他也不改初衷。谁要是敢在他面前说永伦少爷不好。哼,那他这一辈子就和这个人杠上了。他就要睁大眼睛等着要看看这个说坏话的人将来生一个什么样的孩子能比永伦少爷更好!
对于敢拒婚盛永伦的上官宜室,他可就不是杠上了,是直接恨上!多蠢的一家人,眼睛长在屁股上。以为自己是七仙女吗,敢拒婚,真是给脸不要脸!
这样没脑子的女孩,他是不屑一顾的。不过,上门乃是客,薄茶一杯还是要的。不然,旁人会说他们盛家待客不周。
面对突然上门来的上官宜室,万泽心里又有点小窃喜和得意。瞧她的模样,忧伤中又带着些焦虑。大概是遇到什么紧要的为难事了吧?总在不停地问他,少爷什么时候回来。
想到她不幸,万泽心里可美起来,假惺惺地让小香为宜室小姐备一些糖果和糕点,自己打电话去银行。
万泽这只老狐狸,装模作样。当然没有打电话去渣打银行,他巴不得盛永伦今天晚些晚些再晚些回来。最好,让宜室等不到人,失望而归。
盛永伦当然不知道宜室在家等他,他下班之后,和罗伯特闲聊一会才慢悠悠地从银行出来。
回到家,刚停好车,就看见万泽站在院子里的大树等他。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万泽看见他,喜滋滋地说道,“少爷,你回来了。”
“回来了。”盛永伦睇他一眼,道:“你中白鸽票了,今天笑得这么高兴。”中白鸽票告老还乡是万泽的梦想,不过他就想想,又从不去买。
“不是。”是比中彩票还高兴的事。“少爷,你别急着进去。”
“怎么呢?”
万泽拉住他的胳膊,挤眉弄眼地说道:“你一雪前耻的日子来了!”
“你说什么啊?”盛永伦一点都听不懂。这个万泽越老越啰嗦,陪他走南闯北,俨然当成他的半个家长,凡事都要管一管,发表发表自己的意见。
万泽得意地说道:“是上官宜室小姐来了!我看她满脸愁容,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又急着见你。可见啊,一定是后悔了当初拒婚的事。她一定是来忏悔的!少爷,你待会可不要心软。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少爷、少爷——”
盛永伦没听万泽后半截讲什么,他三两步跑到客厅。没看到宜室,又转身去小客厅。
果然,窗台前欧式长沙发上,坐着的不是宜室又是哪个?
他心在猛跳,和万泽的幸灾乐祸不同,他对宜室满满都是担心,生怕她会有任何不幸。
“宜室——”
他向她走过去,一直看着她,看她毫发无伤,才稍稍放下悬着的心。
不管时间如何流走,过了这么久,他对她的爱还是凌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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