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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够了。”阿霓揉着太阳穴,忿怒地说道:“上官博彦,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不必教训人!”
谈话不欢而散,一连几天秋冉的眼睛里都是血丝。
秋冉从小跟着阿霓,情深义厚。这样的结局阿霓虽一早就预料到,也提醒过秋冉,只是她没想到戳破她们希望的人会是博彦。
博彦的话也许没错,但是非常无情。
“秋冉,你别怪博彦,他说的是实话。退一步想清逸爱你就行。即使他娶了别人,心也依然在你身上。你要是纠结在为妻还是为妾的事情上,而失去一段真心真意的感情就太傻了。”阿霓能说什么,博彦毕竟是她的丈夫。她不能在外人面前说他的不是。
“我知道。”秋冉点头,已然投在她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得不到大哥的支持,对清逸和秋冉打击很大。小情人内部也发生不少争吵和矛盾。因为清逸偏袒博彦,惹起秋冉八丈高的愤怒,几天都不理他。
阿霓拍着秋冉的背,招手让屋外的清逸进来。
“大嫂。”清逸低低叫她,垂头丧气,“大嫂,我是真心想娶秋冉,大不了我们私奔。”
“你胡说什么,我们跑了,少奶奶留在这该怎么办?”秋冉哭得稀里哗啦,“当初你就不该去江苑找我,你娶你的大小姐去,我做我的小丫头。"
“我,我——"清逸又气又心疼,面对秋冉的眼泪不知从何安慰。
阿霓体贴地拉过清逸的手搭在秋冉肩膀上,为他哄着怀里的泪人儿,“秋冉,你怨谁都可以,唯独不要怨清逸。他虽然爱你,却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家庭,这不是他的错。”
“秋冉,你信我——"清逸用力把秋冉拥入怀里,“我们一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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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霓默默退出房间,把空间留给他们。她的心为清逸感动又为他心痛。除了祈愿他们的未来会好起来之外,她也毫无办法。她失神地走到小书房门口,里面传来云澈牙牙学语声。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阿霓透过虚掩的门,看向里面,快四岁的云澈正坐在嘉禾的腿上念《千字文》。
嘉禾穿着雪白的衬衫,衬得整个人又高又白。他还是那么瘦,一点都没胖起来。
“不错,云澈读得真好。”嘉禾笑着拍拍弟弟的头。
闲暇时光里他的消遣方式除了看书就是陪伴云澈。此刻的他,落寞的让人心疼。
阿霓的心不由自主地痛,如果,如果她当初嫁给的是嘉禾。今天的生活会不会有所不同?
想到这里,她赶紧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散出去。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有些事情想多了,会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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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生活好像都没有改变,只有晚餐时看到桌上的空出来的座位。阿霓才惊觉想起,那里曾经坐过一个人。
她也爱过、笑过、痛过、哭过,然后……再也没有然后……
“想什么?”博彦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惠阿霓把视线从肖容心的座位移开,现在占据位置的是刚刚能自己上桌吃饭的云澈。他正带着围嘴儿,滴溜着圆眼睛,用筷子把碗里的倭瓜努力挑出来,叫道:“我不要吃瓜瓜,我要吃肉肉。”
云澈还不太会用筷子,汤、饭、瓜挑得满桌都是。
坐在云澈身边的嘉禾好性子的安抚弟弟,“云澈乖,倭瓜对身体好,挑食对身体不好。”
“不要!”云澈嘟着嘴,低头用力把讨厌的倭瓜挑出来。丝状倭瓜紧紧贴在碗壁上纹丝不动。
阿霓明了嘉禾对云澈的感情,他是在家里与他最近的人,多宠多爱也是人之常情,“云澈,要听二哥的话。吃了倭瓜再吃肉肉,好不好?”
“不要!”云澈嘟着嘴,手里的筷子猛地一挑,倭瓜飞了出来,刚巧弹到博彦脸上。
场面极其搞笑,大家却都噤若寒蝉。
博彦气得瞪起眼睛,朝着云澈大喝,“不吃就滚!”
今天的晚餐上官厉和殷蝶香都不在,被兄长爆喝,云澈委屈地扔下碗筷哭起来。
阿霓薄怨地瞥了身边的博彦一眼,宜室忙下座位来哄弟弟吃饭。
“宜室,他不吃就不吃,饿几天自然就吃了。都是你们这样娇惯,看把他宠成什么样子?将来他要是不成器都是你们的责任!”
不吃倭瓜还能上升到成不成才的高度?未免大惊小怪了吧。难道世界上所有吃倭瓜的人就是国家栋梁?
阿霓抿了抿嘴刚想反驳博彦,不料嘉禾推开椅子,一把抱起云澈,道:“大哥、大嫂,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云澈人走了,可吃饭人的心情全被破坏。每一个人都不高兴,闷闷的不开心。
以往,家翁家姑不在,可是孩子们最自由快乐的时刻,大家随意说话,大笑,想如何就如何。现在,家翁家姑不在,博彦却比家翁还严厉,对弟弟妹妹要求甚多,拘得大家抱怨连连,都躲着他。
他和阿霓说话也是一板一眼,公事公办的态度。
吃过饭,大家坐在一起说话。宜画爱闹,喜欢拿宜室和准姐夫王焕之打趣。惠阿霓坐在一旁听两姐妹斗嘴颇有趣味。
博彦坐在沙发上听着,眼睛不断偷瞄手腕上的手表。
“今晚我还有个应酬……"他压低声音凑近阿霓的耳朵,“李司长有个饭局,我去去就回。”
阿霓点点头,“早点回来,下雪路滑。”
“好。”
张得胜取过大衣,阿霓亲自为他披上,送到大门。
”天冷,你进去吧。”他握了握她的手,似有千般不舍。
阿霓笑了一下,只觉得他今天真奇怪,话特别的多,“你快去快回,别婆婆妈妈了。”
司机打开车门,博彦弯腰正要登车。突然,宜画从屋里冲了出来,对博彦嚷道:“大哥,你就不能不去吗?”
阿霓惊讶地看着宜画,“宜画?”
“别说了,宜画!”宜室跟着跑过来,拉着妹妹的手,使劲把她往屋里拽。
“宜室,宜画,怎么呢?”阿霓不解的问。
宜画是爆火的直脾气,人不大,火气大得很。而且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藏不住话。现在三双眼睛齐整整地看着她,还有懦弱的宜室在她身后不停拉扯她的衣角。
宜画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直直地看着博彦,身边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大声说道:“我——我就是觉得大哥不应该去,他应该在家多陪陪大嫂。那些打牌喝酒的应酬不仅没有意义,而且还破坏家庭!”
博彦的脸顿时比锅底还黑,“你懂什么?读了几年书就敢教训大哥!”
“不管我比你小多少岁。如果我讲的道理是对的,大哥就应该听我的!难道大嫂——"
“住嘴!”
博彦恼羞成怒扬起手来要打宜画被阿霓挡了下来,把他推上车去,“走、走、走!在家不是骂弟弟就是打妹妹,不在大家还安生些。”
“哼!”博彦气呼呼地上车而去。
“大嫂,你就不该忍着他!”宜画望着冒白烟的车尾,气得几乎要哭起来。
“你这孩子,是怎么呢?”阿霓笑着抚了抚宜画的头发。“你大哥有工作,他——”
“呸!”宜画恨恨地啐了一口唾沫,含着一包眼泪,跑回房去了。
“大嫂,我去瞧瞧她。”
“去吧。”阿霓点点头。
宜室追着妹妹而去。
“少奶奶,你觉不觉得今天宜画小姐有点奇怪。”
“是啊,是有点奇怪。”阿霓的手指点着下巴,心中的问题比秋冉的还多。
反常的且只宜画?最近几天,宜室在和她说话时也是躲躲闪闪,不敢正视她的眼睛。不管她如何旁敲侧击,威逼利诱,宜家和宜画始终咬定没有任何事瞒着她。博彦也怪,整个人心神不宁,要不就是焦躁不安,一点点小事即发出暴怒。
还未想出头绪,嘉禾牵着云澈过来。
“大嫂,我把云澈带过来了。”
“好。”阿霓笑着招手要云澈进来,“云澈,该睡觉了喔。”
“我不要!”云澈紧紧攀着嘉禾,死活不撒手,“我要和嘉禾哥哥去看电影!”
阿霓眨了眨眼睛,笑着把云澈从他身上扯下来:“嘉禾哥哥不是去看电影,他是出去办事。”
“不是办事!就是看电影!我听到嘉禾哥哥打电话说的。”
嘉禾顿时脸红到脖子,惠阿霓也是一愣,旋即恢复过来。把任性的云澈抱了起来,严厉地对他说:“再闹,我就告诉你大哥去。”
小家伙立马老实了,嘟起嘴生气。
“云澈少爷,秋冉带你去玩。”秋冉拿着玩具把阿霓怀里的云澈抱走。
嘉禾踌躇着,不知走还是留。
“还傻站着干嘛?快走啊,不然,电影要迟到了。”这句话说出来,阿霓才发现自己话里的酸味有多浓。咬咬牙,恨不得把舌头咬掉。
她以前的确义正严辞拒绝过他,即便是现在,她对嘉禾也只有亲情。但是,知道他移情别恋,有了新恋情,她心里又怪不是滋味。
唉,她真是一边盼着他能开始一段新恋情,当他真有时,她又忍不住泛酸。
“好,我听大嫂的话就去看电影。”说完此话,嘉禾也怒气冲冲跑了出去。
“你——"阿霓嗔怪地朝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嘉禾没有解释一句,也没有说明陪他看电影的是谁。明明知道惠阿霓想知道,却故意留她在原地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