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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主母,说到大姐……”公输婉婉哽咽道:“我们之前还在城门正楼见过她!”
妘氏道:“哦!那她现在哪里?为什么没有随你们一起回来?”
公输班道:“主母,关于这一点,我也十分好奇……”
于是,公输班将他与公输柔见面后的一系列事情娓娓道来,讲到她忽然在城楼上消失不见时,就连妘氏都感到十分诧异。
妘氏道:“不瞒你们说,之前我曾怀疑柔儿有私通外敌之嫌。原因有三,一是因为她对老三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由此对盘儿甚至是整个公输家都心怀怨怼;二则,从敌人对公输家内部情况了如指掌来看,这通敌的伣人必在我们公输家族核心成员里面。”
公输班道:“不错,现在家里所有的绝地者、天行者都是出自主母之手,他们对公输家的忠心,完全不需担心。况且他们的心智、能量都靠主母的精神力提供,一有风春草动,主母定会第一时间知晓,任何人都做不了假。”
妘氏点头道:“没错,所以将大部分人排除之后,也就只有老大、老六、老七三人才有这种可能了。”
“而你们两个自小在我身边长大,除了盘儿为炼阴阳圣手,提前离开家一段时间。你们两个在江湖上从无行走经验,又谈何结交外敌呢?惟有柔儿为求名师,只身行走过江湖两年多的时间。这段时间虽说大半儿都在习武,可谁又能保证她会不会认识一些邪魔外道的朋友呢?”
公输婉婉愕然道:“主母,既如此说,你早就已经怀疑大姐了。但捉贼捉赃,捉奸在床。这么长时间可有搜到什么铁证没有?”
妘氏道:“婉儿所言,正是我觉得最蹊跷的地方!依我这么多天对柔儿的明察暗探,她实在正常的很,全无露出半点儿痕迹。当时我以为,也有可能是哪个奴仆城府极深,偶然间知道了咱公输家的秘密,或许以后嘴风把紧一些就好了。”
“再加上山雨欲来,形势所迫,我才会在不久前,带着你们姊妹二人来到此处,教你们知晓咱公输家秘密武器。”
“不过,方才听你们说,柔儿居然在城楼上凭空消失了!这一点不禁又勾起了我对她的怀疑。倘若,有一种神器,可以制造出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分身,那么柔儿的嫌疑将大大增加!咳咳咳……”
妘氏劳神过度,不由得干咳两声,身体越发虚脱乏力,只得仰面靠在一块凸石上闭目养息。
“是了,主母,您请服下这个!”说着,公输班掏出那可九转圣心丹,就要喂给妘氏。
不料妘氏突然暴睁双眼,霎时间连点公输班身上的天枢、风池等几个大穴。趁他呆愣之际,顺势夺下那通体晶亮的九转圣心丹,一把塞入他的口中。
公输班瞪大双眸,刚想喊:“主母,您这是做什么!?”
蓦地被妘氏捂住了嘴,紧接着快速摇动他的头部。
公输班完全没有防备,立时被晃得眼冒金星。
他心知这是给主母准备恢复精神、气力的良药。所以即便那九转圣心丹入口,也并未真的被他吃下。不过被这么一晃,哪里还记得清自己是谁?那丹药借助旋转的力量滑入他的咽喉。片刻化成一股清水,温热甘甜,流入身体之中。
“主母,这是给您补身体的丹药!您这是做什么!?”
妘氏戟指顶住他的印堂穴,正色道:“不要吵!现在我要传功给你!”
公输婉婉疑惑道:“小盘子身体异化,不是无法凝聚真气么?”
妘氏道:“我传给他的并非真气,而是念力。婉儿,替我护法。”
“遵命!”公输婉婉答道。
“盘儿!舌抵上腭,放松身心,只管冥想打坐,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去想!”
说话间,妘氏用另一只手又戳点了他身上的几处要穴,将龙须杖向上一扔,两人盘膝相对而坐,气浪交错。
那杖头金龙双睛一闪,仰天长啸,忽然幻化出千万道金丝,将二人螺旋包裹,宛若金莲倒扣,没去他们的身影。
冥冥之中,公输班只觉全身通体舒泰,折腾了大半天的伤痛和疲劳感荡然全无。身在深洞里,微眯双眼,却能感到眼前似有一道金光汹汹不断地涌入自己的印堂穴,脑内一片清明,精神愈发明奕。
突然,一个声音从心底升起,“盘儿,心如明月,意如清风。任清风八面吹拂,明月皆岿然不动。”
公输班一怔,这音调语气除了主母还有何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以前虽然听说过,这是一种不用耳朵就能听到对方话语的奇异功夫。那时坐井观天,总以为不过是传说而已,当不得真。
现在首次尝试,才发现确有其事。而且这感觉玄妙无比,十分神奇,真是大开了眼界。
妘氏接着道:“盘儿,眼下鲁庄形式艰险无比,即使此次可以退敌,也难保其他包藏祸心之人不会再侵袭我们。江湖上风波险恶,你毫无真气修为,靠着机关工具或许能撑一时,却绝对不能支撑一世!”
“我现在传你《神机引》五字真诀中最神奇,亦是机关术中最重要的意字诀。让你可以将精神力转化为一种称为‘念力’的能量。然后即可将念力输入神兵或者机关之中,无限幅提高威力!”
公输班不禁惊骇愕然,心想:原来世间还有一种可以和真气相匹敌的东西存在!
妘氏似是能感知到他心中所想,道:“不错,世间法则向来一阴一阳,刚柔并济。这有何稀奇?真气刚猛有形,威力霸猛无匹;念力温润无形,却无处不在。”
“上古洪荒时期,那些伟大的法师能够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皆因他们是念力超强的人间大能。更不知有多少天纵之才意气双修,譬如轩辕黄帝就是此中高手,最后修炼圆满,得道升仙,乘黄龙而去。”
公输班一边接受那温煦如阳光的力量不断进入自己体内,一边于心中疑问道:“主母,既然念力如此重要,为什么现在极少听到人们提及?先贤都能够做到的,反而现在的人做不到了?”
妘氏道:“这是因为修炼念力的门槛非常高,非悟性极高,采天地灵气之人不可得。而且,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公输班道:“哦?听主母语气,似是讳莫如深了?不过您也知道,我自小对世间万物皆有好奇之心,还望您老不吝赐教。”
妘氏咯咯娇笑道:“就知道你这小猢狲,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总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也罢,你都是快成亲的人了,早些让你了解,也是好事?”
“其实,念力的修行慢慢被人遗忘,是因为此前曾被统治者禁止。说到这里,我们就不得不反过来,先提一嘴真气了。真气的特点是易修难精,每日熬炼筋骨很容易,但受制于身体的经脉、气海之局限,想要超凡入圣,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而修炼念力,恰好与修炼真气相反,是难修易精。一旦登堂入庙,则日进千里,因为不受身体所限,所以念力的提升几乎是没有瓶颈的……”
公输班一边听,一边在脑中飞速旋转,忽然灵光霍闪,心道:“我明白了!主母,既然念力如此强大,是不是因为统治者担心无法控制念力超强的大能,所以就禁止人们修炼了呢。”
妘氏微笑道:“不错,正如你所言!几千年前的人类,还并不像现在这样等级森然。人们主要是依附于可以给他们带来和平和希望的强者。洪荒时代,即使是无敌于天下的轩辕黄帝、战神蚩尤,早期也不过是出身乡野。后来为华夏统一和发展做出了极为突出的贡献,才被万民推举为天子、兵主。”
公输班道:“这正是英雄不问出处嘛!还有一句话,叫做英雄惜英雄,想必他们是绝对不会阻止人们修炼念力的了。”
妘氏道:“不仅不会阻止,轩辕黄帝平定天下后,反而大力培养有潜力的后辈。所以此后二百年间,人界能者辈出,创造了十分光辉璀璨的文明!综合实力足可与神界分庭抗礼。那段时间是我们所有人类最为骄傲的一段辉煌过往,被称为‘轩辕盛世’!”
“他的后继者昌意、颛顼,亦都是十分优秀,修为通天的人物。那时的人间界,可谓人才济济,神与仙,甚至都要听从人间首领的差遣。正是藉由如此盛况,颛顼才敢于实施地绝天通的计划,并在此后派遣诸多大能、圣人,接替之前由神掌管的日月星辰,山川河流。”
“可惜,时过境迁,此后数千年的岁月里,即便是黄帝的后裔,也不能保证每一代都出类拔萃,无私贤明。他们开始恐惧自己的臣民能力太强而无法驾驭,于是干脆禁止了念力的修行。不想这禁令发出的那一刻起,人间界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