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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所说的话,跟时锦了解到的有所出入。
“婶子,不是说十两银子吗?现在变成十八两了?那人家能愿意吗?”看向老太太,时锦装出一副疑惑而又好奇的模样。
“起初自然是不乐意的,能掏出十两银子来,已经不算少了,何况再多加八两?可那时家媳妇能说会道,将人给说服了。”老太太皱着眉摇头道。
“再能说会道,那也是多加八两银子呢。我听说要给说的人家是个自休的妇人,家里两个闺女……”时锦隐约捕捉到什么,继续询问道。
“小伙子,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老太太抬眸打量着时锦,“是有两个闺女,可原来的夫家还有人在,人家怎么愿意让自家孩子随着亲娘改嫁?”
“娘,您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您刚才不是还说,时家三婶的侄女会带着五岁的闺女来吗?怎么又说原来的夫家不愿意让孩子随着亲娘改嫁了?”老太太是个爱跟人聊家长里短的,她的儿子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到底是个男人,对于这其中的弯弯绕,远不如女人更清楚,时锦已然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还不明白,只得询问亲娘。
“傻儿子,那不是有两个闺女吗?留下一个来,另一个让亲娘带走,反正都是女娃,有什么打紧的?早晚都得嫁人,不然你以为这十八两银子是怎么来的?”
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子,同他解释道,“那大闺女今年五岁,过几年十来岁就能说亲了,那十两银子娶的是妈,剩下的八两银子,说的是闺女呀!”
“啥?闺女?娘,你的意思是……这娘俩都是说给他的?那时家三婶咋那么不是个东西啊!”村民瞪大眼睛,忍不住骂了几句。
时锦坐在一旁,眼中蕴着冰冷,她刚才便想到了这一层,如今亲耳听到老太太说,心中怒意更胜。
从村里赶到这儿,时锦也实在是累了,哪怕满腹心事,到半夜还是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天已经亮了,留她过夜的村民贴心地没有喊她,还给她准备好了早饭。
吃过饭后,时锦在屋里留下些钱,离开了村民家。她先是找到三婶家,在她家附近转了一圈,接着去了那个男人家。
赶巧,男人正在院里劈柴,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干活是把好手,打人也是。
时锦站在不惹眼的地方打量他半天,有心上前去说几句话,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三婶正从小路上往这边来。
“何家兄弟,在家呢!”时锦往后躲了躲,三婶并未瞧见她,到了院门口,三婶笑着招呼院里的男人。
“嫂子来了。”见到三婶,男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招呼她进院,“那事儿咋样了?”
“有我出面,当然是没问题的,你这边也没问题吧?”三婶进到院中,拍着胸脯跟男人保证。
“那啥时候娶亲?”得到保证,男人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哎哟,这好饭不怕晚,着什么急啊?再说了,你这要娶媳妇的,不得准备准备?”三婶笑着回道,男人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你那侄女不是自休的吗?那还扭捏啥啊?直接来我家跟我困觉就行,要什么准备?”
时锦躲在暗处,听着三婶跟姓何的男人商量,只觉得作呕,原本她想过上前跟那个男人说几句,再决定下一步的方案,如今是没这个必要了。
又听了一会儿,确定三婶收了几两银子,时锦离开暗处,去村口找车离开。
三婶并不知晓,时锦来过一趟,她收了钱,满心欢喜地回了家。
很快,她也收拾东西,要去赵家村。
跟出来时一样,时锦折腾了几趟,才回到赵家村,严婆婆正打算带着两个孩子睡觉,听到院门口有动静,赶忙从屋里出来。
“哎哟,咋这时候回来了?”将时锦拉到屋里,严婆婆给她倒了热水,时锦往炕上看了一眼,严婆婆会意,招呼两个小丫头先睡,带着时锦去了隔壁屋子。
“你这是去哪了?”严婆婆隐约有些猜测,可她想不到时锦去那边村子做什么。
听到她问,时锦没再隐瞒,将自己之前的想法跟去到那边村子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严婆婆。
“什么?”听时锦说完,严婆婆紧皱起眉来,“他们家就是畜生啊!”
“是啊,一家子就没一个好东西。”说这话时,时锦咬牙切齿,“婶子,我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了。”
“什么?可要我来帮忙?”严婆婆连忙问道。
“不用,这事儿有我就成。”回来的路上,时锦将心中的计划反反复复掂量许多遍。
“你……你是想做什么啊?可千万别伤到你自己。你走之前,我便有个主意……”严婆婆拉着时锦的手,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婶子……”时锦很是感动,“我瞧着您挺喜欢两个小丫头的,她们的名字也是您取得,等这件事后,您若是愿意,就同她们结个干亲。”
“那敢情好。”严婆婆笑着应声,“婶子的话放这儿了,你要有什么事尽管说,别都自己扛。”
时锦再度点头。
——
“事情谈妥了?”时锦跟三婶算得上是脚前脚后,她才回严婆婆家不久,三婶就到了赵家。
这几天,大赵氏跟赵氏一直盼着三婶从村里来,终于盼到了。
“妥了,这钱你们拿着,回头把小的留下,大的叫我一起带走。”从怀中掏出银子来,三婶往炕上一放。
“就这么点啊?”赵氏将银子捏在手里,神情有些不满。
“你不乐意就给我,”三婶伸手去抢,赵氏赶忙将银子藏在身后,“你还不乐意,就你家那小丫头,找人领走也就这些银子。”
“话是这么说,可你之前不是说……等她长大那啥嘛……”赵氏讪讪一笑。
“那不也得等她长大再说?她现在才多大,人家养到大不用花钱的吗?”三婶瞪着赵氏,冷哼了一声,“我可是听说,之前你们找人来,也就三两银子,我可是给了你们四两,比让别人带走多一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