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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连夜雨,旧土换新泥。”
一男子安静的坐在墓地旁,安静的打扫着,周围的人都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同时也保持着相当“合适”的距离,仿佛眼前这个少年是一个灾星。
“这孩子年龄轻轻就疯了,买了一个空墓地就为了立个碑,还每年都要来看几次,怕不是错过了谁家姑娘,得了失心疯了吧?”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说着说着都开始摇头,目光逐渐变得怜悯起来,或许是对这个少年的可怜。
少年把墓碑反复打扫了几遍,直到他认为满意之后才停下来,深呼一口气,然后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花,周围的人见到少年送的花之后,感到有些可笑,这年头扫墓都流行送蓝色妖姬了吗?
不过没有人敢说出来,因为他们话还没有说出口,少年便转过头去,恐怖的眼神看着他们,众人感到背后一凉,纷纷离开,整个墓园只剩下少年一人。
墓碑上只有寥寥几字,上面写着“故友之灵。”与一众墓碑的格式完全不同,在这个墓园里也算得上是另类。
望着墓碑,少年欲言又止,眼泪却流了下来,男女有泪不轻弹,似乎上天也懂得这个道理,配合着下起了绵绵细雨,遮住了少年的眼泪,少年却是抽出雨伞,放在了墓碑上,自己迎接着雨的洗礼。
“纵有千言万语,于此刻起,我已是再无言表之资格,只能祭奠过往之青春,望卿之余生安好足矣。”少年一字一句的说完,心中仿佛沉甸甸的,却是不在留念,毅然起身离开,雨中,伞遮盖住了墓碑。
少年回到了一个花店,然后躺在了店里的椅子上,悠闲地翻看着手机上的时事新闻,无非都是一些上热搜的娱乐圈狗血事件,看了也就图一乐。
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感兴趣的,只有最后一个被挤在了角落的新闻,上面说有一个巨大的犯罪团伙落网,不过还有很多的成员在逃。看到这个,少年也是无奈一笑,一个这么重要的新闻居然被挤在了角落,瑜洲上面的人不知道在干嘛。
见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新闻,少年也没了多少兴趣,躺在椅子上准备休息,却是被一个电话吵醒。电话里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思卿啊,新闻看了没,那些犯罪成员似乎在你那个地方活跃得很,你可要小心点,遇到危险及时打电话啊。”中年男子的语气十分着急,相比也是十分担心。
“知道啦,我敬爱的……”少年想喊出那个称谓,却没有喊出来,便是敷衍两句道“知道啦,有事会给你打电话的,我有事,先挂了。”说完又重新准备休息。
当他快要进入睡眠时,又有人来拜访,“请问有人在吗?我来看看花。”少年又从睡眠中被吵醒,不过并没有发作,既然是来问花的,该有的职业素养还是需要。
说话的是一个女生,穿的汉服,显得格外的古风化,不过少年只是眯着眼睛瞅了一眼衣服,并没有看人。“喜欢就随便看看,都有价格写在上面,付钱了自己走了就有。”他敷衍的说道,然后打了一个哈欠,又准备接着睡觉。
女孩在店里看了很久,对所有花都很喜欢,但却是没有购买,只是欣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边的晚霞逐渐爬了上来。少年睁开眼,发现女孩还在看那些花儿,只是这女孩的样貌,倒是颇像一位故人。都是那样的让人一眼便是永恒。
“看了这么久,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吗?”少年起身,走到女孩身边,温柔的问道,脸上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仿佛世间最好的良药。那一刻,时间仿佛都窒息了。
女孩转过头去,看着少年,愣了一下,然后同样微笑着回答道:“花很美,但我没有时间去维护这种美,我希望以后能够天天来看这些美丽的花,可以吗?”
声如黄鹂歌唱,婉转动听,一时间让少年心久久无法平静。这个女孩跟她实在是太像了,就好像是同一个人。
“当然可以,我美丽的小姐,花店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少年说完,优雅的敬礼,搭配上今天扫墓时穿的西装,看上去格外的绅士,颇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那就谢谢老板咯,我叫燕暖暖,燕子的燕,温暖的暖。”女孩微笑的说道,礼貌的伸出了手,倒是少年,脸红的愣了一下,同样伸出手去。“我是这家店的老板莱思卿,花语印象,欢迎你的光临。”两人友好的介绍完了以后,女孩便离开了。
看着燕暖暖离开的背影,莱思卿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相似的容貌,相似的声音,以及就连名字也是如此的相似,可他知道,这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少年叹了口气,便是打开了日历,今天正好是二零二一年,都快三年了,有些人该放下了,却总是放不下,真没用啊。
燕暖暖走了以后,店铺也差不多该打烊了,不过却在他准备打烊的时候,却走进来一个脸上有疤的陌生男子,莱思卿准备招呼着,男子却是一拳打在了门上。
玻璃门支离破碎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反而是陌生男子因为疼痛叫了起来。“这位顾客,请问你是练拳击的吗?不过你可找错地方了,我这里是花店,而是我这个门是定制的,就连专业拳击手都打不碎。”看着陌生男子狼狈的样子,莱思卿笑嘻嘻的回答道,这算不算是找事情找错了地方。
陌生男子听了以后,显然是被激怒了,冲上去直接抓住莱思卿的脖子,恶狠狠的问道:“小子我问你,今天你这破店有没有来一个女孩子,拿着一本名册。我劝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宰了你!”
看着陌生男子恶狠狠的表情,莱思卿并没有动容,男子口中的那个人想来也就只有燕暖暖了,不过跟她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神秘的名册,难道是那个案子?
“你说的是不是关于近期瑜洲警方查获的那个犯罪团伙的名册?”莱思卿试探性的问道,一边看着男子的表情,见男子眼光突然变换了一下,就明白了。
陌生男子听到莱思卿的话之后,突然松手,把莱思卿丢在了地上,然后点点头道:“没错,我想找到那本册子,把我的名字删了去,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男子说着,也许是情绪上来,竟然哭了起来,让莱思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从陌生男子的口中他才明白了,这个陌生男子以前是个惯犯,隐姓埋名结了婚,有了孩子之后决定金盆洗手,但是名册里面还有他的名字。
“你是想逃离这个案子,继续你的平静生活,我说的没错吧?”莱思卿一语道破男子的目的,见男子点头,却是继续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以前被你所害的那些人怎么办?他们不也是谁家女子的丈夫,谁家孩子的父亲?而且就算你把名字从名册上划去,脱离组织的罪名你同样担不起,他们还是会对你的家人下手!”
他没有说谎,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你不让别人好过,别人又怎么会让你好过,陌生男子也是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是一时间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我女儿才一岁,我不可能抛下她们娘俩!她们跟了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享受过幸福的生活,我想补偿她们啊!”男子说着,却是哭的更大声,或许他的过去的昏暗以及对妻子和女儿的不称职,但她们给了他向善的勇气,让他可以坦然面对光明。
“把你知道的关于团伙的一切告诉警方,然后自首吧!无论你是拿到名册还是自首结果都是一样,但是自首的话,至少警方会保护你的家人。再说了,你也不想你的女儿一直生活在逃命的日子吧?”莱思卿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安慰着说道。
“只有这一条路了吗?”男子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毕竟他明白自首意味着,自己的女儿以后会有一个罪犯父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自首的方式有很多,比如秘密地成为警方的卧底,你觉得呢?”莱思卿自然是明白男子的意思,也知道了他的顾虑,所以早就给他准备好了这个万全之策,就算是判刑,也会从轻发落。虽然也轻不了多少。
“那好,我答应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出了意外,那我妻子和女儿就拜托你了,希望你能保护好她。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我希望她能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拜托了!”男子说完,差点跪下。
当他准备跪下时,却被莱思卿一把拉了起来,“你是个好父亲,只是一开始走错了路,放心吧,她们一定会没事的,我莱思卿以性命担保如何?”
“莱思卿是吧?我王绝相信你!”男子说完,便朝着警局的方向走去。
夜晚,充满了神秘与温馨,风暴即将降临,又有谁能够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