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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桑记下了去李国舅房间的路线,将地图叠好收进怀里,准备先去欲阁探探点。
见人又要走了,薛念鱼也不拦着,她倒想看看这小丫头有何本事去诺大一个欲阁在当朝国舅手上抢人。
“遛遛。”
“属下在。”
如果青桑还在,那么定能发现此刻跪在薛念鱼面前的少年便是方才在大门口告诉她薛念鱼在琼花间等她的黑衣人。
“跟着他们,危机时刻护其性命,如果有机会,杀了那李国舅。”
与方才对着青桑和北崖时的娇媚慵懒不同,此刻薛念鱼的眉头紧锁表情严肃。
“小姐,那毕竟是皇上的大舅子。”薛遛遛面露难色,不懂为什么自家小姐要杀李国舅,那毕竟是皇亲国戚,杀了定是不好善了的。
“遛遛,你知道为何三年前我会毅然决然的离开家开着小小的眠风城隐居吗?”
薛念鱼并没有回答薛遛遛的问题,而是问了他一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事。
“属下不知。”他确是不知,当时他正在外历练,是阁主急匆匆将他召回,命他前来保护小姐。
“因为这不要脸的李国舅想要娶我,我爹不同意,哪曾想他竟卑鄙到撺掇那狗皇帝说我清华阁要造反。若不是当时的宰相北炽力保清华阁,阻止了狗皇帝想要攻打清华阁的念头,清华阁那能有现在的安宁。”
薛念鱼看向窗外,思绪回到三年前,那时她还刚及笄,被他爹娇养的天真烂漫,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有一天无意中听到阁里的师兄师姐说当今皇上要把自己的傻子儿子丢到清华阁学武。
她听说过那个傻子皇子,众皇子里排行第三,从出生开始到现在已经十岁了,却还是不会说话,大家都说三皇子是个长得好看的傻子,她有些好奇那三皇子长的有多好看,就偷偷的溜去了爹爹平时接待外客的大厅。
现在想起来薛念鱼都恨不得打死那时的自己,既然人都送来清华阁了,什么时候去看不好,非要那时候去看。
当时薛念鱼去并没有看到三皇子,只看到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在与自己爹爹说话,离得太远,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因为怕爹爹生气,薛念鱼不敢贸然闯进大厅,于是只好坐在大厅外的台阶上等,最后她是等到了爹爹,但是爹爹旁边还站了那个不认识的人,那个人一见她就瞪大了眼睛,然后笑容猥琐的询问她爹此女是何人,得到答案后就走了,走之前还特意回头看了她两眼,那眼神薛念鱼现在想起来都犯恶心,那个人就是李国舅。
谁也没想到,第二日那李国舅竟然找来了媒婆,带着几大箱子聘礼上了清华阁的门,说是要娶她为平妻。
李国舅那点龌龊事别的地方或许不知道,消息灵通的清华阁确是晓得的,她爹当场就拒绝了媒婆,并让她不要再上门来。
谁知那睚眦必报的李国舅竟不死心,妄想着只要清华阁倒台了自己便是任他揉捏,于是就伪造了一封清华阁和太子私通密谋造反的文书交给了皇帝,那狗皇帝竟连文书的真假都不辨,就直接将太子下了狱,派人围了清华阁。
最后是宰相北炽冒死进谏,证明了那文书是假的,皇帝派来的人对清华阁也久攻不下,这才不了了之。
她爹怕那李国舅在惹事,就想着快点把她嫁出去,可是薛念鱼自己曾立过誓言,如果自己的丈夫不是这世间少有的绝色,那么不嫁也罢。
可是她爹给她找的那些相公,没一个入她眼的,在她爹给她下最后通牒让她必须挑一个嫁的时候,她离家出走了。
因为担心那李国舅找到她,她来到了离都城比较远的眠风城,还不放心的易了容,在这开起了花楼,只接待俊俏小公子,把她爹气的够呛,但是依旧没有找到令自己心动的男子。
直到昨日看到北崖,惊为天人,她的一颗心从未跳得那样的快,她愿意帮青桑虽说有看不惯李国舅的原因,但是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北崖,她喜欢他。
“遛遛,你小姐我不是让你青天白日的去杀他,我是让你有机会,能在不被怀疑到清华阁头上杀了他,杀了他也算是替北宰相和太子报仇了。”
薛念鱼回过神,看着跪着的薛遛遛,知道自己这个要求不是特别合理。
“是!小姐放心,我一定找机会杀了他,只是小姐说的为宰相和太子报仇是何意。”
太子不是好好活着吗?还是这李国舅的外甥呢!
“我说的太子并不是现在这个太子,而是前皇后芙蓉皇后所生之子。去年北边大旱,北宰相和太子被李国舅诬陷贪墨赈灾银,被判满门抄斩无一幸存。”
当时她爹冒险前去,未能救下宰相,只能默默替北炽一家殓了尸首,那事是她爹心中的痛。
总之就是一句话,这李国舅不光害了太子和北炽,他还害了那么多的普通人和小姑娘,早就该死一千次一万次了,死不足惜。
薛念鱼握了握手,她本就爱美,却因为这李国舅带了三年的老皮,这仇,理应一并结算。
“去吧!记住我的话,先救人在杀人。”
“是!”
——
出了花满楼的青桑,此刻也有新的发现,她遇到了两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一个是第一次在城外面馆吃面时遇到的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一个是卖给她桃子的那一个。
两人正在欲阁门口拉扯,争吵着。
“老太婆你快给我放手!再不放手你小心我不客气!”
那老妇人扯着那男人的衣服,男人半点不客气的推着她。
“我求求你了,儿子,收手吧,你媳妇现在怀着孩子,你就当是替孩子积点阴德吧!”
男人一个失手,将老妇人推倒在了地上,他理了理自己被扯乱的衣服,呸了一口口水。
“我积阴德,好啊,那你给我一百两银子啊,没有银子要那劳巳阴德有什么用。”
男人又呸了一口口水,径直进了欲阁。
“造孽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啊!”
老妇人见劝柬无用,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旁人不知他们在吵什么,只对着趴着哭的老妇人指指点点就走了,看着这一幕的青桑却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