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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城已经是傍晚,雨已经停了,空气中浸透着淡淡的潮湿气息。
夜幕笼罩下来,陆瑶披着邵允琛的西服外套下车,期间两人一路沉默,各自没多说一句话。
阿姨已经在门口张望了很久,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之后慌忙打开院门,就见两人脚步一前一后地进来,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好。
“先生,夫人,二老下午就来了,一直在等你们呢。”
阿姨关了院门,跟在二人身后穿过长廊,还没跨进屋里就听见陆母清爽的笑声,伴随着孩子“咿咿呀呀”的叫唤。
进了会客厅,见到沙发上抱着安溪的陆母,正双手举得高高的,眼底满是慈爱。陆父坐在轮椅上,身体依靠着显出几分无力,连转头都显出几分吃力,眼睛却一转不转地盯着旁边婴儿车里的安言,不多时跟着笑起来。
陆瑶将身上的西装取下来,顺势挂在了衣架上,听到声音的陆母抱着孩子起身,脸色顿时垮了几分,“你们两个每天忙什么呢?孩子在家里一丢就是一整天,明知道今天满月还弄到这么晚回来。”
陆瑶眼底浸染着些许疲倦,闻言还是勉强笑着,伸手将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看着那粉嘟嘟的小脸蛋,顿时心头郁结的情绪也消散了不少。
“允琛母亲病了,我们过去探望一下。”她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回应,像是叙述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脸上笑容渐渐浮起。
陆母闻声脸色却僵了僵,朝轮椅上的陆父也看了一眼,“人难为你了吗?”
这话落在正走近的邵允琛耳中,激起男人心头一阵莫名的情绪,下意识看向陆瑶,就望见她半张侧颜上敛着淡淡的笑,接着些微摇头。
“没呢,你放心吧妈。”
阿姨已经进了厨房忙活,不多时端上来满满一桌子菜,诱人的饭菜香味飘散过来,最后一碗汤端上桌,女人从餐厅出来,“先生,夫人,可以开饭了。”
一家人在餐桌前坐下,陆母坚持要把孩子放到旁边,吃饭的时候时不时看上两眼,总是一副看不够的模样。
“这俩孩子真乖呢,乖的让人心疼。”饭没吃完,陆母就从口袋里摸了两只红包出来,塞在了两个孩子的枕头下面。
看着小家伙冲她眨巴着眼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眼睛又潮湿了起来,抹了抹眼角感叹,“别人家里生了两个这样可爱的孩子,都恨不得街坊邻里都知道,满月酒更是要大操大办,苦了我们家这两个宝贝……”
陆父这时候的状态已经不好,迷糊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现在见他两眼放空的,对陆母的话没什么反应,也就知道他又犯糊涂了。
陆瑶看着这场景,又因为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加上母亲刚刚说的话,心头觉得一阵憋闷,埋头吃着菜,又往陆母碗里夹了两筷子菜。
“妈,您这又闹哪出呢?孩子平平安安的就行了,那些虚头巴脑的礼节有什么用,尽折腾孩子。”
话是这么说,却始终没抬头多看一眼。
邵允琛上桌之后始终没动筷子,闻声敛眸,看向陆母,心头更沉了几分。
陆母听出陆瑶话里隐忍的不悦,又擦了擦眼角,转了话锋,“瑶瑶你说的对,妈兴许是老了,说话越来越不中听了……”
言及此,抬眸打量了一眼始终不置一词的邵允琛,“但话也说到这里了,眼看着孩子越来越大,户口总是要办的,你们两个不结婚,孩子户口要落在哪里?”
陆瑶吃菜的动作一顿,心头划过一阵怅然,接着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端了一碗汤来喝,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半碗。
邵允琛身体笔直,在陆瑶放下汤药的瞬间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两人的力量在悄无声息间进行了一番抗衡,最终桌面上的那只手纹丝未动。
男人眼底浸染着浓浓的深情,侧眸看着她的脸,“妈,您放心,之前一直没操办这件事是因为瑶瑶怀着孕,怕操劳了对孩子不好,那个时候也不适合穿婚纱……”
转头又向陆母投递一个确认的眼神,“婚礼会尽快举行。”
陆母闻言像是松了一口气,暗自点点头,口中嗫嚅着:“那就好,那就好。”
并未注意到之后陆瑶一直隐忍的目光,和眼底浓浓的疲倦。
晚餐过后,邵允琛送了陆父陆母离开,回来时陆瑶刚刚给孩子喂完奶,哄了他们睡下,刚要出去就见邵允琛推门进来。
下意识做了噤声的动作,将人推了出去,等将房门关上之后才轻轻浅浅呼出一口气来,动了动发酸的胳膊。
邵允琛目光沉沉的,眼睛一瞬不转地盯着陆瑶,见她缓缓打了个呵欠,之后抬脚朝着卧室的方向去了。
他的脚步稳稳跟在身后,在女人伸手要去推门时冷不丁将人一把拦住,伸出一只手臂抵在门上,将女人圈在身下,“瑶瑶,我们结婚吧。”
这话来的猝不及防,陆瑶眨巴两下眼睛,眼底的震惊很快被蔓延上的冷漠所吞灭。
伸手要推开他,目光顺势低下来,“别开玩笑了。”
女人推出去的手一下抵在他胸口,被他另一只手攥住了,表情严肃而认真,“我没有开玩笑。”
直勾勾盯着被握住的那只手,陆瑶怔愣半晌,用力抽出来,抬眸冷眼相对,“没有开玩笑,如果结婚的代价是你妈的命呢?”
神色瞬间冷下来,“是不是她又对你说什么了?”
陆瑶眼底不自知地漫上几许潮湿,没解释太多,只是坚定而略显失望地回应:“她不会同意我们结婚。”
说着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男人推开,兀自打开房门进去,等男人的脚步跟上来时,她已经收拾了衣服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热水冲刷着身体,驱散了满身的疲惫,陆瑶借着倾泻如注的水流缓缓红了眼眶,心底却还在极其隐忍着,试图将那些不经意偷跑出来的情绪通通镇压回去。
不料想浴室的门会突然被打开,男人裹着一条浴巾进来,露着精壮的胸膛,神色如常地扯下了身上仅有的那块布。
陆瑶被惊了一跳,一边抱胸自卫一边上下打量着男人,眼底都要喷出火来了,“邵允琛,你干嘛呢?”
邵允琛不听劝地走近,身体顺势贴了上来,水柱击打在两人身上,身体因为相互的摩挲而激起一阵反应。
贴着女人的耳畔轻咬上去,缓缓吞吐出温热的气息回应:“洗澡啊,老婆。”
女人的意志在这一番挑拨中彻底迷离,任由男人抬起了她的腿来,倾身而入,酥麻的触觉融化在这一室的潮湿中。
男人一边欺身一边耳语,“老婆,我们结婚吧……”
女人身下如一汪春水,半晌呢喃着:“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