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三、暗门邪影

安志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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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林把那架机器限定在三分钟之后解锁,是有用意的。柳林不想趁人之危,不想偷鸡取巧。他要给对shǒu机huì,来个公平决战。柳林虽然往前走,嘴里说着话,其实他在精心地计算时间。他的“佯动”,不过让对shǒu做好准备。

    时间马上到,柳林蓦地停住脚,转过身来。机器解锁的声音肯定提醒了锁在机器里的瓦古脸男人。他不失时机地推开机器的开启盖,从里边冲出来。柳林急步过去,却见瓦古脸男人并没从栅栏门里冲出来,而是匆忙地向柳林撇了一眼,竟推开旁边铁壁上的一道门,迅速在门里消失了。柳林赶过去时,那铁壁已经严丝合缝地关闭。柳林用力去推那铁壁,铁壁纹丝不动。

    柳林记得,看戴宜飞给他提供的结构图时,这中试车间里只有他眼睛能够看见的几扇门,几扇他推不开的门!而没有眼前的这道门。从外形上看,也看不到这里有门,就连那门边的缝隙,也很细,几乎看不出来。

    柳林知道失算,飞快地向外跑,来到戴宜飞的门前。只见屋里的戴宜飞坐在椅子上,全身后仰,似乎正在打盹。柳林轻轻地敲响了门。戴宜飞蓦地清醒,回头,起身,将柳林让进来。

    柳林很不好意思地说:“戴主任,打扰了!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儿,中试车间里还有一道暗门,你知道吗?”

    “暗门,我不知道啊!”

    “可我刚才看见,有人从那暗门里出去了。”

    “啊?这可太奇怪了!走,看看去。”

    戴宜飞拿着一只小型的笔记本电脑,跟着柳林一起去中试车间。来到那架机器前,仔细地看那道缝,戴宜飞连连摇头。他把笔记本电脑打开,调出厂区布局图,房屋结构图,到处都没有这道门。戴宜飞亲自回办公室,拿来一个仪器,对铁壁进行检查,仪器“吱吱”地响起来。

    “嗨呀!这里真的是道门,里边装了电子锁。暗门,确实是暗门!”

    戴宜飞大为吃惊了。

    柳林道:“你看,能打开这道门吗?”

    戴宜飞用仪器试了半天,竟然打不开。再去其他的几道门前,也同样打不开。戴宜飞想了想,说:“柳林,”他不称柳总,竟然称柳林!可见他在这个企业里的地位十分尊贵。“你可以问问严董,这门归安全保卫部门管理,也就是归你管理。也许考lǜ到近期没有中试任务,临时改biàn了电子锁的密码吧?但这道门,任何图表上都没有标示出来,太奇怪了!”

    “明白了,谢谢!”

    柳林告别了戴宜飞,慢慢地往回走。柳林想,瓦古脸的男人如此熟悉这里的环境;连技术尖子戴宜飞都不知道的暗门,瓦古脸男人都行走如飞,这说明了什么?第一,说明瓦古脸男人就是该企业的成员,秘密成员。第二,刚才自己一度怀疑,瓦古脸男人是严梦诗装扮的,现在这个怀疑也不能排除。

    柳林最后晃晃头。不管怎样吧,问题明摆着:严梦诗想用金钱、美色、地位套住自己,而自己又想实施美男计,接近她,探索、挖掘出她的秘密,两方面不是一拍即合吗!

    柳林忽然想到,他不能以低贱的身份在这里出现,应该显得更高贵一些,这样两方面才能扯平,严梦诗在纠缠他时才能有所顾忌。

    柳林一边慢慢地走,一边给枝姐发了短信:“枝姐,你查查,都兰名下的遗产到底有多少?”

    柳林知道,枝姐与景丽的关xì非常好,两个人现在情同姐妹。都兰遗产的事情,枝姐一定掌握。

    果然,枝姐马上就回了短信:“存款一千三百多万,房产,汽车,以及新买的度假村,总价值应该在七百多万,总计为二千万多一点儿。”

    柳林心里暗暗吃惊:这么多!

    枝姐马上就又来了封短信:“在都兰安葬完之后,你就可以办继承手续。”

    柳林回了封短信:“我必须请示师傅。”

    柳林给师傅发了封短信:“师傅在上,小徒柳林向您请安。近日我与安城市一女士都兰认了姐弟。都兰被害,死前立口头遗嘱,把她名下财产大约二千万元,赠予我。我心惶恐。这无名之财,我敢继承吗?”

    师傅立刻给他回了短信:“柳林徒儿,能向为师请示,说明你修为已成。既然相赠,合法合规,徒儿尽可接受。能尽财力,经营增值,广善好施,天xià多一善人,岂不是好事?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柳林眼睛一热,泪水盈眶,发出短信:“谢谢师傅提醒,我将谨遵师嘱。望师傅有空来安,我将尽为徒之道。向师傅叩头!”

    发完短信,柳林不得不靠在墙壁上,呆了一阵子。想想师傅,一生漂泊,两袖清风,克勤克俭,夜对孤灯,对徒弟的教育却至酷至严,真是从心里疼师傅啊!

    柳林感念了好一阵子,才回到二楼。没想到,办公室的门一推即开。进到屋里,空空的没有人。柳林加了小心,仔细观察。他觉得老板台前的那把转椅有些异常,座垫中似乎有微微的突起。用手摸摸,果然摸到垫子下面有一个个尖锐的包,似乎里面装了钉子。

    柳林拿起桌上的一堆文件,那是“亚美公司”的管理文件,用力照座椅上拍打下去。一个个尖刺立刻扎破布面,露在外面。这相当于刀山,柳林坐上,非被刺得屁股流血不可。

    老板台上的电脑,突然自动亮了,上miàn现出一张漫画,那是瓦古脸男人的全身像,不过头很大,身子很小。瓦古脸男人张开大嘴,一阵狂笑,最后屏幕上只留下一张大嘴。嘴里吐出一些词句来:

    “柳林,你奈我何?”

    “你名声挺大,能力很小,名声和能力不对等。我几次耍戏你,你都穷于应付。你虽然破了我的刀椅,可我以后还有招,而且步步相连,招招紧逼,让你苦不堪言。”

    “识相的,快离开‘亚美’,‘亚美’不欢迎你!”

    柳林微微冷笑,盯着屏幕,似乎看到屏幕后埋藏着严梦诗的那张脸,正在发出诡异的微xiào。

    屋外走廊上响起脚步声,严梦诗慌慌张张地来了。

    “柳林!”严梦诗叫了一声,立刻被电脑屏幕吸引过去了。“啊,这是怎么回事儿,谁敢在我的公司里跟我叫号?瓦古脸男人,那不是韩娜案中的一个嫌疑人吗,咋会跑到我公司来呢?”

    “是啊!”柳林微xiào,到旁边会议桌的椅子上,检查一下,见无异常,坐下了。他盯着严梦诗:“梦诗,你公司里的各种秘密,包括进门的通行证,以及一般人所不知道的暗道,咋会被瓦古脸的男人掌握呢?”

    严梦诗失望般地说:“你在怀疑我?”

    “不!”柳林坚决地说:“我在怀疑你下属的工作能力!让外人钻进来,还天上地下地如走平地,这不太正常吧?”

    柳林此话说的很有分寸。如果他直接指责严梦诗,那会破坏两人之间的温情、友谊与和谐。他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严梦诗就没有直接责任。这应该是一种说话的艺术,其实是顾左右而言他。

    严梦诗马上利用办公室里的座机,给相关人员打电huà。经营部长、管理部长、市场部长、综合部长等等的,都慌里慌张地赶来了。柳林这是第一次见到蒋志合。他颤颤竞竞,如覆薄冰,脸色十分难看地站在那里,最后终于繃不住,言辞混乱地说出话来。

    “严董,柳部长,”柳林对称呼他部长十分不习惯。“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中国移dòng原计划到我们公司来,看看设备的生产情况。今天来了电huà,说他们派了个人,名叫申得军,到我们公司来。我便给门卫打了电huà,领着这个申得军,从中试车间直到厂房,转了一大圈儿。后来,他说要自己转转,我正好有事儿,便离开了。可我不知道,他与案子有关哪!他应该叫什么,犯罪嫌疑人吧?”

    严梦诗瞪大眼睛道:“这是个教xùn,必须吸取!这也说明,我们的安全保卫工作有漏洞。从现在开始,由综合部负责,把这个化名申得军的瓦古脸男人,列为我公司的危险人物,把他的像片传遍全厂。谁要发现此人的足迹,不管是在什么地方,要马上向我,或者柳部长汇报,我们会重金奖励的,听清楚了吗?”

    “是!”

    会议刚要结束,戴宜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光碟,说:“别走,都别走,我这里有情况!”

    他把光碟塞进桌上的电脑里,与天棚上安装的播放器相接,对面墙壁的宽大屏幕亮了,播放器把光碟的图像传到屏幕上,大家不由“啊”了一声。

    图像上活动的人正是瓦古脸男人。他提着只包,速度很快地从中试车间与厂房之间的阶梯下来。这阶梯呈三十度角,两侧墙壁上的壁灯亮着,灯光使瓦古脸男人脸面的神色有些狞恶。阶梯下面,是一条环形的走廊,一侧是墙壁,另一侧就是试验研究中心的墙壁。他来到墙壁前,似乎在默数着什么,往前走。他停住了,眼前是一道废弃的铁门,电子锁与墙壁齐平。他从提包里拿出一台仪器,贴到电子锁上。那仪器一闪一闪的,忽然“咔吧”响了一声。瓦古脸男人伸手往右侧推门,那门竟向右假滑去,露出里边的白色铁壁。

    戴宜飞说:“大家看到了吧?这白色的铁壁,就是中试车间那台机器的后壁,这后壁是可以开启的。由于紧贴车间的墙壁,所以我们疏忽了。”

    大家又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喊:“哎呀!”

    镜头一转,出现了中试车间,柳林在从大门处走进来。柳林转悠着,观察着,最后站在车间中部的一台大机器前,大声发话:“严梦诗,严董,尊敬的严小姐,别再玩下去了,好吗?赶紧现身吧!再不现身,我可走了啊!”

    柳林按动了眼前那架大机器的按纽,机器正面的仪表盘突然亮了,机器内部发出低微的电机转动声。

    柳林大声说:“听到了吧?机器在运转!我是学电子计算机的,知道自动化操作是怎么回事儿。你再不出来,我会把全车间的机器都启动起来,让你的中试车间变得像节日一般热闹。”

    众人看到这里,都把眼睛望向严梦诗,严梦诗轻轻地喟叹一声,说:“注yì看录像!”大家这才把眼睛转过去了。严梦诗来到柳林跟前,用极低的声音说:“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柳林有些尴尬。重新播放的这些镜头,让他有些难为情。他轻轻地握握严梦诗的手,表示遗憾。严梦诗则贴到他耳边,低低地说:“没关xì的。”这体贴的话语,让柳林身子一颤。

    严梦诗显然觉察出了柳林的颤抖。她转向柳林时,满脸仍然是伤感的表情。可她的脸转到另一边时,脸上的表情转换了,变得得yì而又骄傲,好笑而又具有着恶作剧般的意味,似乎还有某种邪恶的东西,宛如一个心术不正却又爱淘气的小姑娘,捉弄别人并获得成功后,那种洋洋自得、不可一世的表情。如果柳林看到这种表情,一定会改biàn自己现在的想法的。可惜,柳林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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