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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异迅速扫了一眼,整篇博文引起他注意的只有文末的一句话:
有人说,自救,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可是我觉得,自救确实很痛苦,但它或许并不难。
秦异的脑海中莫名就浮现了江辞说上面那句话的样子,必然是冷漠而刻薄的。
一定是江辞去找了丁宁。
他迅速通知了下面的公关团队,让他们先不要发原先拟定的声明,转而通知警方核实信息,由警方做公示。
这篇博文发酵的一个小时,底下还是清一色的质疑,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直到两小时后,由深城官方发文证实了博文所述内容,舆论的风向才渐渐反转。
江辞看到微博的时候已经洗漱完上床了,本来是想看看网上对那件事有没有什么新论调,结果热搜第一就是丁宁的长文。
江辞看到最后,心底莫名有几分感慨,这个女生比她想象的勇敢多了。
深城官方的证明她也看了,唯一模糊的就是,到底是谁背后用钱买伪证没有明确透露,只是说还在调查。
江辞打算关手机睡觉的时候,最后一眼瞥到一张九宫格的图片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是一条慈善拍卖会的宣传微博,拍卖的九件古物图片被做成了九宫格,江辞点开最后那张玉环的图片,拉到最大,玉环上的纹理那么熟悉,像极了她父亲手上环形纹身的纹理,线条走向极为相似,但比她爸手上的还要密集。
经过之前的事情,江辞很好的按压了自己的情绪,她盯着图片看了很久,竟然有一丝丝的茫然无措。
良久,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拍卖会的时间,就在明天。
秦异难得起的跟林二京这个上学的人一样早,路过江辞房间的时候,她的房门大开,床单被子铺的整整齐齐。
下楼的时候林二京正在桌边吃早饭,看到秦异还有些惊讶:“二哥你今天也起这么早?”
秦异眉心微动,也?
“望叔说江老师也是一早就起来出去了。”
秦异微点头坐到桌边吃饭,晨间精神微蒙,两个人都没什么话。
收拾好出门的时候林二京迎面吹了一脸冷风,瞬间一个激灵,顿时感叹秋天真的来了。
早上快九点,天气还阴着。三三两两的人避着北风往会馆里走,会馆壁灯红毯,高贵雅致,里面的人也都穿着精致,三两个交头寒暄,互递名片,只有后排角落里静静坐着的一个女子,因为靠后四周都没什么人,兀自翻着门口领的拍品手册,停在一页看了有半个多小时了。
九点展拍,门口迎宾的司仪路过江辞的时候还微微撇嘴,有印象是因为今天全场进来的人,只有她穿的最一般,就跟进菜市场买菜一样随意,司仪觉得这大概是个来凑热闹看世面的。
很快司仪上台开场介绍第一件拍品,常去拍卖会的人都知道好东西在后面,开场的物件儿多是打打牙祭凑个好,第一件没有什么波澜的被拍走,成交价二十万。
江辞一直关注的玉环就在第二个。
“这第二件拍品,良渚软玉环,出自良渚时期的一个贵族墓,历史悠久,保存完善……这件拍品的竞拍底价是,五十万。”
软玉不是什么好材质,而且这个玉环的形制也很普通,只是胜在历史悠久,很快就有人举牌五十五万。
“一百万。”
两个女声,一个喑哑,一个清越,几乎是同时叫出了“一百万。”
这下引起了一些骚动,按倍加价未免也太阔绰了,众人开始找寻这两个声音的来源。
竟然都是在后排,而且商量好一样的一左一右的靠近角落的地方。
台上的司仪看到江辞有些惊讶,莫非这是个低调的真大佬?
而另一边的女子,高奢品牌的贝雷帽,浓密亮丽的黑长直,搭配初秋的高定,清丽无双,显然比右边的江辞亮眼多了。
并且她还落落大方的又加到了“两百万。”
前面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揣测身份,而几乎是在她刚刚落口,那边喑哑的女声又再次响起。
“五百万。”声音里的笃定,是不拿到这个东西不罢休的意思了。
这下反倒让有些喧闹的会场安静了下来,伴随着微微的抽气声,看向两个女人的眼神越来越多,全是探究,谁家的千金小姐打擂台?
看向江辞的很多还有狐疑,这不是来捣蛋的?她真的有那么多钱吗?
还有看向台上拍品的,难道是什么难得的宝贝?
台上司仪开始叫价,声音微微激动,第二件拍品就已经从五十万到五百万了,跟叫着玩似的。
闵如帽檐下好看的眉微微皱起,前前后后的目光如芒在背,都看热闹似的期待着她用更高的价格把这个热闹再闹大些。
台上的司仪叫第二遍,一些眼神开始意兴阑珊的收回,闵如咬了咬唇。
“一个亿。”
这下会馆里全是倒吸凉气的声音,几乎全部的目光瞬间都投向了后面。
一个男人从会馆门口走到左边那个穿着精致的女人身边,华灯之下,咖啡色针织衫跟女人的贝雷帽同色呼应,轻暖的穿搭显得温文尔雅,他的手揽着女人的肩站在她的身侧,眼神些许温凉。
“是晋宁!”
不知道是谁压抑的喊了一声,会场里骤然躁动起来。
离得近的好些人按耐不住开始向晋宁寒暄递名片,晋宁刚刚好的浅淡微笑,显得谦逊又温雅。
台上的女司仪后知后觉的收起惊艳的眼神,一瞬间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反应过来赶紧开口:“一个亿一次。”
说“亿”的时候还有些磕巴。
连主办方都沸腾了。五十万?一个亿!
满会场的人都为晋宁的出现而激动,甚至有人很快就认出了闵如。
“是闵小姐!晋先生的未婚妻,据说在国外读设计,现在已经是业内十分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了!”
可真是俊男靓女,羡煞旁人。
这边三三两两开始围上人,再没人想起刚刚那个喑哑的女声,闵如在应对如潮过来恭维的人时,余光向旁边瞄了瞄,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叫价的司仪也往那边看了看,不是吧?玩不起竟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