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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路虎、一辆卡宴,一辆宝马X,最末尾跟着一辆拉风的悍马,这样的阵容即便是见过世面的定日也是少有。街上散步的游客们见到一个年轻男子当先从路虎下来,气势汹汹的径直走向运动器材店,不知发生了什么,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老板,老板……”他刚进门便火烧火燎地喊了起来。
后面两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嘴角噙着笑,两个穿着长靴的高挑女人跟着他俩身边,俨然情人模样,后面两个男人叼着烟,也没进店,干脆蹲在门口吸了起来。
老板正要跟林夕月报价,看到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窄脸年轻人叫他,不由惊了一下。不过看到外面那架势,不用多想,对方一定是个烧钱的主。于是立刻走了上去,逢迎道:“呦,我就是老板,不知朋友要什么?”
鱼蛋头年轻人手里把玩着手机,扫了下店面,似乎觉得档次差了些,僵了僵鼻子,拨通了一个电话,懒洋洋道:“小子,你说的是不是在靠西边街上这家叫,叫什么……”
“千里马!”老板低声提醒道。
“是不是那个千里马?哦……就是这?好,行了……废话,老子不在这破店跟你说什么!”他不奈地挂了电话,对老板说,“听驴友跟我说你这有双限量版的意大利登山鞋,你给我拿出来,我买了!”
“啊?……”老板脸色有些难堪。
“咋了?别磨磨叽叽,我这赶时间呢!”年轻人掏出钱夹,拿出一张信用卡,见老板没动地方,不悦道,“怎么了,说呀?你别跟我说卖了,前天驴友跟我说见你有那鞋,你开价四万,四万就四万,我不和你讲价,他说尺码是42半的,我试试!”
在这地方玩攀爬的有几个是穷光蛋?他这千里马开了少说也有七八年,什么主没见过,但像今天这么高调的还真少。这些人要么家里富得蛋疼,要么高官子弟,钱多的不知道他爹娘算老几了,总之不管是龙是蛇,肯定都不是什么善茬子。
想罢,他心中一动:“呀,朋友,你来的不凑巧啊,那先生刚才相中了,正要付钱呢!”说着,一指那边的林夕月。
鱼蛋头玩世不恭地对着后面那两男人笑笑,径直走过去。
当看到脚边放着装备的小荷青年明显怔了下,中国美女虽多,他玩过的也不少,模特、小明星他都涉猎过,所谓校花之类的就更不用提,不过像她这样的混血女孩却还未见过。记不清哪年,用下半身征服日本小妞的时候,曾在一本很普通的校园音乐杂志里见过一个令他着迷的女人,可惜擦肩而过了,几年后那个女人一步步崛起,成为当今世界毫无争议的天使,她叫叶月依织,只可惜圈子不同,他远还未到可以染指的层面。
每每和圈子里的朋友谈起来,他都心有不甘,总是幻想在她还未成名时要是能如何如何该如何如何,却不想在这个小破店里,居然有这样一位不逊于叶月依织多少,风姿绰约的混血美女,一时之间心中泛起了许多动人的想法。
他在小荷玲珑起伏的身上扫了一遍,才收回挑逗的目光,转而走到林夕月面前说:“伙计,把那鞋让给我吧!”
林夕月的汉语是跟着叶月学的,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这是初次来中国,对各地口音也不了解,心中也没多大把握摸清对方门路,不过见惯了世面,倒不难看出三分意思来。
年轻小子算不得好看,长而窄的脸倒是一脸高傲相,一身英伦格子看起来确实有那么几分豪绅味道,一块估计算得上昂贵的腕表,架上这些奢侈品即便羊儿也能变成狼。
林夕月笑意盈盈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啊,这鞋我觉得合适!”
鱼蛋头听着,舌尖舔了舔牙,“得了,给你五万,把他给我!”说着,伸手去拿那双鞋。
林夕月按住他的手,挂着笑:“遇见一件称心如意东西不容易,谁也不想失去,这不是钱的问题!”
他们一行人中一个戴着小羊皮手套的高挑女人噗嗤笑了出来,揶揄道:“荣杰,看见没,不是每个人都买你的账呦!”
雄性动物在雌性动物刺激下,总能作出疯狂甚至鲜血横流的举动,有人喜欢称之为血性。果然叫荣杰的小子相当不爽地哼了一声,表情僵硬了许多。
“你们这些穷逼装他妈什么清高,五万不行,老子出十万,你卖不卖?”
“不卖!”
荣杰有些架不住脸面了,伸出食指指着林夕月的鼻子,咬了咬嘴唇,恨恨道:“好,小子你有种……开个条件吧,你说怎么才肯卖!”
“二十万!”林夕月平静地说。
“行了,荣少,犯不着为了一双鞋闹得不开心,改天我托朋友帮你问问吧!”蹲在外面闷烟的一个男子头也不回地说。
这话本就是让他下台的,谁知这小子跟犟驴一样,硬是卯上了,瞪了两只能唬住老实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爷爷今天就花这个钱,小王八蛋,把鞋留下,拿上支票给我滚……”
他掏出笔,在支票簿上刷刷写了一排字,撕下来扔在林夕月面前。
“钱给你了,还不滚?”
“公子爷,不够啊,亏你还用着Burberry,让我误以为你接受的是正统英式教育,没把话挑明。我要的是二十万英镑,不是二十万人民币,OK?”
林夕月心中自有盘算,他不是那种争风吃醋的种子,就算是,还不至于为了一双鞋跟一个看不出来历的纨绔卯上,没错,这双限量版意大利靴他很喜欢,不过任何东西的价值决定了它的价格,浮高的东西如果没有必要他是不会买的。
三四万美元在他心中算不上多,却决然不少,想起几年前,为了省几十美元,叶月宁愿步行去超市买东西。可省来省去,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真不知她忙碌那些年图的是什么。
他这边正失神,那边的荣杰也在琢磨。
二十万买双鞋对于一个敢高调地无法无天的盖世太保来说就像花钱玩了个大学生却发现不是雏一样,不爽是不爽,但说大出血也未免过头了些。二十万英镑呢?那就是另一个概念,恐怕太阳王穿过的水晶鞋也值不了这个价。
要是让家族里的人知道,花了一辆兰博基尼的钱买了一双登山靴,不知老头子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老板躲在角落里一直没吭声,见两人忽然都默默不语,急忙凑上来,对林夕月说:“朋友,你们跟团的也就到大本营停下了,实在用不上这么好的靴子,不如让给这位兄弟,看样子他们是发烧友,估计要到雪线……”
“你怎么知道我不到雪线?”
一句话噎得老板不知该说什么,又不敢劝解满脸阴云的富公子,只能无助地望向他的同伴。
这时,门口抽完烟的两人也走了进来。
刚才说话的那个青年剃着寸头,一身耐克休闲服,并不张扬,旁边另一个青年要小他一两岁,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黑色的长袖T恤,一条牛仔裤,半长头发乱乱的,不停打着哈气,似乎很困了。
“朋友,你把登山鞋让给他吧,二十万应该很合理了,当然是人民币!”穿黑色T恤的男人懒懒道。
“这样吧,你在挑一双好的!算我账上!”穿耐克衣服的青年很斯文地说,并没有荣杰那种颐指气使的嚣张。
林夕月见老板拎过来一双品位稍差些的靴子,眼神满是恳切,于是点了点头。与其多一事,不如息事宁人,这些公子哥有成熟的,也有不知道自己脖子上顶了几个脑袋的,归根结底在于长辈的教育和生活环境的潜移默化。
“那好吧!”
林夕月将靴子放在柜台上,弯腰去捡支票,此次出来得比较突然,虽然知道小荷会花钱,但是身上没有钱总觉得不舒服。
然而,就在他弯腰的时候,鱼蛋头忽然没征兆地朝着他右肩踹来。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整张玻璃柜台被林夕月撞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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