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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陪着云迟在阵内用过早膳,喝了汤药后,云迟研究阵法,她便在一旁揉花瓣玩,揉累了,她就躺在那棵避风的树下靠着树干睡觉。
云迟好笑地看着她,她说进来陪他,就当真是来陪他的,半丝也不帮他想破解之法。
不过这样的阵法,是她所布置,她若是认真地想,估计会很轻易地就破了阵,那么对于想体验体会这阵法奥妙的他来说,无疑就少了些自己探寻的趣味。
花颜睡醒了,没事儿干,便开始在阵内试着调动内息恢复功力。
她的内息封锁三年解了封后,如被洗礼了一般,更精纯了,在蛊王宫,因被暗人之王所伤,九死一生,经脉受损,半丝功力也提不起来时,似又被洗礼了一次,如今虽然虚弱,像是将体内的杂尘抽丝剥茧地拂去了一般,更精纯了。
她隐隐约约地能感受到体内丹田处似盘踞滋生了一团小小的微弱的火红的蓝光……
那是灵力之源。
云迟在对于破阵之法有了进展后,忽然发现花颜自睡醒觉后盘坐修复功力开始,竟然半日都坐在那里,如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眼睛阖着,神色如九天之水,静而凉。
有淡淡的青气,十分地细微,隐隐约约地环绕在她周身。他知道这是纯正的内息,虽细微,但似形成了细密的千丝网,将她密不透风地保护了起来。
他暗自惊异,原来她修习的功力是……
花颜运功三十六周天后,才缓缓地收了功,她睁开眼睛,只见东方天空已经现出鱼白,她愣了愣,立即转头去找云迟。
云迟靠着树干坐在她身边,手里捏了几瓣花瓣,正在揉着。她刚转头,他便察觉了,立即抬头看向她。
花颜眨了一下眼睛,对他问,“什么时候破阵的?怎么不喊我?”
云迟动了动身子,对她微笑,“我见你练功入神,已经到了神魂忘我的境界,便没敢打扰你,第一次见有人练功练了近两日的。刚刚破阵不久,也就半个时辰。”
花颜恍然,原来她运功这大行三十六周天竟然一晃就过去了两日,他看着云迟,笑起来,“我哥哥也用了两日破了这阵。”
“幸好没输给他,否则有些丢人了。”云迟笑着起身,顺手拽起了她。
花颜顺着云迟的手站了起来,觉得周身极其的轻快。
二人出了阵,秋月、采青、小忠子等人都围了上来,一个个的眼圈发黑,似都没睡觉的样子。
反观在阵内的二人,神清气爽。
秋月上前,伸手给花颜把脉,口中嘟囔着说,“小姐,太子殿下,你们俩以后万不要再这般折腾了,明明就在自家里,竟然还被困住出不来。”
花颜笑看着秋月絮叨,用没把脉的那只手捏捏她的脸,“好好,听阿月的,看看你这两个大黑眼圈,哥哥回来看到,可污了眼睛啊。”
秋月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担心小姐没睡觉。”话落,她“咦”了一声,惊奇地说,“小姐体内的虚症似乎去了个干净,这是怎么回事儿?按理说,还是要喝半个月的汤药的。”
花颜抿着嘴笑,“又因祸得福了呗!”
秋月好奇地看着她,一脸问号。
花颜笑着将她在阵内运功不知不觉入了境界之事简单地说了。
秋月撤回手,“白害奴婢担心了,困死了,我这便去睡觉。”说完,转身走了。
花颜见秋月走得十分干脆,显然是去补眠了,估计是不想被花灼看到两个大黑眼圈,不由暗暗好笑。
小忠子见到毫发无伤的云迟,十分欢喜,就连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也不觉得有伤大雅了,连忙说,“殿下和太子妃等着,奴才这就让人去弄饭菜来,你们二人一定饿坏了。”
花颜没觉得饿,看向云迟。
云迟笑着说,“我用了几块糕点,不是太饿。”话落,对小忠子吩咐,“不急,我与太子妃沐浴换衣后,稍后去太祖母那里用膳,两日前就说好要去的。”
小忠子点点头,停住了去厨房的脚步。
云迟和花颜收拾妥当,去了太祖母的院子里,迈进门口时,花离守在门口,见到花颜,悄悄地拉了她一把,小声说,“十七姐姐,公子回来了,脸色阴沉得很,你可要小心些。”
花颜脚步一顿,顿时垮下了脸。
云迟听得清楚,偏头瞅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笑容柔和如春风,“我护着你。”
花颜咳嗽了一声,乐了,“太子殿下,我以后可是你的人了,但望你此次一定要护住我啊,否则很丢面子的,你的面子很值钱的。”
云迟失笑。
花离瞅着二人,瞧了瞧,看了看,笑嘻嘻地说,“十七姐姐,你如今还不算是太子殿下的人呢,所谓长兄如父,伯父管不了你,公子要管你,太子殿下也不见得护得住吧。”
这回轮到云迟脚步一顿,扭头看着花离。
花离不怕云迟,对他吐了吐舌头,一副我说的就是很对的模样。
花颜气乐了,伸手猛地一拍他脑门,“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小心将来娶个母夜叉管着你。”
花离顿时瞪了眼,“十七姐姐,我好心等在这里告诉你,你嘴怎么这么毒?”
花颜挑眉,“你是好心告诉我?还是欣赏我怕哥哥的表情?”
花离无言地捂住脑袋后退了两步,被说中了,笑着跑开了。
花颜又气又笑,转过头对云迟说,“走吧!”
云迟也笑了笑,点了点头。
二人进了松鹤园,里面已经坐了一屋子人,安十七听到外面的动静,从里面出来,打开帘子,对花颜使了个眼神。
花颜收到了安十七的眼神,暗想着哥哥脸色当真很难看?都多少时日了,他的气怎么还没有消?若是往日,知道他生气黑脸,她早就扭头跑了,可是如今有云迟在,她总不能扔下他一跑了之,毕竟他是来求娶的,虽然太祖母代表花家的人答应了,但是不代表哥哥的态度。
她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想着估计少不了让他收拾一顿了。
云迟先一步迈进门槛,入眼处,整个画堂里坐了上百人,因两日前太祖母为他介绍过,他一眼看过去,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是花家分量十分重的人。
有一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云缎面锦袍,坐在太祖母身边的主位上,十分年轻,容色如玉,气度华贵,风采超然,与花颜相似几分的容貌透出他的身份。
临安花灼,花家嫡系嫡子嫡孙,唯一称得上公子的人。
他脸上的表情不若花离形容的阴沉得很,也不像安十七给花颜使眼色透露的十分难看的讯息。而是玉容清淡如水,寻寻常常,让人看不出喜怒。
这样的临安花灼……
云迟对花灼早有耳闻,心中也早就做好了见他的准备,可是如今一见,他不由得暗赞了一声,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花颜提起她哥哥来都是一副头疼得很的模样,果然该是这般不动声色让人看不出城府深浅的人。
怪不得当初东宫的幕一和宁和宫的万奇带着人追来花家见到他后都不敢造次,乖觉地退出了花家。
他就如一把稀世宝剑,看起来朴实无华,一旦出鞘,锋芒可夺日月。
云迟停住脚步,看着花灼。
花灼自然也在云迟迈进门槛的第一时间微微抬眼向他看来。
花灼耳闻云迟更久,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上一次他来临安花家亲自送赐婚懿旨时,他没在家,在外游历,听闻他亲自来花家送懿旨时,倒是惊讶了一下,不过花颜随后书信中果断坚决地提到她不要嫁入东宫,要想方设法退婚,他也就没理会,袖手没管此事。
后来不成想,一年多,花颜折腾出不少事儿,都没能让他松口退婚。
他才渐渐地觉得,太子云迟果然如传言一般,是个人物,怪不得监国仅仅四年,便将朝政大局牢牢地抓在了手中,太子云迟一句话,朝野都震三震了。
如今一见,果然是容姿倾世,丰仪无双。天下人给他这句评语,再无第二人比他更贴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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