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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德拉的金城公司来说,由于在自家田里种自家田,成本降低很多,所以在经融危机的大浪中,它依然没有被驱逐淘汰,而是勉强营业。
当地政府部门对金城公司还能苦心孤诣的做法也是大力支持,且不说解决了一大批人的就业问题,每年还给国家创建一笔几千万的税收,于国于民,于公于私,都是一片大好。
张彪之前没干过什么苦力,所以来到刀贤良的铁矿厂——金城公司,也只能捡点轻松的活儿干干。他来金城公司,是托人介绍的,介绍的不是别人,是一个叫老马的老民警。
老马是当地派出所的一位老民警了,管着金城公司这片,而且还是张彪的监管民警。张彪能来金城公司上班,能找份轻松的活儿干,老马就着监管的政策,从中周旋和拉拢,给张彪谋了这份差事。
我们不知道老马是有意或者无意把这个张彪安排进金城公司的,但张彪到金城公司不足两月,就碰着那件事了。
张彪在金城公司干过磅工作,过磅是个闲活儿,两个人轮流换班,一个十二个小时。和张彪换班的是一个老头,所以张彪声称体恤这个老工人,就把夜班全包了。
其实,张彪这个人忒贼精,他包揽夜班,主要是夜班车辆少,有时候几乎不见一辆车子进出。没车子就不用过磅,他就就可以高枕无忧地睡睡觉,或者到处串串,找闲人打打牌,吹吹牛什么的,以此解除晚上的疲劳。
金城公司的厂区很大,大大小小有好多座炉子。起初辉煌的时候,光工人就是千余人,加上矿山上的矿工,差不多两千人余人,可现在不景气了,只燃着五六座炉子,工人当然倍减。
厂区有规定,凡是炼铁厂的工人不得随意到矿山上,那里有单独的规章制度,安全措施要比下面要严谨得多。
其实,在炼铁厂的工人,谁都不会涉足到矿山去,听说那里稍不注意就会迷路,而且原来因安全事故死过好多人,白天都是阴森森的,更别说晚上了,谁没事会去那里,就算有事也最好别去。只是,听说那里晚上玩牌的人很多,而且都是押大注的,如果手气好,一晚上能弄个几千万把的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好赌如命的张彪早就想偷着上去一睹风采,可是又怕耽误了工作。老马说过,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叫他好好干,踏踏实实地干,别再吊儿郎当的了。
老马的话张彪当然要当回事儿了,老马不仅是他的监管民警,当初还是把他保下来照顾他母亲的恩人,而且对他除了思想教育外,还给他操心找了这份工作。可是,张彪太想上去看看了,心里老是痒痒的。
那晚,工厂的磅称坏了,要等第二天才找人来修,所以到了半夜,厂长宣布张彪可以下班了。张彪在磅房收拾了一下,走了出来,抬头看看天空,发现今晚寒月如雪,白白的洒满了整个厂区。
张彪觉得无趣,赌瘾就上来了。心想今晚手气该不错吧,于是踏月而行,摸着往矿区走去。
张彪虽然没有去过矿区,但延着拉矿的车路一路向前,渐渐地远离了灯火阑珊的厂区。比起灯火通红的炼铁厂,远远的矿区上只看见几盏鬼影般的探照灯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根据那几盏探照灯的光度,张彪断定离矿区越来越近了。
但是,走到山脚下时,张彪还是站住脚步,他的前面出现好几条说不清路线去往何处的道路。
张彪犹豫片刻,用手机荧屏的淡光照照路面,看见边上的一条路上留着几条新鲜的轮胎印,心想这应该就是去矿区的路了。
于是,顺着那条路一直走,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张彪感觉这条路,或者说这条路两边出现的一排排厂房,黑压压的,加上门窗的破败和颓垣,真是有些瘆人。
张彪感觉自己走错了路,不敢再往深处走,怕真的迷了路走不出就得不偿失了。正打算回头,却看见在这条路的尽头,不远处的地方,一辆车子的灯光霍然亮起,幸好方向没有朝着他这边来,要不然他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将被一览无余。
张彪下意识地赶紧躲进路边的破屋,可那辆车依然没有开动,灯光依然不见熄灭。张彪心想,这该不会是那对狗男女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干坏事吧。于是出于好奇,张彪摸索着靠近这辆背着他的车子。
张彪在要靠近这辆车子时候,透过白色车灯,看见了车灯前好几名穿黑衣服的男子。此刻,几名男子正从一间废弃的厂房里搬出几只不大的铁皮箱子,然后放到这辆开着灯光的小货车上。
“快点,还有几箱?”站在一旁的一个年轻男子小声问道。
“佑哥,总共四箱,马上完了!”带头搬运货物的男子恭敬地回答。
“给老子麻利点,快!”年轻男子厉声唬道,而且还时不时四下张望。
张彪吸过毒,坐过牢,从见到的情形来看,那几名男子搬运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该不会是毒品吧?张彪想到毒品,全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如果是毒品,那他现在的处境太危险了,因此他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货物搬完,那个叫佑哥的年轻男子对其他几名男子扔出一句话,被张彪听得很清楚。
“明晚,记得早点去多拉河,别给老子出什么岔子!”
接着,车子连人载货马上调头从原路返回,留下张彪一个人心惊胆战。
张彪等车子走远,灯光消失之后,才从破屋里走出来。他懵懵懂懂,战战兢兢地原来返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情景,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了。
大山深处,万籁俱寂,月光很快潜入黑云,原来稍亮的路面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张彪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那条无人之路,犹如身陷绝境。而这条刚刚被车轮碾过的泥泞之道,谁都不会知道有一个人正带着万分的恐惧蹒跚前行。
与此时分,张彪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条无人行走的泥泞路上,那辆原路返航的汽车,车灯的聚光将他来时的脚印照得原形毕露。这辆疾行的汽车突然停下来,下来的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蹲在地上打开了手电,手电的强光再次把地上的脚印照得斑驳陆离。
那人细细查看后,对另一个人说:“没错,是刚留的脚印。”
“妈的!是谁呀?”另一个人破口骂道。
“不知道,这条路一般没人来。”蹲在地上的人关掉手电,站起来。
“不管是谁,跟老子查出来!”另一个人依然忿忿不平。于是两人折回车上,车子重新启动,继续疾行,把大山的黑暗远远地抛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