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带给她揪心的痛楚

北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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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旋的心情复杂至极,说不清该悲伤,还是要装出悲伤的样子。

    如果,病床上的男孩是她的亲人,或者朋友和恋人,说不定她会痛哭失声,会肝肠寸断,绝不会如此平静和冷漠。但是,她平静的心还是下意识地踌躇了一下,才慢慢靠近病床。

    病床的距离近在咫尺,却感觉相去甚远。潘旋一步一步向病床靠近,腿上像绑了很沉重的东西,似乎每一步都那么艰辛和艰难。

    这时,看护的阿姨从床沿的椅子上站起来,客气地向宋大鹏打招呼:“宋老板,你来了!”

    宋大鹏应了一声,问道:“没事吧?”

    “没……。”看护的阿姨回答,目光不由得落在潘旋身上,似有几分疑惑,疑惑中不免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的女孩。

    “好吧,你先去吃饭吧,我们陪朗朗坐会儿。”宋大鹏说完,看护阿姨点点头,退出了病房。

    病房里除了医疗设备外,病床的对面还放了两只单人沙发,临窗的地方还特意摆上几盆花草。几盆常青的花草纵使绿意犹在,但失去阳光的沐浴,显得萎靡不振,凋败堪忧。

    宋大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做出一副疲倦的样子,他看见潘旋呆呆地站在病床前,说道:“别傻站着啦,快坐下吧!”

    潘旋木然地坐在病床前的那把椅子上。此刻,她显得茫然无措,不知说些什么,着手于什么。宋大鹏看到潘旋一副拘谨的样子,笑起来,打趣地说:

    “小旋啊,你就和他说说话吧,兴许他知道你来了,说不定就醒了。”

    宋大鹏说得轻松、乐观,潘旋却迟迟没有按照他的说法去做。良久,潘旋对宋大鹏说:“宋大哥,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照顾他。”

    潘旋说得面无表情,宋大鹏有些意外地看了潘旋一眼:“得了,我在这里也是多余,那我先走,回头看护来换你。”

    宋大鹏边说边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叹了一声气:“唉!我这段时间累得够呛,今晚得好好睡上一觉!”

    宋大鹏走后,病房里只剩下潘旋一个人了。潘旋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男孩,看着他那张模糊不清的脸蛋,不禁生出几分怜悯。她很想和他说一些话,但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而且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那夜对于潘旋来说,是个煎熬漫长的夜晚。

    后来,潘旋在向我谈到那个特别的夜晚时,没有过多地作出阐述。她只是简单地说到,那晚上,北京的雪特别大,她站在那间病房的窗前,从那栋高高的楼房望去,她看到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早已被一片飘渺的雪帘覆盖,一团团鹅毛大的雪花正纷纷扬扬地抛向大地,使这座迷离的城市变得更加朦胧和模糊。

    在那个大雪飞扬的夜晚,在那座繁华而陌生的城市,在那间开着空调暖暖的病房里,她只身一人,形单影只,像傻子一样坐到半夜。半夜之后,她枕在男孩的床头,在一阵阵困乏不堪的昏厥中慢慢睡去。

    那夜,她无梦。而那个看护的阿姨也始终没有回来。

    那夜,除了相安无事的潘旋,以及早早离开医院的宋大鹏,相比之下,刀莹莹在那天晚上的心情烦乱至极,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那天晚上,和潘旋等人分手后,刀莹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回酒店。她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有休息好了,要不是听宋大鹏讲起朗朗对潘旋的那段情史,她怎么会跑那么远去把潘旋找来。

    去找潘旋,对她而言,是以大局为重。但是,从一开始,她就很矛盾,她不知道潘旋的到来,能不能让朗朗的病情有所好转,或者朗朗醒来之后,她又该怎样面对朗朗和潘旋之间的那种关系。

    可是,别无选择,只要是对朗朗病情有利的事情,她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哪怕有些事情会无形地带给她莫大的伤害,带给她揪心的痛楚。

    刀莹莹回到酒店后,泡了一个热水澡,感觉疲倦万分,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门铃大作。连续几下,似乎要将这个本就安静下来的夜晚无端击破。

    刀莹莹穿好衣服,走到房门,有些警觉地从门镜里往外一看。透过门镜,她看到两个男人的头脸在门镜中显得硕大无比。

    门铃声依然连续不断,紧迫而局促,似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这两张脸刀莹莹认得出来,她和他们已经有过多次见面。因此,她不得不把房门打开。

    两个身着便衣的警察默然无语,他们看上去年龄悬殊较大。年轻的一个二十来岁,年纪大的一个五十有多,他们随刀莹莹进入房间的客厅。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套房,两位警察分别在客厅的沙发上毫不客气地坐下。

    刀莹莹纵然不悦,但还是给两位不速之客倒了茶水。然后,在他们面对坐下。

    “刀小姐!”年老的一个警察抱歉地说:“这么晚了,打搅你了!”

    刀莹莹冷冷一笑,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今晚我们来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再次和你核实一下……”老警察继续说,旁边那位年轻的警察则拿出纸笔来。

    没等老警察说完,刀莹莹把脸拉下来,十分坚决地说:“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和你们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呵呵,是吗?”老警察冷笑了一下,也不管刀莹莹态度僵硬,继续追问:“那我问你,朗朗是你的未婚夫吧,你开车撞他真是意外,还是你的刻意?”

    老警察的质疑完全激怒了刀莹莹,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声音近乎嘶哑,泪水也滚了出来:“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解释的,我都给你们说了很多次,是意外,是意外……”

    老警察并没有被刀莹莹歇斯底里的咆哮镇住,反而步步逼近:“是的,你的确给我们说过几次。这原本是一桩交通事故,但通过交警部门对现场的勘查和分析,最终认定这是一桩刻意的交通肇事,至于你的目的,我想,你比我们清楚。”

    老警察说得从容不迫,将一双尖锐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刀莹莹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