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銮驾在钦天监的建议下于九月初五抵达了京城。宜修则因为“精神失常”被留在了圆明园里。
是的,精神失常。在皇上将两个孩子记入纯元皇后名下之后,宜修就有些疯癫了。
宜修的精神失常后,她的言语变得混乱而无序。有时,她会低声呼唤着那两个被记入纯元皇后名下的孩子,用弘晖的名字,仿佛在试图寻找他们,寻找自己失去的一切。有时,她会大声咒骂着皇上,指责他的冷酷无情,将她逼到了这个地步。而那些曾经让她痛苦、愤怒、嫉妒的往事,也时常在她的口中反复出现,仿佛成为了她精神失常后的唯一寄托。
剪秋,作为宜修的贴身宫女,看着她这样痛苦,心中无比难受。
“娘娘,您别这样,论如何您都是孩子们的生母,等以后……”剪秋温柔地说着,眼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但是她心中其实也充满了迷茫和痛苦,不确定自己和宜修的前途在哪里。
“剪秋,你说,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宜修突然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迷茫和不解。
“娘娘,您别这样想。这一切都不是您的错,是皇上他……”剪秋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她知道,这样的话只会让宜修更加愤怒和痛苦。
“不,是我的错,是我太贪心,太想要得到皇上的爱……”宜修打断了剪秋的话,自顾自地说着。“皇上永远都不会真的爱一个人的,是我错了,竟然试图在皇宫里找真心。”
京城里的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宜修自己心思过重,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也有人说是皇上太过狠心,不顾及多年的夫妻情分。
但无论如何,乌拉那拉氏宜修的人生已经彻底失败,而皇上似乎并没有因为此事受到任何的影响,后宫的嫔妃们也对此三缄其口,似乎前皇后的疯癫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
乌拉那拉氏身边只留下了剪秋和几个年老的嬷嬷照顾,不过因为太后的命令,现在圆明园里还无人敢于欺辱宜修。
弘历倒是为了回到紫禁城想了很多办法,他先后拜访了皇贵妃,华贵妃,贤妃和丽妃。但是他行动的实在是太晚,若是皇上没有将孩子们交给贤妃丽妃抚养,或许他还能得到一个机会。
等弘历要去接触只有公主的几位嫔时,皇上已经定下了回程之事,每一个嫔妃都开始忙碌了起来,根本无人在意一个生母卑微又不受皇上待见的皇子。
竹篮打水一场空啊。眉庄坐在回紫禁城的马车上的时候,看着弘历满脸不甘的跟宫女侍卫们站在一处,心里忍不住这样感慨的。
不过,这个心机深沉的孩子还是留在圆明园比较好,皇上已经有了自己的弘曜,就不需要其他聪明的皇子了。眉庄这样想着,给留在圆明园的暗线下了一个命令。
圆明园里,除夕,下人们按照惯例燃放鞭炮,却因为意外导致了一小处园子起火,而在书房里读书的四阿哥弘历没能及时的逃出来,被烧伤了脸。
消息传到皇宫,皇上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人好好治疗,便没了下文。
这一天,太后就把眉庄叫到了慈宁宫里。
“皇贵妃,你入宫也已经有六年了,”太后端起手里的参茶喝了一口,“但是做皇贵妃却只是这一年来的事情。确实是有些不太妥当的地方啊。”
眉庄只觉得一阵心烦,太后最近经常找茬,自己和年世兰也是不胜其烦。
“臣妾毕竟年幼,入宫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还请皇额娘指正。”
“如今皇上的嫔妃只有这么几个,还不足先帝的三分之一那么多。”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茶杯碰撞茶碟发出清脆的声音,“皇上已经有十几日都没来后宫了,你身为皇贵妃难道就不该反思一下吗?”
“是臣妾的不是。”眉庄低眉顺眼的陪着笑脸,“不过,皇上最近实在是政务繁忙,这才没来后宫的。”
“从前皇上政务难道就不繁忙吗?”太后声音冷了下来,“哀家叫你过来,是让你去向皇上进言,再开选秀。”
“这……”眉庄心里觉得很不高兴,她虽然并没有把皇上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但是太后这样明晃晃的让自己去跟皇上说这样的事,很明显就是在算计自己。
一个真心爱着皇上的女人又怎么会让皇上选秀呢?如果此事真的由自己提出,那皇上对自己的好感恐怕就要降低了。
“皇贵妃,你是哀家亲自选进宫来的,哀家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太后看着眉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是皇贵妃,应该为皇上的子嗣着想,为皇室开枝散叶。”
眉庄心中一阵烦躁,她知道太后的话没错,身为皇贵妃,她确实应该为皇室考虑。但是,她也知道,如果自己去跟皇上说这件事,那就意味着可能会受到皇上的猜忌,皇上也会怀疑自己对他的真心。
“臣妾明白了。”眉庄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不甘,“臣妾会去向皇上进言的。”
“很好。”太后满意地点点头,“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知道怎么做。”
回到寝宫,眉庄独自坐在窗前,她知道自己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要保住皇上对自己的好感,又不能让太后的计划落空。
毕竟自从宜修被废,隆科多暴毙,十四阿哥得了腿疾不良于行之后,皇上对太后的态度就莫名其妙的变好了很多。太后既然提出了这样的事,那皇上应该也会接受的。
而且皇上原本就喜欢新鲜,后宫的嫔妃伺候皇上这么久了,皇上的确是对她们的兴趣已经不多了。小厦子也说过,养心殿后面的围房里有四五个极其貌美的宫女,都是伺候皇上的。
就在眉庄沉思的时候,采月端着账本走了进来。
“娘娘,您怎么了?”采月看着眉庄失落的样子,心中一阵担忧。
“没什么。”眉庄回过神来,摇摇头,“只是有些心烦。”
“是不是太后娘娘又找您了?”采月试探着问道。
“嗯。”眉庄点点头,“她让我去向皇上进言,再开选秀。”
“这……”小月听了也皱起了眉头,“娘娘,这件事确实很难办啊。”
“是啊。”眉庄伸手翻开账本,神情冷漠,“其实如今的御花园是我最喜欢的,那些难以养育的花都已经早早的凋谢了。”
“娘娘若是不想要种些新花,那就不需要对皇上提起此事了。”采月把新沏的老君眉给眉庄倒了一杯。
“可是太后想看的却是花团锦簇啊。”
“兴许,太后也只是相中了某一种鲜花。”采月站在一边,淡淡的说。
“采月,去请李准来,就说我不舒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