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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屋里乌拉那拉氏的声音也渐渐的变得微不可闻。
剪秋从屋里冲出来,跪在眉庄面前“砰砰”磕了两个响头,哭喊着说:“仪贵妃,奴婢知道您心善,求求你叫太医来看看我们娘娘吧,娘娘似乎没了力气了。”
眉庄皱着眉头看向剪秋,冷笑着说:“太医就在外面,你确定要让他们进来吗?说这种话好像是本宫不许你们叫太医似的。”
“这……”剪秋泪流满面,没想到自家娘娘最后想出的这个法子也没奏效,反而还被仪贵妃反将一军。
“到了这个时候,我劝皇后娘娘,哦,不,不是,是静妃娘娘,还是别顾及男女大防了。”华贵妃坐在一边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嘴里说出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再拖下去真的难产,恐怕会母子俱亡呢。”
剪秋也没了法子,只能哭着把陈太医和李太医都给请了进来,毕竟宜修是真的没了力气,最后挣扎一下只不过是想要给在外头主事的两位贵妃扣一个草菅人命的帽子罢了。
“回禀贵妃娘娘,静妃的确是没了力气,如今只能用催产药了。”
“知道了,皇上口谕,优先保住皇嗣,两位太医尽管开药就是。”眉庄冷漠的说。
陈太医事到如今也只能开药了,他颤抖着手写下了一道药效十分强烈的催产药,李准看了一眼,点点头。立刻就有下人把药方拿了下去。
喂了药果然有效果,几个接生嬷嬷也顾不得平常的忌讳了,不仅直接伸手按压,还用了剪刀。
随着乌拉那拉氏凄厉的惨叫,一声微弱的啼哭也在产房中响了起来。
“回禀贵妃娘娘,静妃娘娘生下一位小公主。”有嬷嬷抱着孩子出来了,眉庄点点头,那嬷嬷就把公主抱了下去。
随后就是两声短促微弱的啼哭,可是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接生嬷嬷颤抖着走出来,“静妃娘娘又生下一双公主,只是公主生来不足,已经去了。”那嬷嬷跪在地上,心中十分绝望。
“起来吧,静妃如何了。”
“静妃产后虚弱,已经昏迷了。”
“不好了不好了,静妃大出血了!”有宫女在屋里呼喊起来。
“陈太医,还不进去给静妃救治!”眉庄呵道,“务必保住静妃的性命,知道吗?”
陈文杰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必须留住静妃一命,否则仪贵妃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处理掉自己。“是,是,微臣一定尽力。”陈文杰连忙点头,快步走进内室。
剪秋站在门里,双手紧握,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如果静妃有什么闪失,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陈文杰在内室忙碌着,各种药材和器具的声音不断传出。剪秋站在屋里,不时地帮忙,希望陈文杰的医术能对宜修起作用。
终于,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后,陈文杰走出了内室。他的脸上带着疲惫,但眼中却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仪贵妃娘娘,华贵妃娘娘,静妃娘娘已经脱离危险,性命无忧了。”陈文杰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眉庄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果静妃就这么没了那可真是太便宜她了,现在这样半死不活,正好成为皇上心中拔不掉的那根刺才好。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剪秋在屋里连声说道,眼中泛着泪光。她趴在床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静妃,生怕再出什么问题。
“多亏了陈太医医术高超,才能救回静妃的性命。”眉庄似笑非笑。
陈文杰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惶恐。他知道自己这次能够保住静妃的性命,完全是因为仪贵妃的威逼,而非自己的医术。但是,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微臣只是尽了本分而已,能够救回静妃娘娘的性命,也是微臣的荣幸。”陈文杰恭敬地说道,脸上没有一丝喜色。
“好了,静妃产下了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其余四位皇嗣不幸夭折,本宫还要和华贵妃去告知皇上,就不多留了。你们务必好好照顾静妃和皇嗣,至于已经夭折的孩子,暂时用冰保住尸体,等皇上的旨意吧。”
在仪贵妃和华贵妃离开后,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静妃的宫女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悲痛。四位皇嗣的夭折,对于她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也昭示着静妃翻身无望了。然而,仪贵妃的命令又让她们不得不将这份悲痛暂时压下,开始忙碌起来。
剪秋迅速去准备了冰块,将夭折的孩子们的尸体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些孩子最终可能只是会被草草安葬,但是剪秋仍然希望,能够为他们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而另一边,静妃在产下皇子和公主后,身体极度虚弱。但是,当她得知自己的四个孩子已经夭折时,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她哭泣着,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滑落。她的侍女们心疼地看着她,却无法安慰她的心灵。
九州清晏内,皇帝坐在龙椅上,神情复杂。他刚刚听到了眉庄和华贵妃的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皇帝沉默了许久,这才挥手:“你们都退下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眉庄和华贵妃恭敬地行礼退出,九州清晏内再次恢复了宁静。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苏培盛恭恭敬敬的走过来给皇上添了一杯茶,问道:“皇上,已经夭折的小皇子和小公主,要如何安葬呢?”
皇上深深地叹了口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他闭了闭眼,对苏培盛说:“去皇觉寺,找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将那些已经夭折的孩子们安葬在那里。记住,一定要好好安葬,不能有任何的马虎。”
“是,奴才明白。”苏培盛安慰皇上说,“皇上,您也不要太过伤心了,太医说,孩子们是发育不好,这才夭折的。”
“天意如此,朕明白。活下来的小阿哥和小公主叫人好好照顾,你亲自去敲打敲打他们,不要因为乌拉那拉氏而怠慢了他们。”
“是,奴才明白。”
“嗯,去吧。”皇上疲惫极了,他挥挥手,屋里的人也都下去了。皇帝沉默了很久,直到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才睁开眼睛,重新开始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