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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二十一,这一年的冬至,春禧殿的佟佳氏小产了。
虽然之前佟佳氏曾中过皇后的毒,但经过太医的精心治疗,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胎相也稳固。因此,这次小产的消息传来,后宫中的人都感到震惊和惋惜。
皇帝在养心殿批阅奏折时,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顿了顿笔,然后继续挥毫。或许,在皇帝的心中,佟佳氏和她的孩子,并没有那么重要。
敬嫔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是大惊失色。她原本满心期待能够抚养佟佳氏的孩子,如今却落得一场空。她感到愤怒和不甘,同时也对佟佳氏充满了同情。
春禧殿那边很快传来了消息,说是佟佳氏身边伺候的宫人换了好几批,应该是这些下人们下的手。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感到意外。他淡淡地说:“内务府是怎么办事的?这样不经心。苏培盛,你亲自去查查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该给敬嫔一个交代。”
苏培盛躬身行了一礼,便去做皇帝交代的事情了。然而,他查出的结果却让后宫众人都惊掉了下巴——下手之人竟然是柔贵人!
消息传出后,后宫中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谁也没想到,已经失宠的甄嬛竟然还能插手春禧殿的事情,甚至还直接打掉了佟佳氏的胎。
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的震惊之色难以掩饰。他坐在龙椅上,双手紧握成拳,显然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柔贵人,这个他一度以为温顺无害的女子,竟然会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这让他如何能不震惊,不愤怒?
“苏培盛!”皇帝的声音冰冷而威严,“立刻将柔贵人带来见朕!”
苏培盛低头称是,然后迅速退出去执行皇帝的命令。很快,柔贵人被带到了养心殿。她跪在地上,头低垂着,看不清她的表情。
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如刀般射向柔贵人。他冷冷地问:“柔贵人,你可知道朕为何叫你来吗?”
柔贵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她咬了咬唇,说:“嫔妾当然知道,是因为佟佳氏的事情吧!”
皇帝看见甄嬛这副样子,声音更加冰冷,“你可知佟佳氏腹中的孩子朕已经说过要给敬嫔扶养了吗?你这样做,不仅害了佟佳氏,也害了朕的皇嗣,更害了敬嫔!”
“呵……”甄嬛却突然冷笑起来,“皇上如今才想起那是您的皇嗣吗?嫔妾的孩子没了,她的孩子又凭什么好好的活下来!?”甄嬛愤怒的质问着,她看着皇上,脸上是冷笑和狠戾,眼泪却掉了下来。
皇帝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你起来吧。朕念你曾经对朕有过情意,这次就饶你一命。但你必须离开后宫,前往别宫修行,终生不得再踏入后宫半步!”
“皇上以为嫔妾还想要再进入后宫吗?”甄嬛并不觉得皇上是放过自己,“嫔妾已经厌倦了后宫这一轮又一轮的争斗,至于别宫,嫔妾就不去了,请皇上赐死嫔妾吧!”
“甄氏,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皇上愤怒的吼道。
“皇上是天子,天子又怎么可能会有不敢杀的人呢?”甄嬛冷冷的说。
“好!你好得很!不过你越是这样,朕越不会让你得偿所愿!苏培盛,传朕的旨意,柔贵人残害皇嗣,发配皇觉寺日夜诵经赎罪!甄远道教女不善,贬为儋州通判,无诏不得回京!”
听到前面的话,甄嬛还能勉强维持脸上的表情。直到听到皇上处罚了自己的父亲,她才尖叫着哭出声来。
“皇上,你怎能如此狠心呢?嫔妾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嫔妾的父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甄氏,你如此桀骜不驯,就是甄远道的过错!谋害皇嗣是要诛九族的,朕已经法外开恩了。”
甄嬛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皇觉寺是皇家寺院,管理十分严苛不说,而且被贬到那里去的妃子只能日夜苦修,生不如死。儋州远在天边,不仅常年湿热,而且当地教化极差,多是土人在岛上生活。自己的父亲一把年纪去了那里,还能有命在吗?
但是皇上已经深深的厌恶了甄嬛,他看着甄嬛那张像纯元皇后的脸,更加厌恶。只有一副皮囊,其他的任何地方都不像自己的菀菀,自己当时真是瞎了眼,竟然那样宠爱于她。
“苏培盛!”皇上暴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把庶人甄氏拖下去,不要在这里碍朕的眼!”
苏培盛被吓了一大跳,他赶紧一挥手,从外面进来两个小太监,七手八脚的把甄嬛给拉了出去。
养心殿中,瞬间安静了下来,皇上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是真的被气到了,既恨自己识人不清,又恨甄嬛一个小小女子,竟然也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夏邑,儋州湿热,甄远道到了之后就感染上了疾病,不治身亡。”皇上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折子,嘴上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夏邑从暗处闪现出来,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就又迅速的消失了。
景仁宫里,皇后听说了此事,不由得仰天大笑,“甄嬛啊甄嬛,你也有今天!一枚棋子,竟然还妄想逃脱本宫的掌控,也太可笑了。没了本宫,你甄嬛也无非就是落得这么一个下场罢了。”
“奴婢恭喜娘娘,一箭双雕,既除去了佟佳氏的孩子,又把甄嬛赶出了皇宫!真是可喜可贺。”剪秋一边给皇后捶背,一边笑着说。
“不错,的确是一箭双雕。更妙的是,此事完全没有脏了咱们的手。”
“是啊娘娘,谁会猜到甄嬛收买的小宫女,其实是咱们的人呢。甄嬛和佟佳氏原本就有旧仇,出手落了她的胎也是正常的。”
“只是可惜了她那张脸,要想再找出这样一张脸,可不容易啊。”
“娘娘别急,日后一定会有更合适的人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