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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她眯了眯眼睛。
岂止是眼熟。
化成灰她都认识！
赵晴晴又悄咪咪趴到了汪城背上，看着那个‘人’，全身抖成一道波浪。
温欣，“那是一只幻灵。”
真正的恶灵已经在酒店被她揍得连渣都不剩了，这只身上没有任何鬼气，显然是一只幻灵。
作为罗莹的残念化身，它会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
听到是幻灵，汪城和赵晴晴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它手里拿着什么？”赵晴晴把脑袋从汪城肩膀上探出来。
那只幻灵手里正把玩着什么东西，他们甚至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
仿佛一块粘腻的肉，被人抓在手里来回揉搓，听着很不舒服。
汪城壮着胆子，“喂！”了一声。
只见幻灵的背影猛地一颤，一把抱住怀里的东西，迅速回头看了一眼，鬼魅般地消失在了走廊中央。
汪城抓着电筒来回扫射，“去哪儿了？”
“这里。”陆予珩看着走廊右侧。
他立刻将手电筒照过去，眼看着那个背影再次消失不见。
“又不见了！”
话音刚落，阴风席卷着一阵张狂而又邪恶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如影随形般，缠绕上了他们紧绷的神经。
汪城和赵晴晴齐刷刷一哆嗦。
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脆响。
卡擦！
那声音唤醒了温欣的某些记忆，她盯着黑暗深处那个声音的来源，倒映着血光的眸色，释放出一抹冷光。
紧接着。
卡擦！
卡擦！
卡擦！
同样的声音如疾风中的雨点，不断砸落在他们周围。
汪城握着手电筒，眼前的光束剧烈晃动着，“什么声音？”
就像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那只幻灵的身影神出鬼没，每次只要一被手电筒照到，就立刻消失不见。
就如同一只躲藏在阴暗角落的丑陋鬣狗，无处不在，肆意窥探着他们。
几个回合下来，汪城晕头转向的，忍不住低声问候了一句。
温欣压低声音，“还记得我和你们提过的那只恶灵吗？”
汪城一愣，脸色顿时就变了，“……是那畜生？！”
“嗯。”
她回忆了一下上次和它见面时的场景，脑袋上随即滑过一道闪电。
咳！
“喂！我们这么糊，你拍了也赚不到钱的。”
话音刚落。
那个声音，戛然而止！
“！！！”
艹啊！这都有用！
汪城简直要跪下了。
四个人立刻一动不动，屏息凝神。
就听到走廊右侧，距离他们极近的位置，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咔嚓！
“嚯！你个畜生还拍！”
汪城气得跳脚，猛地将手电筒对准那里！
“啊！”
走廊里，随即响起赵晴晴一声惨叫。
爆亮的光线下，一张没有了眼球的男人面孔，几乎就贴在了汪城的鼻尖上。
黑黢黢的眼眶定定的，直勾勾对着他的双眼。
汪城，“……”
艹……
四肢的血液仿佛顷刻间被心脏抽走，他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惨白人脸，浑身僵硬，张了张嘴，愣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赵晴晴被这一幕直接给吓哭了。
“嘻嘻……”
幻灵朝汪城阴恻恻一笑。
嘴角拉出两道狭长的阴影，显得整张脸越发诡谲。
“！！！”
汪城倒吸一口凉气。
两眼一翻，正准备昏死过去拉倒，可还没来得及昏，就见那只幻灵的脸色说变就变，突然变得无比惊慌失措，佝偻着身体一点点往后退去，然后对着他——
扑通一声。
跪了下去。
汪城，“……？？？”
那只幻灵惶惶不安地蜷缩成一团，慢悠悠抬起两只手，颤抖着把上面的东西递了过来。
什么情况？
下意识的，汪城低头一看，“……”
“！！！”
我日你大爷的！！！
幻灵手心里躺着的，赫然是两颗血淋淋的眼球。
它抬起头，对着汪城，流下两行血泪，“呜呜呜呜……”
一通四连炸下来，汪城的头皮直接炸了。
啪唧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全都是我的主意，不是罗莹，不是她叫我这么做的，真的不是她！不是她！”
幻灵手捧自己的眼球，一路跪爬向汪城，眼中流下的血泪，随着膝盖摩擦地面，在身后拖出两条细长的血痕。
“都是我！都是我！”
仿佛身体被掏空，汪城颓丧着脸，已经心如死灰。
跟这还不够似的，赵晴晴一边哭，一边绕着他，一圈一圈地飘，“嘤嘤嘤……好可怕。”
目睹了全程的温欣和陆予珩，“……”
嘴里吐出两朵蘑菇云。
两两发出一声叹息。
太惨惹。
……为什么？
汪城两眼发直。
明明那里还有两个胆肥的。
为什么，就盯着我这只羊拼命薅？
他越想越伤心，悲从中来，内牛满面地一脚踩在那只幻灵的头上，免得它顺着自己的裤脚爬上来。
系统翻了个白眼，表示现在的演员真是越拉越难伺候了。
［不是你说要镜头多点的？］
汪城，“……QAQ”
我错了还不行吗？！
幻灵本身就没什么杀伤力，被人踩着头，也只好在那儿哭着叨逼叨，吓吓人，“都是我的主意，和罗莹没有关系，是我，全都是我。”
什么？
可算听清它在说什么，赵晴晴也不飘了，停在半空中，疑惑地看向它。
陆予珩淡定地一掀眼皮，“这是罗莹的残念化身。”
说白了，就是罗莹直到现在，在潜意识里，都还念念不忘甩锅的事。
赵晴晴反应过来，忍不住批判，“那她还真是死不悔改。”
要是懂得悔改，事情也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了。
温欣幽幽地想着，看到陆予珩蹲下，从地上捡起一张长方形的纸片。
她眉头一皱，立马凑过去。
赵晴晴的鬼脸往前探了探。
“照片？”
照片上，漆黑一片的走廊只能看到几个晃眼的光圈，照亮他们四个人的脸，温欣和陆予珩举着手电筒看向两侧，汪城抱着斧头苟在他们身后，肩膀上两只青色的小手，应该是赵晴晴的。
居然是他们刚才的模样。
噫！
这种被偷拍的感觉，真是有够恶心的。
内心一阵恶汗，温欣拿着手电筒随意看了两眼，正要移开，身体却骤然间凝固住了。
抓着手电筒的手一动，凝聚成小小一圈的光圈再次落回到照片上，对准了照片上侧的位置。
呼吸微窒，后背上，像是有一只冰冷的手，正沿着脊柱，一点点往上滑动。
她抬起头，看向头顶的方向。
照片上，那个位置，悬挂着一双赤裸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