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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女人时不时转动脑袋,小心翼翼地绕过圆桌下的椅子,一点点爬向吊灯的位置。
一群人屏息凝神。
微弱莹白的电视光,照在他们几个神色复杂的脸上。
温欣抓着靠枕的手指,微微蜷曲。
接下去,他们就看着那个女人,从那片吊灯下面爬过,一点点消失在柜子背面,爬向了录像机无法拍摄到的,浓如深潭的黑暗中。
电视画面再次归于沉寂。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一群人一动不动。知识库红灯告急!
这是什么情况?她在干什么?
半天过去,秦筝咳嗽一声,喉咙干哑,不太自信的样子,“这是…中毒了?”
“我倒觉得,像是吃了什么迷幻药?”吴静双手抱胸,一本正经猜测。
中毒导致的迷幻程度比这要轻一些,画面里的女人,明显病得不轻。
“什么迷幻剂啊?”旁边传来丁骁的声音,含含糊糊的,惹人生疑。
大家扭头一看,“…………”
丁骁放下碗,顿时和一排眼睛对上视线,吸溜一声,把嘴里的汤咽下去,委委屈屈,“我还没吃中饭呐…”
丁玲深吸一口气…心好累,放在以前,她早把丁骁的头摁锅里了。
温欣把脸埋进靠枕。
每年鬼月录制的录像带,刻意建造并布置过的地下室,形容可怖的女人…
这个偏僻的村庄,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时,黑白画面切断几秒,他们齐刷刷扭头,看到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在屏幕上。
家具和杂乱古怪的陈设毫无变化,甚至连摄像机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一群人有了刚才的经验,紧盯着画面左下侧不放。
秦筝上前几步,站在了距离电视机更近的位置。
过了片刻,屏幕的左侧方,果然又出现一片浮动的黑色轮廓。
温欣紧紧抓住靠枕,从细节到眼神,就是这样力求完美。
丁骁端着碗,看着电视的眼神直勾勾的,咕咚咽下一口汤。
黑色轮廓向外渗透,仿佛要穿透屏幕,沿着电视边缘流下。
画面中再次出现那个女人的时候,尽管大家都有了心理准备,温欣还是听到丁玲倒吸一口凉气。
她随即捂住眼睛,缩进了吴静怀里。
吴静被她抱着一起抖成了筛子,晃动的瞳孔里,女人穿着和上段视频一样的衣服,长长的头发挂在侧面,依旧看不清脸。
这次,她是站着的,从镜头一侧慢慢晃出来,低着头,两只脚一点点往前挪动。
慢得,仿佛镜头里的每一帧画面,都被人刻意无限延长过。
好不容易等她挪到画面中间,就看她趴在柜子后面,整个人贴到上面,脑袋拼命上仰,用力踮了几下脚尖。
温欣甚至能看到她倒仰的一双眼睛,在晃动的吊灯后面,一闪而过。
紧接着,她的注意力落在了她的手上。
女人的手指始终紧紧攥着,手腕僵硬抽搐,露出的一段手臂肌肉紧绷。
显然,她处在一种极度紧张和恐惧的状态之中。
她在害怕什么?
温欣捏住下巴,目光扫向女人周围。
阴冷幽暗的地下室,无数家具和杂物堆砌,勾勒出一片扭曲凝固的轮廓。
并不像有其他人的样子。
这时,画面中的女人似乎放弃了,弯下腰,扒着柜沿看出去。
静等片刻,慢慢走了出去,同样的,再次消失在画面另一头。
所有人一脸懵逼,甚至比刚才更懵。
“她到底在干嘛?”丁骁端起碗,喝一口已经凉透的汤,压压惊。
“她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秦筝看出点端倪。
温欣眯了眯眼睛。
像是在找东西,也像是在躲什么东西。
但是有一点好奇怪。
吴静说出了和她同样的想法,“找什么东西要特意录像?还有,你们看她那副紧张的样子,我倒感觉她好像是在躲什么东西?”
丁骁小拳拳在掌心一捶,说出一个一听就不大正经的猜测,“难道是那种,密室真人play?”
他和丁玲进入系统之前的世界,这类游戏已经很流行了,他经常拐了师弟们偷偷去。
“什么?”
一听play什么的,秦筝明显想歪了。
但人家是正经仙门中人,不好表现出来的,随即咳嗽一声,小脸一红,别开视线。
丁骁一脸“你好龌龊!”的谴责表情,心里就很冤,明明我也是在讲正经的好不好?
他搓搓手,“…不是吗?我觉得挺像的呀。”
反正就是没人搭理他。
空有理论知识的空虚啊…吴静回味着脑子里冒出来的解说,一副很想尝试的样子。
同样来自落后世界的温欣,眼睛亮晶晶的。
曾经也被拐过几次的丁玲:为什么被他一说,好像还真特么挺像的…
等等,话题怎么跑偏成这样了?
想着得赶紧把氛围拉回来,她刻意压低嗓音,“可从头到尾,那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啊!”
总之这一点就真的很让人迷惑,这也是为什么,整个画面始终透出一种阴暗诡异的感觉。
如果拍摄者真的是李六水的表祖母,那她到底在拍什么?
这时,画面再次切换。
几个人收收心,赶紧探头去看,结果等半天,什么也没看到。
“人呢?”丁骁放下碗。
一来二去,他胆子肥了,底气也足了,居然敢一点点蹭过去,站在了最前面。
丁玲忽然指着画面右上角,声音有些干涩,“你们看那里。”
几道视线往那边一挪。
原来女人一直都在画面里,只不过这次站得很远,几乎已经到了镜头尽头。
那里堆着成堆的杂物,只露出她半个身体,难怪一开始没看到。
她依旧背对镜头,不过似乎放松了一些,至少不再是那种紧绷到时刻要崩溃的状态。
行为还是古古怪怪。
只见她敏捷地蹲下又起立,在那堆家具和杂物中绕来绕去,手里仿佛拖着什么,可惜被挡住了,根本看不见。
每走一步,她都会飞快地环顾一圈,然后又迅速蹲下起立,循环往复。
由于动作幅度的关系,他们终于看到了她的一部分侧脸。
那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庞,却木讷得仿佛印在纸片上的人像,毫无生气。
温欣无声地叹口气。
“找完东西之后捡东西?她在捡什么?”丁骁歪着脑袋。
画面又一次切换。
屏幕上又回到了那间空荡荡的地下室,椅子卧在地上的角度,都与前几次毫无二致。
画面依旧阴暗,隔着屏幕,都能闻到淡淡的潮气。
电视机时不时出现两道打横的雪花,发出两声呲喇声响。
等了几分钟,吴静开口,伸手去拿下一盒,“是不是结束了?”
话音刚落,画面底部,出现一丝不易叫人察觉的浮动。
丁骁那二货还脸贴着屏幕在找。
温欣眼睛多毒啊,一眼就看到了,然后蔫儿坏蔫儿坏的,用靠枕挡住暗戳戳上扬的嘴角。
随之,画面正下方,突然冒出女人的半张脸,直接霸占了大半个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