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辛密

墨雨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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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剑门,祖师祠堂

    几缕轻烟伴随着祠堂里古朴气息缭绕,祠堂的牌位多不胜数,年代久远,散发出的几缕古香,使得整个祠堂多了几许沉蕴,透出了几分亘古悠悠的沧桑之气。

    清风真人望着历代先祖的牌位,怔怔出神。

    “飞扬,天下人人都渴望踏上修炼一途,追寻大道,可知为何?”清风真人转过身后,对着一脸恭敬之色的段飞扬问道。

    “弟子不才,以为世人皆是贪欲所致,贪恋红尘俗世,万千浮华,所以才踏上修道一途,利用修道者的通天手段,去满足自己的贪欲。”段飞扬面色从容,侃侃而谈。

    清风真人不语,又转过身去,负手而立,盯着祖师的牌位思索着什么。

    “难道我说得不对么?”段飞扬心中疑惑。

    随后又道:“师父您功参造化,他日定可问鼎神州。”这话倒是有几分恭维之意。

    以清风真人的修为,虽算得上是强者,可是离问鼎神州,却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或许是段飞扬根本不知问鼎神州的含义,才说出这番话来。

    清风真人也并不接话,片刻后,开口道:“飞扬,你踏上修道一途又是为了什么?”

    段飞扬心中错愕,大概是没想到清风真人会如此问自己,想了想,便答道:“弟子俗气了些,踏上修道一途,自然是为了让自己更为强大,光大师门。”

    清风真人听后,默然半晌,似乎在等着段飞扬继续说下去。

    但段飞扬显然不知再如何作答,脑中思绪一转后,开口道“师尊,您修道又是为了什么呢?”

    只见那清风真人拂尘一挥,在身边的蒲团盘坐了下来,若有所思,旋即开口道:“世人皆不能免俗,喜生恶死,追寻长生,妄想通过修道,参透天机,万古不灭。即便是曾经一统神州,建国开元的始皇大帝,亦不例外。”

    接着又道:“传说始皇大帝晚年时期,沉迷于炼丹寻仙,就是为了长生不灭。”

    段飞扬毕竟才二十多岁,年少时承蒙清风真人青睐收为徒弟,踏上修道一途也不过短短十余载,哪里知道这些鲜为人知的辛密。

    思考片刻,便摇头道:“修道者相比常人,确实算是长寿,可对于万古不灭一说,弟子倒是不太相信。不过弟子也曾在古书记载中读到过,始皇大帝,乃是大秦皇朝的开创者,证道称帝后,更是被尊为古往今来第一人。可是这样的绝代强者真的存在吗,又或许只是神话传说而已?”

    清风真人,抬头望了望天空,口中吟颂道:“日行月运天地分,泣血玄黄降星尘,举世无敌平寰宇,始皇一出定乾坤,这便是后世人对于始皇大帝的评价。

    又肯定道:“这样的人物,当然是存在的。”

    段飞扬吃惊道:“日行月运天地分,泣血玄黄降星尘,举世无敌平寰宇,始皇一出定乾坤。天啊,这,这到底是何等人物,何等之姿。这辈子能见着始皇大帝这样的存在一眼,既是马上灰飞烟灭亦足矣。”

    清风真人对于徒弟的这番模样,倒是颇为赞同,就如自己当年初闻始皇大帝事迹一般。

    微笑又道:“据说三万年前,有始皇大帝的证道帝兵现世,引得当时的神州大地中的无数强者与势力争夺,以至整个修道界血流漂橹,生灵涂炭,至于那帝兵被谁人所得却是不知。”

    师徒二人,心里一阵感慨后,清风真人又才缓缓道:“即使是始皇大帝一样的天纵人物,也痴迷于万古不灭,真不知修道一途的顶峰境界,又是何等模样!”

    至于段飞扬对清风真人修道究竟为何一问,清风真人却没有作答。只见他面带追思之色,凝视着香炉中飘荡的轻烟,怔怔出神。

    见清风真人这般神情,段飞扬也没再继续说下去,旋即便恭敬的站到清风真人身侧。

    良久之后,清风真人又开口道:“为师当年是你师祖云游天下时所带回的孤儿,后让为师跟随他老人家的姓氏,取名剑惊风。你师祖他老人家常教导为师,修道的目的便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五百年前你师祖突然传位于为师后便不知所踪了。”

    段飞扬闻后,方知道师尊名讳与身世,感叹道:“师祖他老人家,当真有大宏愿。可师祖他老人家现又身在何方,师尊可知道?”

    年青一辈的天剑门弟子只知晓当代掌门叫清风真人,至于其名讳,倒是无人知晓。

    清风真人摇头,深叹一口气道:“时至今日,师尊的教诲,我却一样也未完全,真是愧对师尊,愧对师门的养育之恩。”说话间,清风真人心中愧意腾升,双眸中尽有水珠打转。

    感觉到在弟子面前,自己有些失态,便别过头,双眼竟无处安放。

    因为清风真人从小跟随其师尊修道,在清风真人心中,其师尊如父亲般,叫他读书写字,安身立命,甚至将天剑门掌门一位也传于他。所以清风真人与其师尊之间除了师徒之情,还比寻常师徒多了一份父子之情。

    祠堂内尴尬之意升起,段飞扬心中一怔,微笑道:“师尊不必自责,我天剑门屹立于北川兖州,已有数万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每次祭剑大典,前来拜师的修道者更是数不胜数,而前来观礼的门派,也是来高朋满座。师尊您已做得极好了,如果师祖他老人家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清风真人,站起身来,捋了捋垂于胸口的长须,道:“只是越来越年老,有些感慨罢了,也不知道师尊他老人家身在何处,可还安好,为何至今都没有回师门!”

    长叹了口气,又道:“你也不用安慰为师,我天剑一脉,历史悠久,自青莲祖师开山立派以来,至今已七万三千多载,一直是都是修道者向往的修道圣地。可三万年前与云霄宫一战后,元气大伤,青莲祖师留下的镇派秘籍天剑古卷,更是遗失大半,现如今一代不如一代,传到我这里更是沦落为二三流门派,我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所以为师此生都以寻回天剑古卷,重振师门为己任,从不敢懈怠。”

    清风真人示意段飞扬坐下来,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又道:“飞扬,如果有一天为师不在了,这些重任就会落在你的肩上,你且不可让为师失望啊!”

    段飞扬听得这话,心中一紧,道:“师尊与师祖的教诲,弟子定然铭记于心。”

    清风真人,这才舒心道:“嗯,你记得就好。”

    原来天剑门开派祖师,青莲剑圣,本是一介散人修士,他年轻时为人豪迈不羁,结交了不少同道好友。后于一次醉酒中悟得绝世剑法——青莲剑歌。此后便四处挑战各大门派,击败了诸多修道高手。可因为青莲剑圣个性格张扬,为此得罪了不少门派势力。

    后又有圣地高手出手,击败了青莲剑圣,还废了其一身修为。青莲剑圣强势的时候自然无人敢找他麻烦,可被修为废后,之前他得罪的那些门派,自然少不了一番报复。父母,妻儿尽皆惨死,自己也引得仇家追杀,幸在好友的帮助下,青莲剑圣才得以脱身逃命。

    此后青莲剑圣便成了孤家寡人,开始亡命天涯,他虽身负血海深仇,却无能为力,好不凄惨。

    可能上天眷顾,青莲剑圣在天剑山意外得到了一柄绝世宝剑跟一张兽皮古卷,古卷上记载着诸多高深艰涩的修道法门,青莲剑圣本就天赋卓绝,自是一一习得。后青莲剑圣为报血海深仇,大开杀戒,诛尽仇寇,天下为之震动。

    报得血仇后的青莲剑圣,便开始求仙问道,在天剑山正是出家,自号青莲道人。此后开山立派,创立天剑门。

    因为在天剑山得到绝世宝剑与兽皮古卷,才改变了青莲剑圣的凄惨人生,所以为感恩上天,便将绝世宝剑与兽皮古卷,取名为:天剑与天剑古卷,后更成为了天剑门的镇派至宝,这也是天剑门为何每次开门收徒都会祭剑的由来。

    因为青莲真人名声在外,天剑门不出千年,便发展成了神州浩土的顶尖大派,巅峰时期门人弟子更是高达数万,比之一些圣地也不遑多让。

    可青莲真人去后,天剑门虽依然强盛,可没了顶尖高手坐镇,天剑门也开始逐渐没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直到三万年前,云霄宫觊觎天剑门的镇派至宝,天剑与天剑古卷,便联合各方势力一举攻入天剑门。

    天剑门虽然没落,但是长老弟子依然众多,更靠着青莲真人留下的诸多身段,倒也击退了云霄宫及诸方势力。可此战后,长老弟子死亡过半,让天剑门元气大伤,镇派至宝天剑古卷更是遗失大半。

    因为古卷有所遗失,导致后代弟子修炼功法不全,修为难以精进。一时间其后代弟子一代不如一代,青黄不接,让本就元气大伤的天剑门,衰退速度较之之前更盛了几分。传至清风真人手中,门人弟子不过千余,沦落为北川的二三流门派。

    可即便如此,天剑门传承久远,比之寻常门派倒是多了几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