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韩如海义释众英雄 殷婆婆风雪道真金

冬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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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等谷猫猫反应过来,薛桦已经不见了踪影。谷猫猫急忙跑到船边,拼命地喊叫着,可是水面上除了一摊鲜红的血迹,什么也没有。谷猫猫从小便居住在东海,熟识水性,她急欲跳入水中。谁知韩如海早已抢先一步,打昏安朋美,扛着他飞到了谷猫猫旁边,扭住她的胳膊,制止了她。

    秋冬之际,瑶池的湖水冰凉彻骨,薛桦留下的血迹如同冰霜中盛放的荆棘花,鲜艳、夺目而又令人绝望。谷猫猫疯狂地哭喊着,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挣脱不开韩如海的臂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绝望一分一秒地增加,她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回过身来给了韩如海一个巴掌。

    韩如海急忙单膝跪地,低下头,谦卑地说道:“刚才情势紧急,小人多有得罪,还望公主见谅!那薛桦本是罪人之子,死有余辜,公主不必过度悲伤,保住身体要紧。此次事情重大,竟然连白虹山庄少庄主东方一剑都来了。此地凶险,公主还是快跟我走,等我将望穆楼中英雄解救出来,一起回京去见皇后殿下。”

    谷猫猫美丽的脸庞,在一尺湖水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丽、凄美。如深夜圆月之下,满园桃花散发出的幽幽花香,清风徐来,给人以沁人心脾的清凉。她顺着韩如海的指引,只见在船头站着一个白衣少年。他一头长发,手持一把散发着寒气的宝剑,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谷猫猫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她没见过东方一剑,但也久闻小贪狼的大名。刚才一剑贯穿薛桦腹部的便是此人。

    谷猫猫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心想此人真是名过于实,竟然用这样下作卑鄙的偷袭手段,真是无耻至极。

    韩如海站起身,对着慕容一剑哈哈一笑,说道:“看来这安朋美和白虹山庄的关系还真是要紧啊,竟然能劳动少庄主您的大驾。只是此人现在在我手上,只要我轻飘飘一掌下去,他便会气绝而死。”

    东方一剑轻蔑一笑道:“哦,那不知道韩大人想要什么呢?”

    韩如海挺起肥胖的肚子,一手将安朋美扛在肩上,一手将谷猫猫夹在腋下。腾地而起,脚下生风,运动“甘露四象功”,飞速地向望穆楼飞去。东方一剑哼了一声,轻蔑地瞥了一眼秦玉楼和潘碧琪,施展轻功,紧紧跟在韩如海身后。

    韩如海到达望穆楼满客堂的时候,众位英雄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大半。但是他们都被白衣武士和马匪所控制,动弹不得。韩如海心里清楚,这些人一旦落在安朋美和白虹山庄的手里,必定逃不了一死。到时候整个昆仑安朋美一家独大,朝廷想要挽回在昆仑的势力更是难上加难,不如在此将他们解救,他们必定会对朝廷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韩如海将安朋美和谷猫猫放了下来。谷猫猫看到身上满是血迹的盛伊莲,心中又悲又苦,俯下身去,抱着好友的尸体失声痛哭。韩如海走到梁一鹰身边,一探鼻息,发现梁一鹰早已死去多时。他又走到盛玉龙身边,一探之下,竟然发现盛玉龙虽然气若游丝,但还有一口气在。于是急忙从怀中摸出一颗丹药,放在盛玉龙口中。

    突然,从背后传来一阵响亮的笑声。韩如海急忙回头去看,原来东方一剑早已到了大堂。秦玉楼和潘碧琪也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东方一剑微笑着向韩如海鞠了一躬,说道:“韩大人,我们白虹山庄素来忠心耿耿,从不招惹朝廷,每次朝廷下旨,要我们杀个人啊,放个火啊,我们都二话不说,干得干净利落。安朋美是我们白虹山庄重要的朋友,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大人,竟要被大人这样玩弄。”

    韩如海听了哈哈一笑,故意向那些被控制的老少英雄看了一看,说道:“少庄主,你看这一地的狼藉,你这个朋友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东方一剑哼了一声,说道:“他是我白虹山庄的朋友,我们白虹山庄向来敢作敢当,有些事情,做了也就做了。我久闻韩公公‘甘露四象功’高超卓绝,可以说是天下第二的神功。东方不才,今日想要领教领教。”

    韩如海挑了挑眉毛,问道:“哦?不知谁的武功是天下第一呢?”

    东方一剑哈哈一笑道:“天下武功,如果论第一,当然还要数我的太和阴阳剑了!”说着东方一剑回头向秦玉楼和潘碧琪挤了挤眉。

    韩如海呵呵一笑,知道这小子在故意激怒自己。一旦自己和他动起手来,他身后那两个必然会抓住机会把安朋美抢回去。韩如海心想东方一剑毕竟还是一个娃娃,道行浅了些,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又怎么会上他的当呢。

    韩如海抬起脚,踩在安朋美头上。举起右手悬在空中,笑道:“本官肚子饿了,我看不如早点毙了这个马匪头子,我好去大吃一顿。”

    东方一剑看他并不上当,气得嘴角不断地抽搐。他恶狠狠地说道:“好!姓韩的,你待怎样?”

    韩如海向四周望了望,说道:“很简单,你放了这里的所有人,我把安朋美毫发无损地还给你。”

    东方一剑大脑飞速地转动,心想安朋美虽然又愚蠢又贪婪,但是毕竟大燕帝国招兵买马还需要大量的武器,此事非他不可。韩如海不是一定要救这里的人,他就算一掌毙了安朋美,之后再逃走也是易如反掌。这里的人死或者活对他来讲并不是最要紧的。而安朋美对于白虹山庄,对于大燕帝国的宏图伟业,却是不可或缺的。而且他的手里掌握了大燕帝国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些秘密一旦让宋廷知道,到那时大燕帝国进攻五仙教,进而吞并整个大宋的计划便有可能流产。

    东方一剑叹了口气,怏怏地说道:“好,我今天就卖你韩大人一个面子。”然后他提高嗓门,大声对在场的所有白衣武士喊道:“放他们走!”白衣武士得了将令,立即收回兵刃,退至一旁。被挟制的众位老少英雄,纷纷向韩如海鞠躬致谢,韩如海一一回礼。

    两个昆仑侠士推着梁超华和铁不平,跟随着各位英雄鱼贯而出。铁铮铮跟在后面,用一个独轮车推着梁一鹰的尸体,表情幽怨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安朋美,那眼神仿佛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韩如海看了看地上的盛玉龙,对着铁铮铮喊道:“喂,小子,你过来!”

    铁铮铮抬起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韩如海,心想他毕竟是大家的救命恩人,便将独轮车停下,快步来到韩如海面前。韩如海向地上的盛玉龙一指,说道:“你去找一个和那个一样的独轮车可好,我需要将这个人一起带走。”

    铁铮铮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盛玉龙,不错,他的确是之前一鹰哥哥和整个十二村村民最讨厌的人。他巴不得就这样让他躺在这里,死了最好。可是理性又告诉他,他并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罪魁祸首是韩如海脚下的安朋美。盛玉龙也是受害者,特别是他看着谷猫猫怀中,脸色惨白,早已死去的盛伊莲,心中十分不忍。他点了点头。又找了两个独轮车,将盛玉龙盛伊莲父女装在车上,叫来两个兄弟,跟在大家身后一起出去了。

    在场的老少英雄断断续续地都走了出去。东方一剑哼了一声,向韩如海问道:“怎么样,韩大人,现在你可以把姓安的还回来了吧。”

    韩如海哈哈一笑,咚的一脚,踢在安朋美屁股上。安朋美就这样一路用脸擦地地飞到了东方一剑身前。东方一剑本以为韩如海会挟持着安朋美直到安全的地方。没想到他竟然毫不害怕,他吃惊地望着韩如海,韩如海挽起谷猫猫的胳膊,仿佛是看透了东方一剑的心思似的,朗声笑道:“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吗?不自量力。”

    东方一剑知道韩如海武功了得,此时还有很多事情处理,不宜多生事端,况且他是花皇后身边红人,此时得罪于他,无异于提前对宋廷宣战。无奈只得忍下这一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东方一剑心中还有一事十分疑惑,他高声对韩如海叫道:“韩如海,你说她是皇后的公主,请问是真的吗?”

    还未等东方一剑反应过来,韩如海已经裹挟着谷猫猫冲到了他的面前。韩如海将“甘露四象功”聚集于右掌之上,掌面上一团白色的浑圆之气,从东方一剑头上直劈下来。东方一剑毫不含糊,一招“一莲托生”向上一顶,轰的一声巨响,东方一剑的双脚向地里陷进了两寸。韩如海借力带着谷猫猫向门外飞去。待东方一剑回头时,韩如海和谷猫猫都不见了踪影。他气得将玄冰剑插在地上,满脸通红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忽然,从那个方向幽幽飘来一阵笑声:“少庄主,天下第一的武功也不过如此嘛!”

    逃离了望穆楼后,众位英雄各自散去,不在话下。韩如海、谷猫猫、铁铮铮和几位十二村的青年护送着梁一鹰、盛伊莲的尸体和重伤不醒的盛玉龙回到十二村。独轮车艰难地在山上的坚冰上爬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黄昏中,一轮残阳如血,一行人默默无言,只是低着头向前走着。村民们都悄悄裂开一个门缝,露出一双眼睛,偷偷地观察着。忽然,一个凄厉的女声尖叫道:“那是盛玉龙!盛玉龙来啦!盛玉龙来了!”听到了女人的尖叫,村民们纷纷发出恐惧地叫声,乒乒乓乓地赶紧将大门锁紧。

    韩如海叹了一口气,看来当年的惨案在村民们心里造成了巨大的阴影。而且他们受了安朋美的蛊惑,将一切罪责归咎到了盛玉龙身上。实际上一切都是安朋美的精心安排,盛玉龙也是受了欺骗,对一切并不知情。依他的脾气,如果他知道安朋美才是杀人凶手,他一定手刃了他。可是他太骄傲,太自负,被一时的繁荣安定冲昏了头脑,不能明辨是非,及时醒悟,这何尝不是一项重大的过失和遗憾呢?

    现在自己勉强帮他止住了血,但是他身心都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炎刀门虽然被傲雪山庄和安朋美连锅端了,但是毕竟盛玉龙的威望还在,将来朝廷想要夺回在昆仑的势力,还必定非他不可。无论如何,也要让他醒来。

    韩如海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间到了一座破败的房子面前。铁铮铮示意大家停下。他转过头来,看着独轮车上瘫痪的铁不平和梁超华,说道:“爹,梁伯伯,我们到家了。”

    而铁不平的眼中早已泛出泪花,点了点头道:“到家了。”

    铁铮铮推开门,走了进去。他站在院子里高声喊道:“娘,奶奶,你们看谁回来了?”房子里传来了缓慢地脚步声,一个老奶奶步伐蹒跚地走出房屋,扯着嗓门喊道:“你这天煞的小子,又到哪里给你奶奶惹祸去了?终日不思进取,只知道到处乱跑。”

    突然,老奶奶看到独轮车上的铁不平,浑身仿佛是触电一般,一动不动,愣在原地。但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在她沟壑纵横的脸上肆意流淌。而独轮车上的铁不平,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用颤抖着声音叫喊道:“娘,是我啊,儿子回来了。”说着,他用手拼命扒地,想要移动独轮车向前,可他一心急,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而老奶奶也拼命地奔跑着,摇摇晃晃地跑到铁不平身边,一把把铁不平紧紧地搂在怀里,哭喊道:“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疯婆子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了出来,她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一脸羞怯地躲在树后,偷偷看着坐在独轮车上的铁不平。铁不平觉得眼前的疯女人像极了自己的妻子文燕。但是三年前他离开家时,文燕还是一个温柔贤惠,衣着得体的妇人,如何现在变得疯疯癫癫,不成人样。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一脸惊疑地看着母亲,问道:“娘,那是?”

    老奶奶听了也不言语,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抹眼泪。铁铮铮则快步跑到疯婆子身边,拉着她的手,拼命地把她拉到铁不平身前。他大声叫道:“娘,你看清楚,这是爹啊,这是爹啊!”疯婆子痴痴地看着铁不平,突然,她一个激灵,拼命挣开铁铮铮的手,踉跄着跑回了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大声嚎哭起来。

    铁不平又震惊又心疼,呆呆地望着房门。在一旁的老奶奶叹了口气,说道:“三年前,你们兄弟二人失踪之后,十二村惨遭那天杀的马匪洗劫。文燕目睹了太多的惨剧,疯了。”一对原来美好幸福的夫妻,现在却一残一疯,在场之人纷纷默泪感叹。

    韩如海看了看身边的谷猫猫,自从薛桦遇刺落水之后,她便一直六神无主,神情阴沉。他叹了口气,走到铁不平和老奶奶的身边,将老奶奶扶起来。说道:“我是司礼监掌印韩如海,让十二村蒙受如此大的损失,是我们朝廷的失职,我们定当全力追击凶手,为众位村民讨回一个公道。眼下我看还是将重伤之人抬入屋中好好医治,再将这对年轻人好好安葬。不知婆婆意下如何。”

    老奶奶看了看地下躺着的盛玉龙、梁一鹰和盛伊莲,点了点头,于是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她们抬进了屋子里。忽然,院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人声。韩如海竖起耳朵听了听,门外大概聚集了几百号人。他们正交头接耳,在议论着什么。

    突然,人群中的声音开始鼎沸起来。哐的一声,院门被几个人狠狠地踹开。村民们一拥而进,院里院外站得满满当当。为首的一个村民大声叫道:“殷霭,你出来,你这里是不是窝藏了大恶人盛玉龙。把盛玉龙交出来,不然今天我们就把这里踏平。”村民们挥舞着手里的铁梨铁锹,高声附和着。

    殷婆婆走到村民们的面前,将手中的拐杖狠狠插在地上。她满头银发,布满皱纹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一双丹凤眼凶狠地环视着眼前的人。她大声说道:“不错,盛玉龙是在我这里,但是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谁都别想动他一根汗毛。”

    带头的村民呵呵两声,叫道:“三年前,马匪洗劫我们村庄的时候,他为了一己私愤,迟迟不肯派兵前来救援,所以我们才会被马匪害得这么惨。大家说,盛玉龙是不是我们的大仇人?”

    村民们齐声怒吼:“盛玉龙是我们的大仇人,交出盛玉龙,杀了盛玉龙!”

    眼看人群的愤怒将要彻底爆发,铁铮铮快步来到村民面前,扬起坚定的笑脸,对村民说道:

    “大家听我说,当年的一切都是安朋美苦心设计的,他故意将爹爹和梁伯伯关起来,再到处散布他们偷走赤炎刀的谣言。盛玉龙上了他的当,就增加了村子三年的赋税。但真相是,安朋美本身就是马匪出身,他为了挑拨十二村和炎刀门的关系,暗中指挥马匪欺凌我们的村庄。

    这三年,他表面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军师,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大魔头啊!盛玉龙虽然有不查之罪,但是罪不至死啊,更何况他现在只剩下半条命,而且他的女儿也已经被安朋美杀了,相信不久之后,安朋美便会带领马匪扑来,我们应该团结一心,一致向外啊!”

    带头的村民一脸不屑地看着眼前的小不点,冷冷说道:“你平日里偷鸡摸狗,净做些不三不四的事情,丢尽了我们十二村的脸。这里谁会相信你说的鬼话?”

    “我相信!”

    在昆仑山脉白雪延绵的山上,在一抹如血悲壮绚丽的夕阳之下,殷婆婆的白发在凛冽的寒风中飘散。她神情严峻,沟壑丛生的脸上,一对深陷的眼睛射出如火一般炽烈的光芒。她将手中的拐杖用力一震,轰的一声,拐杖外面的白布被震得粉碎,里面露出一根银白色的铁杖。铁杖的一端雕刻着一个张大着嘴巴的天山雪蛤,这便是当年铁铮铮的爷爷,铁如山送给爱妻的礼物——雪蛤神杖。

    殷婆婆手持雪蛤神杖,凛然说道:“你说得不错,我这个不成器的孙子平日里在面外惹是生非。虽然我对他十分严厉,但是难道老太婆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吗?他一直跟在阿鹰身边,为了向当年的恶人复仇,四处奔走,联络人马,难道我真的就老迈昏聩,视而不见吗?

    “他们下定决心,矢志不渝,拼了命也要报仇,即使敌人再强大,情况再危险,前路再困难,可是他们依然飞蛾扑火般地冲向仇人,直到牺牲自己的生命。他们才是真正的勇士,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再看看你们,平日里你们唉声叹气,双目无神,如行尸走肉一般,一提到马匪,就好像见到阎罗一样,畏畏缩缩,怕这怕那。你们也算是男人?现在看到我们这里伤兵满营,以为我们好欺负,就跑到这里来要对同胞兵戈相向,还自以为是多么勇敢,多么威风的事,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欺负老幼妇孺算什么东西,有种你们去找马匪报仇啊?你们敢吗?

    “一群胆小怕事的懦夫,平日里总是将自己受了多少多少伤害放在嘴上,难道他们受的伤就比你们少吗?看看躺在地上的阿鹰,他的爹被打残了,他的娘死了,再看看我的孙儿,他的娘疯了,爹爹失踪三年多,他们哪一个受的伤比你们少?你们不仅不在他们困难的时候拉他一把,反而在他们伤亡的时候来这里作威作福,我殷霭最看不起你们这样的懦夫。

    “我虽然没有参加今天的大战,但是我相信我的孙儿。我相信他说的,三年前的惨案不关盛玉龙的事,真正该杀的是安朋美。看看躺在地上的那个少女,看看重伤不起的盛玉龙,他也是受害者,如今如果有人想要不分青红皂白,不弄清楚情况乱杀人,就先从老太婆的尸首上迈过去。”

    虽然天空中吹着凛冽的寒风,但是殷婆婆的声音铿锵有力,字字入耳。村民们一脸茫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恰巧此时,盛玉龙缓慢地醒了过来。他一醒来,便扑到旁边的女儿尸首上,抱着她的头,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如疯如癫,沉浸在无尽的悲苦中难以自拔。

    众村民见状,无不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凄风苦雨的日子,当时的他们也是这样的。那种感同身受般的痛苦袭上心头,众人默然不语。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天际,人群中一片骚动,村民们慌慌张张地逃回家里去了。

    韩如海看了看醒过来的盛玉龙,他的表情仿佛几岁孩童一般,疯疯癫癫的,不知道在哭还是在笑。看来女儿的死给了他太大的打击,以至于神志都不清醒。朝廷想恢复在昆仑的势力,还非依仗他不可,不如自己在这里多留两日,帮盛玉龙疗伤,再带着公主一起回宫。

    想到这里,他回身找了找谷猫猫,可是谷猫猫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