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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害羞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可惜身子骨看过去弱不禁风,没啥肉。
呸!我在想什么,我记得我以前脸皮挺薄的,看来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和这具身体融合了。
我赶紧掰正了自己危险的思想,弱弱回他:“我结婚了”
“您知道就好”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我点头:“嗯”
“11点了,我得回去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就跟我们告别了。
陆年年提着小桶走近我:“妈妈我中午想吃葱油豆腐”
“好啊”我笑着拨出了王姨的电话
“王姨,年年中午想吃葱油豆腐”
“好的,太太您要吃什么”
“按我平常的口味就好”
“这…”电话里王姨好像很为难,“太太您还是点菜吧”
其实我也不大清楚这具身体的口味,便回她:“我一时也没主意,你说几道菜我挑吧”
“三鲜汤,油焖虾,卤香鲍鱼,蒜苔炒肉,酸辣土豆丝,鱼香茄子…”
王姨好像没有停的意思,我打断了她:“就前面四道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两秒,试探性问:“真的不用再加两份吗”
“不用,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
“好的太太”
挂了电话我感叹,看来沈水烟还挺难伺候的。
我牵着陆年年欲离开,不远处三个身影促使我停下了脚步。
孙嘉玉扎着一个马尾辫,用塑料棒蘸上泡泡水,鼓起腮帮子吹气,一连串五彩斑斓的泡泡飘荡在她的周围,年芷兰和孙威搀手相依偎,满脸慈爱地看着她。
这一幕刺痛了我的眼。
孙威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眼有疑惑,但还是礼貌性地朝我点了头,我没有回应。年芷兰一把推开他拉着孙嘉玉走了,他连忙追上搂住她的肩膀。
我轻笑,我前世挺作的,喜欢闹小脾气博关注,但孙威每次都有办法温柔地把我哄好。
回家前去了趟超市。
我正想往购物车放进两本书,发现车里全部都是零食,陆年年在旁边期待地看着我。
我一脸严肃地跟她说:“小孩子是不可以吃这么多零食的”
“妈妈,我想要嘛”陆年年又开始撒娇了。
我斩钉截铁地拒绝她:“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把它们放回去”
她低着头没有动,两只小手别在身后。到底是个孩子,我做了让步:“你留两样,再跟我讨价还价就一样也不要带了”
陆年年一脸不情愿地把零食一样一样拿走,我注意到了一包苹果味的棉花糖,突然想到了什么,按住她的小手:“这个也可以留下,你再去拿一包”
她很开心地跑走了。
结账的时候陆年年拿出两本笔记本说要拿来画画,我没有反对。当我看到压在下方的那本天空蓝的笔记本时,犹如晴天霹雳,一股恐惧感瞬间袭上心头。
这分明就是当年我在嘉玉房间里整理出来的遗物,里面记录了陆年年如何诱导她自杀的经过,心智不成熟的她还在日记里称陆年年是唯一理解她的人。
这本日记本居然还是陆年年送给她的!
我脑子十分混乱,回家的路上故意从购物袋里抽出点东西放在另一只手上好腾不出手牵她。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只是憎恨地盯着茶几上的两本育儿书。呵,真是讽刺!
陆年年似乎看出来了我心情不好,就躲在窗帘后面问:“妈妈,你知道我在哪里吗”
我没有搭理她。
她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我,然后把窗帘拉开了,小腿蹬蹬蹬又跑着把窗帘往回拉,她很欢快地来回扯着窗帘跑。
我注意到窗帘杆好像有些松动,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这时,窗帘杆的一头掉了下来!
我紧张地站了起来,脚仿佛定住了。心里有一股声音响起,砸死她吧,我陪着她一起离开这个世界,谁也不欠谁,谁也不要再伤害谁。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突然扑了过去,发出闷哼一声。窗帘杆子落地,弹起一阵清脆声。
陆年年突然大哭起来,王姨抱着安慰她。
“不要哭了”我走过去朝她吼了一句,陆年年紧紧抿嘴不出声,眼泪止不住往下淌。
“陆年年,你怎么能这么淘气”我继续咄咄逼人,“什么东西都能随便玩吗”
“妈妈,我怕”陆年年一双泪眼汪汪地望着我。就是这种眼神,做错了事故作可怜的眼神,我在嘉玉的葬礼上看到过,她还真是从小就这样呢。
我把陆年年从王姨怀里一把扯出来,然后关进了房间:“你先自我反省,吃饭了再出来”
陆年年在房间里号啕大哭。
王姨在一旁默不出声,想来已是司空见惯,我顿时清醒了些,开始懊悔,我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我从来不是天使,但在那一刻,我就是个魔鬼。
叹了口气,我拿出医药箱帮王姨上药,她被砸中了背部,有一条长长的淤青。
“太太,窗帘杆也买了很久了,也不能都怪年年贪玩”
“我知道”
“我曾听过一个故事,妹妹落水,不远处姐姐看到了,身体就像被冻住了,之后还是同行的朋友救了妹妹。越是至亲的人,很多时候身体的反应越是迟钝”
原来王姨刚刚还以为我被吓到了所以才无动于衷,我也任由她误解了。
“太太,房间没声了”
“她可能哭累了,让她睡吧”我起身把小塑料袋里陆年年捞的几条鱼倒进了鱼缸。
鱼儿本应生活在海里,却被束缚在这小方天地,这套公寓也是我的牢笼。
我上网下单了几幅与海有关的十字绣,用以打发未来的三个月。
“先生,你回来了”
“王姨,您先下班吧”
陆亭枫怎么回来了,我记得他说过周六要加班的。
王姨走后,他走到我面前,一副怒目圆睁的样子:“沈水烟,你怎么又对孩子打打骂骂,这两天我还真的以为你转性了”
他怎么知道?我想起了陆年年房间里有座机,心下了然。
见我不说话,他嗤笑:“一个孩子你都管不好,居然还想再生一个”
我反唇相讥:“你怪我?你管过孩子吗”
“当初说好的,我主外,你主内,教育孩子不是你份内的事吗”
“陆亭枫,你这想法很可怕”我气得转开头,“教育孩子是夫妻共同的义务,怎么就变成我的事了”
我越说越气,眼泪都要出来了:“你明明说过你喜欢小孩,生女儿就取名年年,生儿子就单名智,生下来也没见你怎么爱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段记忆是高中时候年芷兰和陆亭枫的对话,久远到我自己都忘记了的记忆,怎么突然就从嘴里蹦出来了。
陆亭枫震惊万分:“这话我没有说给你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