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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皎皎却不想百里归山只是径直回了偏僻小屋,更不想会在偏僻小屋门前遇到程十鸢。
程十鸢像是大哭了一场,见着他们的时候,眼睫上还沾着泪花,抽抽嗒嗒地,完全没了从前的骄矜模样。
百里归山一见程十鸢等在偏僻小屋的门口就顿了脚步,他不动声色地望了贺皎皎一眼。
贺皎皎揣着手一脸无辜,“她应当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吧……”
而程十鸢当真不是来找“贺皎皎”麻烦的。
她从那捉奸现场跑走,一路跑一路哭,却又碍着面子不敢往人多的弟子房跑,只得寻了个没人的角落放肆大哭。
等哭够了,她稍微缓了口气,只觉得又羞又愤,一想起带她去捉奸的还是贺皎皎,便更羞更愤了。
她本想去找贺皎皎算账,斥贺皎皎是多管闲事故意看她笑话,但怒气冲冲地走了几步,她的气焰又弱了,头脑清醒了些,只道若是自己真去怪了贺皎皎,那才是真蠢。
思来想去,程十鸢自是不怪贺皎皎的了,但她还是想去见一见她,于是便跑来了这偏僻小屋处等着。
等贺皎皎的身影一出现,程十鸢就从门槛上站了起来。
“你……”程十鸢有些难为情。
百里归山睨了她一眼。
“我来是想多谢你!多谢你带我看清了渣男!”程十鸢猛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地将想说的话一次性说了出来。
看她那模样,约莫是鼓足了勇气才会向贺皎皎说这样的话。
“你要笑话我也好,要奚落我也好,我都认了……只求你一件事,这事儿别同别人说,更别同大师兄说,我怕家里知道定又要为我讨个公道,到时候爹娘要为我伤心,谁脸上也都不好看。”
程十鸢越说头越低,神情怏怏。
“噢!”贺皎皎想起来了,“温长宗好像也是修仙世家的,和程十鸢家里有往来。”
她解释给百里归山听。
“行么?”见“贺皎皎”沉默不语,程十鸢咬着下嘴唇抬起头,“我知道我以前待你差了些,你还要我赔不是么?还是想要什么补偿都行,我只求你这一件事。”
百里归山这时却看向贺皎皎。
贺皎皎有些莫名其妙,“你看我做什么?”
百里归山传音入密:“与她曾有过节的是你,本座不能做这个主,看你的意思。”
贺皎皎一愣,“你还怪有原则的……”
百里归山默默移开目光。
他对眼前这个女修没什么印象,搭把手左右不过是看着贺皎皎的面子,要他随意处置了也行,不搭理这女修更是常态。
他我行我素惯了,怎么可能随口给个不认识的仙门弟子承诺。
若不是想着这人与贺皎皎有些过节,可让贺皎皎出口气或是要个补偿,他才懒得啰嗦。
贺皎皎看着程十鸢,撇了撇嘴。
“总归她这回吃了亏也得了个教训,我本就是个旁观者,何必去多这个嘴,答应她便是了。”
百里归山差不多原话学给了程十鸢听。
程十鸢一听这话,若不是还在伤心,她两眼都要放光。
她有些不敢置信,倒没想到贺皎皎这样好说话。
“那,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力范围内能得到,我都赔给你!”
“不必了吧……”贺皎皎说。
“不必。”百里归山回。
“那可不行。”程十鸢怕自己不赔礼,贺皎皎会看不起她,“你今日帮了我的忙也不计较我们之前的事,我怎么都该谢你。”
她抹了把眼泪,“我程十鸢那事儿上是蠢了些,但我也不是那爱占便宜的人。”
“都这么大个人了……”贺皎皎摸着下巴有些窘迫。
她知道程十鸢好面子,也不想欠了她的人情,更是对她起了感激之心,所以才会这样坚持。
如果她实在不让程十鸢赔礼道歉,那十有八九会伤了程十鸢的自尊心。
人刚被渣失恋,也是不好过……
“罢了罢了。”贺皎皎捏住眉心叹了口气,对百里归山道:“她是不是有个法宝叫紫金雷光索的来着?你问她那个舍不舍得给我。”
贺皎皎见过一次那紫金雷光索,虽算不上仙品,但看着也有些厉害的样子。
自那次在太初之境中见识过程十鸢的天雷阵,她对程十鸢雷灵根和雷系术法很是羡慕,毕竟她五行灵根没变异,有些功法光背了,想学也学不来。
要是能把那紫金雷光索讨来玩玩儿,也算弥补了她一些小小的遗憾。
“紫金雷光索?”
程十鸢没想到贺皎皎会要这个,她眉头皱起,似是有些为难,但也只过了片刻,她便摊开手,召出了那闪着电光的紫金色细线。
这也不是她的本命法宝,贵是贵重了些,但贺皎皎想要,舍舍也就给她了。
“给你。”
她二话不说将紫金雷光索上的灵契解了。
百里归山接过紫金雷光索,光线瞬间缠在了他的五指间,但他没有马上结契,而是放入了头上的那根芥子玉簪中。
他传音入密给贺皎皎,“等半月之期到了,换回来你再结契。”
“好嘞!”贺皎皎欢欣雀跃。
百里归山顿了顿,又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贺皎皎说:“馋她那雷灵根好久了,看回头结契了,这雷系的法宝我能不能用。”
百里归山垂眸没再回答。
“那便说好了,我们从前的恩怨彻底两清,我的事你不许同别人讲了。”程十鸢见百里归山将紫金雷光索收好,自个儿又抹了道脸,一本正经地说。
“尤其是大师兄,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不能让我知道什么?”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程十鸢话音还没落下,温长宗的声音又从远处响了起来。
贺皎皎和百里归山转头看他,温长宗温和地笑着问好:“皎皎师妹。”
他走近了,又对着程十鸢道:“十鸢师妹怎么也来了?在说什么?”
“没什么!”
程十鸢一见温长宗出现便低头当鸵鸟,她话都不敢多说,只怕温长宗听出她的哭腔与鼻音,最后给了百里归山一个眼神就跑了。
“这……”温长宗一脸莫名其妙,看看远去的程十鸢又看看百里归山,“皎皎师妹,她怎么了?”
百里归山冷冷道了声“没事”,转身推开屋门往里去。
温长宗也跟了过去。
“何事?”
百里归山一进屋就回身坐在了木凳上,贺皎皎在他身边一直叨叨“为什么温长宗来了”,他便开门见山地问温长宗。
温长宗笑了笑,像是有些不习惯百里归山的冷漠而在努力暖场,“是这样,马上要宗门大比了,今日定赛程,给你说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