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幻影唤魂大法

余生不复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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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凉师兄妹赶来后,把脉坐诊后,重新在白逸尘眉心、头额前、太阳、枕骨、厥阴、华盖等处加了针,我接过银针,又在建里、气海处各加一针。

    墨凉就那么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定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我。

    碧穹对着陆荆道:“陆城主,各人有各人的习性。我师兄问诊,素来就喜欢清净”

    陆荆会意,带着一众儒医侍卫退了出去。脚步走远后,我正用锦帕替白逸尘拭脸,碧穹的幻情剑就凉凉的架上了我的脖子。

    她恨恨笑着,“云宿,你还想骗我们到什么时候。”

    我不想解释,就那么直愣愣看着她,开口道:“求你们,救他。”

    碧穹道:“眼下这毒,只有你能想出办法。”

    我茫然:“可我并不懂毒术,也只是偶懂医理,真不是你们口中的云宿。”

    碧穹冷笑道:“你今日可曾感觉到身体有何不适?”

    我摇头。

    碧穹道:“我昨日偷偷给你下了三道毒。一道噬心,一道化骨,一道催情。三道毒,你都安然无恙。即便是运城最出类拔萃的儒医,也不一定有百毒不侵之体。还有你下针的手法,当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我脑中轰的一声,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碧穹又道:“你知道今日白逸尘中的是什么毒吗?”

    我道:“瘴毒。”

    碧穹不屑道:“运城乃医毒之城,区区瘴毒,就能让整个运城的儒医束手无策?”

    我无言以对。

    “那你为何没有中毒?”

    “是阿尘捂住了我的口鼻。”

    碧穹好像听见了什么莫大的笑话,说道:“这是七彩绝寰瘴。恐怕只有师父那般的高手才调得出来。陆荆不怕,因为他自有陆家独门的避毒术护体。白逸尘那般的高手,真气强大,如若不动内力,全身而退也没什么问题。”

    碧穹说到这里,打量了我一番,继续道:“若当真如你所言,只是个来自于瀛洲城的小小渔女,即使捂住了口鼻,毒气还能从你的皮肤?毛发里渗进去。”

    我一时语塞,满脑空白的望着她,看她娇艳的红唇在眼前一张一翕,她细利的言语在耳边回响——承认吧,云宿,你还没死。

    铁案如山,我不得不信。许久才缓过神来,黯然抚摸着白逸尘的脸颊道:“我记忆全失,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可我知道我要救他。”

    碧穹讶然。墨凉又一次被定在原地。

    “若我真是跳了鬼愁渊的云宿,我们的恩怨,待日后再说吧。”我说着,看着墨凉道:“墨公子,若攀个关系,阿尘的父亲和你的父母,是一脉相承的师兄妹,看在师祖的份上,你们救救他。”

    墨凉道:“云儿,我方才没有骗你,我们三人中,只有你才救的了他。”

    原来,我那所谓的师父上了蓬莱后,出自对鬼医的“终生择一道而从之”的怪诞规矩的愤懑,从陆上重金请了各类高手,对三个弟子传授各类绝学,焚膏继晷,风夜匪懈。但成就这事,勤学苦练虽不可少,天赋异禀才是精髓内钉。师兄妹三人虽各方面都有所造诣,但若论精通,却是各有不同。墨凉善乐理毒术,碧穹善剑道毒术,而我,对于医毒两道造诣颇深。

    所以救白逸尘这事,终究还需我来。

    可我记忆全无。

    碧穹思忖良久,道:“或许眼下只有一个法子可行。”

    墨凉显然也想到了,摇摇头,说风险太大。

    我道:“阿尘为救我才中毒,他若活,我便陪他一起活,他若死,我就陪他一道死。且不说我是不是百毒不侵之体,舍命相救这厢情,生死相随也该当。”

    墨凉轻咬着薄唇,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好。”碧穹动容道:“云宿,你放心,我定然保你二人周全。”

    碧穹的法子,便是幻影唤魂大法。

    …

    白逸尘被一丝不挂的泡在药桶里,热气升腾,药香如蝶,满室翩跹。

    碧穹拿了一个银铃,要我集中精力看着,晃悠悠在我眉间打旋,一遍遍重复着药王咒。

    墨凉拿起碧玉箫,轻轻袅袅吹奏起来。

    启请府国孙真人,三天门下炼丹成,骑虎闻风宁世界,长带妙药紧随身,身穿红袍多锦绣,满腹经罗振乾坤,一十三代名医祖,三百八十药女贞,点头兽医老龙眼,神化葫芦现真形,仙丹杯水救世人,疾病困苦早离身。人有疾病来相请,辅吾弟子救良民,千方有请千方应,万方拜叩万方灵,弟子***今启请,盼望真人速来临,服望尊神亲降临。

    我只觉眼皮愈来愈重,身体愈来愈轻,慢慢沉睡过去,悠悠的在一片一望无际的绿草地上醒来,睁眼便见头顶洁白蓬软的云,轻轻的飘在湛蓝如洗的天空。我慢慢起身,四下里绿草茸茸,野花遍地,溪流淙淙。还有若有若无宛如行云流水的天籁之音。

    我身着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随着彩蝶翩翩起舞。

    追着兔子嬉笑奔跑。

    骑在马背上肆意驰骋。

    和蝶,和兔,和马,和草慢慢融合在一起。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你是谁。

    是呵,我是谁,我是云宿呵。蓬莱人人都称赞我美得像天上的星宿。

    前面草丛间怎么会躺着一个人,面色铁青,嘴唇乌紫,气息微弱。

    那道声音又轻轻的飘来了,救他。

    我摇摇头,师父不让呢,师父说不要滥用良心,良心是害人的东西。

    不过,这人长得真好看呢,额头饱满而有光泽,古铜色的皮肤,剑眉如画,鼻梁高耸,薄唇丰润,刚毅的棱角温柔的从下颌角滑到下巴。

    我低语道:“我要救他吗?师父不让呢。”

    那个声音更轻了,像耳语一般。“师父不在哦。”

    我坐在草地上,轻轻解了他的衣服,仔细的检查着他的身体——年轻男子的身体,紧致而富有弹性。拿起旁边不知道谁接过来的银针,一寸寸按摩着他的肌肤,一根根找准要穴扎下去,每扎一根,左旋三圈,右旋三圈,再轻轻推深一点。

    没多久,他整个人就像极了一个长满银刺的刺猬。

    “用点什么药好呢?”

    我想想……彼岸花一钱,蛟龙肝一钱,曼陀子半钱,无寰草两根,鹤顶红五钱,无根水一碗,熬之,小火熬两个时辰——不要加水

    “云儿,你在做甚!”师父突然从后面窜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