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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几个小弟用抹布把水迹吸干,大洋又点了支烟,坐在椅子上,对身旁小弟问道:“柳越这王八蛋刚刚说那俩小子是丧狗绑给他的?你们有谁知道丧狗是谁?”
“丧狗?”几个小弟面面相觑,齐齐摇头。
“洋哥,要不我去问下其他兄弟?”手下头号大将阿标问道,大洋点点头。
“洋哥,问出来了!”
几分钟后阿标进来对大洋道:“丧狗混镇西那边,手下六条街,二十多个兄弟!”
“我草!就是这样个小瘪三差点断了老子的大路,真是了不得啊!”
大洋一把碾灭烟头,吩咐道:“阿标,你带几十个弟兄去把丧狗全家给我绑来。记住,最好要活的!”
阿标点头:“洋哥,你放心,我明早就去!”
“明早!”
大洋眉头一竖,一指床上躺着的刘大飞和王七,喝道:“你看看这两个王八蛋,这个样子我带着去找杨铭做什么?结仇啊?拜托,我是去做生意、谈合作的!当然要把仇人一起带去才显得够诚意嘛!可特么的这两个混蛋伤的这么重,能不能活过明天都难说!我必须趁早利用起来。”
“你今晚、马上就去抓人,暂时抓不全不要紧,务必要把丧狗抓来,我明天天一亮就带着去找杨铭。记住了,最好是要活的!报仇当然是要亲自动手才爽的嘛!”
“是,洋哥!”
阿标应了声,转身出去。大洋抽着烟,不时看看床上昏迷的刘大飞和王七,生怕突然死了。如果不到最后一步,大洋实在不想对杨铭等人来硬的,毕竟事情可以称得上是他人生的重要转折点,还是稳妥些好。
……
……
“停车,你们两个按原路去九龙塘,我去办些事,办完之后就去找你们。”计程车还没开出多远,杨铭突然示意停车,然后拉开车门下车。
马三和乐仔想问话,可是杨铭已经关上了车门,朝计程车司机摆摆手,司机踩动油门,朝前驶离。
杨铭的确动了心思,一亿四千万日币,扔在公园小巷里长达将近两个小时,此时警察还正沿着炮台山道朝着二号海底隧道搜索前进,杨铭觉得自己要是不去拿这笔钱,简直对不起那么漫长的时间。
“金姨!”杨铭朝着屋邨下卖水产的店面走去,面带微笑朝一身鱼腥味,正帮人杀鱼的老板娘叫道:“车借我开下得不得?我去北角的印刷厂一趟。”
金姨头都没抬,伸手把扔在一旁的老式货车钥匙扔过来:“那车刹车有些松,你妈话你在仙师庙办杂志,懂事啦阿峻!不过那辆车味道太重,我怕你受不了,上次兰珍婶坐我车去医院,差点在路上就被熏死。”
杨铭接过钥匙对金姨说了声谢谢,屋邨的烂仔大多都会开车,而且考取驾照的费用也便宜,杨铭和几个兄弟的车技都是用马三哥哥的计程车练出来的,金姨当初不知道看过多少次杨铭这群屋邨仔在街上开车,所以才会干脆的把汽车钥匙扔给他。
距离货车还有四五米,一股腥臭味就朝着杨铭的鼻子灌来,拉开车门时,车身上更是飞起一大团苍蝇,嗡嗡作响。
拧动钥匙,动汽车,将货车拐上街道,朝二号隧道驶去。
当货车快要到达二号线鮿鱼涌出口时,四五辆pTu的冲锋车和两辆闪着警·灯的福特从对面呼啸而过。
看到他们朝将军澳方向前进,杨铭松口气,这说明五名劫匪还没被现,仍然躲在大坑道停车场,警方也还不知道运钞箱下落。
还距离鮿鱼涌出口有段距离,交通警已经设置了路障,进行双向停车检查,一名警员捂着鼻子靠近了杨铭这辆货车,闷声闷气的说道:
“停车熄火,身份证,驾照。”
杨铭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身份证和驾照递过去,警察扫了一眼身份证号码,用对讲句报告总台之后,继续问道:“去港岛做咩?”
杨铭叼着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冇事,老板娘让我去拉鱼,警官你行行好,我也可以多休息会儿,前方出了咩事?”
警察等总台那边回传来身份确认的信息后,将身份证和驾照还给杨铭,朝前方指了指:“开慢点,如果不着急就缓一缓,北角生劫案,劫匪有枪。”
杨铭说了一声谢谢,再次动汽车,对警察说道:“阿sir,我当然不急,但是我老板娘就急,不要说劫匪,前面就是港督出巡,我也要把鱼给拉回去,我这种穷人遇到劫匪可能不会死,但是鱼拉不回去就一定死啦!”
说完,将货车拐上路,驶离了二号线出口。
北角区最早是工业区,后来又成了住宅区,这里多数都是大6来的新移民,比观塘的经济情况稍稍好一些,人口众多,所以警方在这一区的排查有很大的麻烦,不过杨铭熟悉这件案子,所以直接将车开到了炮台山道公园附近,在十几条小巷里找出那辆奔驰房车。
连续找了四条,都一无所获,北角的小巷不是那种笔直的直路,而是有很多弯道,所以杨铭必须把车开进去一段距离才能彻底看清楚到底有没有那辆房车。
从观塘到现在,时间已经快一个半小时,仍然没有那辆房车的影子,杨铭看看还剩下的七条小巷,选了其中一条,如果这一条再没有,他就不再找了,因为再找下去就容易和现这辆车的警察碰面,到时候自己无端端卷入这起银行劫案,划不来。
车刚一入小巷,杨铭就眼睛一辆,前方一处小巷拐角明显有碰撞过的痕迹,杨铭开车拐过拐角,一辆白色奔驰房车果然停在这里!
“你老母!难怪差佬要找两个小时!连我知道大概案情都花了半个多小时!”杨铭跳下车,看看前后无人,走向了奔驰房车,拉开驾驶位车门,汽车钥匙都没拔掉,座位上还有几个弹壳,显然是劫匪开车和追捕的警察开火留下的。
而两个标准的钢制黑色百万元标准运钞箱就扔在房车后厢和驾驶室连接的空隙中。
一亿四千万日币!
杨铭上车将其中一个提了起来,连同里面的日币和运钞箱自重,入手足有将近五十公斤!
另一个运钞箱也有三十公斤重!
好在杨铭多年打拳,双臂力量足够强大,一手一个将运钞箱提下车,走向货车,看也不看,就将两个运钞箱放进货车后面用来拉鱼的水池里。
这种运钞箱都是密封防水的,没有密码和钥匙,除非暴力切割,不然根本打不开。
水池里的水是浑浊的,如果不下去摸,根本看不到两个运钞箱藏在里面。
上车动汽车,缓缓倒出小巷,刚一出小巷,就看到两名巡逻军装从隔壁的小巷里出来。
杨铭突然想起一个致命的问题!
自己身上的鱼腥味一定会在奔驰车上残留!
如果因为鱼腥味导致警方错误追查,放弃那五个劫匪,查到自己……
想到这,杨铭跳下车,努力使自己脸上做出一副惊慌表情,朝两名军装警员跑去:
“阿sir!前面一辆奔驰房车堵路!我按了半天喇叭都没人应,过去看时,车上钥匙都未拔!”
这两名巡逻警员自然是知道劫案生的,听到杨铭的话顿时把腰间的手枪掏出来!其中一个及时打开对讲机:
“警员5137o呼叫,北角炮台山道现劫匪劫持的奔驰房车!地点是北角炮台山道公园与堡垒街的小巷!”
另一名警员则将杨铭护在身后,双手持球朝小巷慢慢移动。
杨铭出声提示道:“车上没人啦,我都看过啦!除了子弹壳,什么都冇!”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一个浑厚男声:“先查看现房车的人的身份证!注意警戒!”
军装还没有所动作,杨铭从口袋里摸出身份证和驾照,不等那名军装问自己,主动递过去:“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会告诉你们啦!快一点,赶时间送货啊。”
这名军装接过杨铭的身份证,将号码回报给总台,一个警员去小巷里查看,剩下这个就拿着枪盯着杨铭,不一会,对讲机传来频道一名女性清冷声音:
“总台通告重案组指挥,身份证号码p6686682,姓名杨铭,十七岁,居住于观塘区月华街和乐邨美乐楼7层o36号,无犯罪记录,四十七分钟前,由二号线交通警员pc249王伟杰查询身份证号码,证实该人是四十七分钟前驾驶一辆货车由观塘将军澳沿二号线驶往北角,没有参与案件的可能性。”
“知道了。”对讲机里,那个浑厚男声回应了一句,然后说道:“给他登记,然后让他走!”
军装将身份证还给杨铭,朝他做了一个快离开的手势:“走啦先生,这里很危险!”
杨铭收起身份证和驾照,动了汽车。
等货车驶离了炮台山道公园,杨铭才松了一口气!这一亿四千万可以算是平安入袋了,警方一直高估匪徒,所以他们根本不会想到五名匪徒弃车逃窜时会把运钞箱留下,这个黑锅只要五名劫匪不被捉到,他们就背定了。
将车停在北角东安菜市场的停车场,这里是市场停车场,一辆货车停在这里不起眼,杨铭跳下车,看也不看后面的水箱,给了停车场收费员两元钱的停车费。
这里停车是不计时的,两元钱任停,所以24小时都有送货的货车在这里停放。
杨铭走到马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司机捂着鼻子厌恶的看看杨铭:“鱼佬!出门冲个凉嘛!今天除夕啊!去哪啊?”
杨铭朝他笑笑:“去洗澡喽,麻烦,北角渡轮码头。”
他接下来做的,就是要让五个劫匪为他背好这个黑锅。
杨铭到达九龙塘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雨云已经即将压顶,不仅马三和乐仔在那里等,连耀辉和黑仔都已经到了,马三的三个跟班小弟也在,一个个腰间鼓着,显然藏好了武·士·刀,林智慧和邦哥更是坐在远处街边的一处长椅,装出一副兄弟谈心的造型。
“出了咩事?老大!兄弟们都很担心你!”看到杨铭出现,马三走过来问道。
杨铭摇摇头,他不想说出自己拿下两个运钞箱的事,至少不能现在和他们说,这种钱短时间内根本不能见光,即使是偷渡去澳门赌场洗钱,也要过几个月,躲过风头。
“冇事,见几个朋友,现在回来了,怎么样,别墅里进去看过了么?”杨铭看向马三身后的乐仔,乐仔正摆弄着他老豆的开锁工具。
“我和乐仔进去转过,别墅上下两层,一楼客厅和两个卧室,一个卫生间,但是好像都没人用过,二楼是主卧室和一个客厅,还有一个带浴池的卫生间,一个观景阳台,一处衣帽间,二楼有人住过的痕迹,所以我们觉得丧狗回别墅后通常是直接带女人上二楼,最好的埋伏场所就是衣帽间,躲在衣柜里,丧狗如果来脱衣服冲凉,我们可以直接扑上来砍他!”马三下午的时候已经和乐仔转了一遍丧狗的别墅,此时杨铭问起来,张嘴就说出自己的分析。
杨铭想了想,说道:“如果丧狗进门就上二楼,那么一楼埋伏一个,二楼楼梯拐角埋伏一个,等丧狗上楼梯上到一半,突然动手,他没机会逃脱。”
“那女人呢?”马三问道:“楼梯处动手,女人容易受伤。”
“你是出来做事的,留下她将来指正你啊!无论男女,只要进别墅的,都不留活口,邦哥顶罪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杨铭双眼目光烁烁,盯着马三,他想不杀女人,但是女人如果留下就对自己和身边人是威胁,那他不介意脏了自己的手。
“都在这里做什么?开嘉年华,时间还早,现在不到七点钟,一个半小时之后,再来这里准备,都散啦!”杨铭朝几个人摆摆手,让他们离开,然后自己去了林智慧的身旁。
看见邦哥此时脸上很平静,杨铭有些诧异,中午时邦哥还紧张的要死,现在居然好了?不过他不关心邦哥的心理感受,朝邦哥打了个招呼后就对林智慧说道:
“过来聊两句。”
还没来得及散掉的其他人看到林智慧和杨铭远远走到了别墅区的园林旁边,杨铭低声对林智慧说了什么,林智慧摘掉了眼镜,用衣襟一下一下的擦拭着,虽然马三几个不知道老大说了什么,但是林智慧每次擦眼镜,都证明事情有些棘手。
五分钟后,杨铭和林智慧结束了交谈,走了过来,现马三几个还没走,杨铭问道:“留在这里等雷劈咩?走啦!找间离这里远一点的餐馆吃晚餐。”
……
乐仔和黑仔都有些紧张,虽然和杨铭混了这么久,可是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的“做事”,额角有些汗水渗出,黑仔犹豫的开口:
“老大,如果失手打不过怎么办?”
杨铭双眼凶狠的瞪向黑仔:“你现在这幅衰样!不用打都输!整天话想上位!想扎职!想做大底!连胆都冇,你拿什么出来混!打不过就跑!这个也要我教!”
毫不掩饰的杀气,让所有人感觉气息一滞!
“今晚除夕!不是你恭喜财!就是他开棺见喜!不想死就握紧刀!”
等黑仔低头不再出声,杨铭才扫了其他人一眼,继续说道:
“一会儿马三和我先去别墅区一趟,看看环境,乐仔,我记得你会开锁是吧?一起去,帮我打开丧狗别墅的门。”
等所有人都没话说,杨铭摆摆手:“去找家餐馆吃饭,记得帮我师傅叫一份外卖,我去和邦哥聊两句!”
……
……
……
……
……
“搞什么鬼,今天除夕,居然下这么大的雨?”马三站在别墅的二楼观景阳台内,隔着落地窗朝外面望去,此时外面暴雨倾盆,不时有闪电在空中划过,随即响起阵阵滚雷。
“退回一点,虽然黑着灯,但是若是有心,在外面还是能看到你的身影。”杨铭靠在二楼客厅的墙壁上,嘴里嚼着口香糖,来抵抗烟瘾。
“刚八点四十分,丧狗一般都是十点钟才回来,还一个多小时啊,老大,你猜我家的屋顶今晚漏不漏水,要是漏水就糟啦,因为我的床在上层,每次漏雨我的被子就好像尿床一样。”马三也嚼着口香糖,稍稍朝后退了一些,继续望着窗外。
“怎么?紧张啊?所以才想说说话?”杨铭一下一下的打着Zippo,在空旷的房间里出清脆的声响。
“第一次做事,当然紧张,对面是丧狗,说不怕是假的,我练拳有没有你勤力,黎师傅又不肯教我那些绝招,当然不如你放松。”马三侧头看向杨铭:“老大,你让智慧吃完饭去7-11买了四个旅行包,又装了那么多食物,电话亭差点塞不下他和邦哥啊,两个人好像情侣一样面对面,一人身边两个旅行包,同性恋私奔啊?”
“送几个朋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拿。”杨铭将Zippo啪的一下合拢,望向马三:“怎么,好奇呀?你现在身在福中不知福,乐仔耀辉他们几个现在,穿着雨衣埋伏在别墅外的树林里,估计已经开始问候你老母了!”
马三抓了抓头,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们活该,要是能打过我,今晚就是他们陪你在这里啦,老大,你说有钱佬是不是很奇怪,买了独立屋又不住,挂在房产中介,为咩啊?整个别墅区几十栋别墅,几乎都是黑乎乎的,连灯光都不见。再加上今晚下雨,如果我们不报警,我估计丧狗的尸体在这里放臭,都冇人能觉,都不如屋邨,半夜叫·床声整栋楼都能听得见。”
“租出去或者卖出去咯,这里的别墅又不是顶级的豪宅,能在这里买房子的人,就有实力在港岛浅水湾或者深水湾买更好的豪宅,所以买来这里就是用来赚钱的,只有丧狗这种有些小钱但又不太多的,才会住在这里。”杨铭嘴里和马三说着话,心里却在想着那五个大圈仔会不会来。
他相信这群人不是笨蛋,虽然不清楚香港状况,但是一定有头脑,能五个人摆脱上百名警察的追踪,就已经说明他们的本事,只要有人说明利害,他们自然能看清自身的形势。
“就怕他们看到老乡杀人,忍不住动枪帮忙……”杨铭在心里想着这个可能性,不是没可能,而是很可能,万一要动枪,自己的想法就全部落空,危险也就多了很多,只要他们能忍住不动枪,一切风平浪静。
希望这五个人不是头脑热的亡命徒,而是真正心理素质过硬的大圈仔。
就在这时,马三却突然把身体退了过来,贴着墙壁,望向杨铭,脸绷的如同一块钢板,话语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今晚丧狗回来的这么早?智慧在路口的电话亭用手电筒对着天空了信号!两辆车,丧狗!”
……
丧狗坐在奔驰后座上,旁边是被用胶带封住嘴巴的关秀媚,关秀媚双手被捆在背后,两条腿的脚踝处也被胶带掺在一起,整个人几乎是被丧狗搂在怀里,丧狗的手在关秀媚白皙的腿上抚摸着,眼睛望着大雨滂沱的窗外,嘴里说道:
“今晚柳越居然没给我打电话,这个扑街一定是自己遇到了极品,所以不想被我碰到,不过没关系,今晚我自己找到啦,见多了酒吧的女人,偶尔这种面貌青春身材又性感的少女尝尝味道也好,只是可能不会太放得开,不过扔去柳越场子一个月,就一定能变成个淫。娃。”
阿杰沉稳的开着车,对丧狗的话如若未闻。
就在这时,丧狗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阿杰单手扶着方向盘,拿起移动电话:“喂,哪位找汤哥?”
电话的通话时间很短,只有几秒钟,挂了电话,阿杰透过后视镜对望着自己的丧狗说道:
“汤哥,坤哥的场子被大洋带人扫了,坤哥去了大洋那里赔罪。”
丧狗将手腕上的金表摘下来扔在一旁,松开衬衫的袖口,语气平淡的说道:
“扫就扫喽,油麻地和钵兰街那种地方,能平平安安才不正常,我猜一定是昨晚那个女人,不过没关系啦,最多赔钱就是,柳越惹不起大洋,知道怎么办,不然早就会亲自给我打电话了,不用管他。”
看到旁边的关秀媚脸上挂着泪珠,丧狗伸手抹了一下,朝她露出一个笑脸:“哭咩啊,现在还未到你哭的时候,今晚,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慢慢哭,你看,外面的雨和雷声不知几大,你尽管叫破喉咙,我最中意女人叫啦,到时候我们就在阳台上,趴在落地窗前,对着外面的风雨慢慢搞,想想就有情趣。”
看到汽车即将进入别墅区,一直跟在后面的丰田皇冠加过奔驰,朝着别墅后门处驶去,而阿杰驾驶着奔驰,平稳的停在了别墅前门,已经后门停好车的丰田上下来两名身材健壮的马仔,撑着伞走到了奔驰车的后门,一个帮丧狗拉开车门撑好伞,另一个则将关秀媚从车上拉下车,不顾关秀媚身躯扭动,直接扛上了肩头,朝着别墅正门走去。
丧狗叼着雪茄,扭头看了看别墅区外,在路灯的照射下,能看到远处路口的电话亭里似乎有两个路人在避雨,身边还放着旅行包,至于其他地方就因为雨下的太大,看不清,但是丧狗却总感觉漆黑的观景林里似乎隐藏着什么,让他有种去检查一眼的冲动。
想了想,他转过身望向正要撑伞离开的阿杰:“阿杰,今晚除夕,雨又大,你住在我一楼,明天一早和我一起给兄弟们派利是红封。”
阿杰看了丧狗一眼,说道:“好的,汤哥。”
“我们进去。”丧狗迈步,朝着已经被马仔打开的别墅大门走去。
……
乐仔和黑仔握着刀柄,瞪圆了眼睛,乐仔用极低的声音趴在泥地里问道:“那个女人是不是老大那晚解围的那一个?”
黑仔肯定的点点头,眼睛盯着那两个坐回奔驰车准备在车里值守的马仔,轻轻的说道:“叫阿may的那一个!怎么会被丧狗给带来这里?难道是听说这个女人是老大马子,所以绑架?仲有,那个丧狗的心腹阿杰今晚居然也进了别墅,怎么办?”
乐仔侧脸看向黑仔和马三的小弟阿虎,现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青白,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紧张,乐仔张开嘴,露出白的有些渗人的牙齿:
“不管那么多,照老大的吩咐,准备做事,只要别墅里有声音,我们就动手!”
……
杨铭身体藏在一楼距离楼梯口最近的卫生间内,听着别墅门被钥匙拧动,然后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来,当别墅门关闭的瞬间,杨铭脸色变了变,进入别墅的,明显是三个人的声音!一个女人不住挣扎的闷哼和丧狗还有他马仔的对话!
丧狗搂着关秀媚,指了指一楼的卧室说道:“里面什么都有,阿杰你自己去睡就可以了。”
说完,丧狗随手将外套甩在客厅的沙上,单手将关秀媚扛上肩头,朝着楼梯口走去:“我去二楼睡,听见什么声音不要嫌吵。”
卫生间里的杨铭将武·士刀一点点的从后腰处拔出来,不能让丧狗上二楼,到时候局面就变成自己对马仔,马三对丧狗,虽然都是一对一,但是杨铭敢肯定!马三挡不住独自一人凭借拳头在观塘打下五条街的丧狗!
听着阿杰的脚步朝着一层的卧室走去,而丧狗也开始踏上了第一个台阶,皮鞋和木制台阶接触出咚的一声,杨铭轻轻将卫生间的门拉开一道缝隙,这道缝隙,刚好能看到阿杰的卧室,阿杰去了卧室将刚才在外面沾了雨水的西装外套脱下,露出紧绷在身躯上的T恤和隐藏不住的肌肉!
而此时,丧狗已经带着不断挣扎的女人继续朝上走去,一层到拐角的楼梯只有十二阶,马三此刻应该也在计算着,两人之前商议的就是当丧狗出现在拐角时,自己和马三同时扑向楼梯!
那边的阿杰已经将T恤也已经脱掉,露出强壮的上身,然后将一条浴巾扔在床上,正在卧室里找着其他的东西,看样子是打算来卫生间冲凉!
杨铭闭上眼,等丧狗的皮鞋第十三次出声响时!
猛然睁眼!拉开卫生间的门!手持武·士刀朝着楼梯扑去!
与此同时,二楼楼梯口一侧的马三也出现在丧狗的上方!脸色凶戾!
丧狗反应很快!抬头看见马三的同时就将肩上的关秀媚朝着马三抛来!然后转身居高临下正面应对杨铭!“挑那星!飞仔峻你果然有种!两个人就敢来动我!”
马三第一时间已经看清那个女人是玛丽诺中学的学生,此时嘴角被封,一脸惊慌,朝着自己飞来,马三下意识接住了她!
这时!杨铭的叫声也响起:“杀了她!”
……
杨铭在一楼楼梯口叫了一声“杀了她!”
只是这句话在此时听在马三和丧狗甚至关秀媚的耳朵里,都成了“杀了他!”
丧狗多年搏杀出身,面对手持武·士刀的杨铭,自楼梯拐角处跳起,左腿前屈!朝着杨铭身体撞来!
“以为能放倒寸爆!就够资格来动我?”
杨铭身体朝旁边一侧!不等丧狗身体落地!闪着寒芒的武·士刀已经朝着丧狗的腰部捅去!
丧狗落地的同时似乎已经料到杨铭会闪身出手!所以接着下落的力道直接一个朝前翻滚的动作!冲出两米远!躲开了这一刀!
卧室的阿杰此时见到突意外!则抓着手里的香皂!用力的砸向了卧室的玻璃窗!
“啪!”的一声之后,玻璃窗被肥皂砸的四分五裂,在深夜出刺耳的碎裂声!
砸完玻璃的阿杰,几个箭步已经冲出卧室!护住了还未来得及起身的丧狗!
而马三此时也将关秀媚随手抛开,从二楼楼梯冲下!站到了杨铭的身侧!
二对二!
丧狗将身上的衬衫一把扯去,露出比阿杰更具爆炸力的上身,朝着杨铭狞笑道:
“飞仔峻,不怪我瞧得起你,两个人敢进我的别墅伏击我!够胆色!”
杨铭把武·士刀横在胸口处,神色不变的望着丧狗:
“汤哥请了我一瓶啤酒,我这个人懂得感恩,回报您当然不能过了除夕,冇拖冇欠!”
丧狗朝身前的阿杰说道:“阿杰,去照顾飞仔峻的兄弟,今天和你打拳不过瘾,难得晚上有人帮我加练!”
听到他的吩咐,阿杰率先出手!几步上前,朝着马三一拳轰出!
而杨铭几乎是同时!扬起武·士刀,扑向丧狗!
丧狗看到杨铭举刀朝自己劈来!出腿如电!朝着杨铭的小腹蹬去!杨铭想变刀削他弹出来的左腿!还未来得及变化!丧狗却又迅把左腿收回!右腿一记高鞭扬起!狠狠的踢在了杨铭左边上身!
巨大的力量将杨铭身体踢得朝右侧歪斜出去!而丧狗已经及时跟身上前!左拳朝着杨铭头部轰来!
杨铭再次躲闪已经来不及!无奈用握刀右手去挡这一拳!
丧狗一拳正正击在杨铭右手手腕处!传来的刺痛感让杨铭在这个瞬间有种手腕腕骨被一拳击折的感觉!武·士刀被手指松开!掉落在地!
“你刀都握不稳?点解杀人?!”
杨铭松开刀的同时!反手抓住丧狗还没来得及撤回去的拳头!强忍手腕处的疼痛!左腿突然一记膝撞朝着丧狗下体撞去!
丧狗身体不避!同样左腿屈起!一记膝撞和杨铭对撞在一起!
他脸上刚浮现出不屑的讥笑!杨铭左手已经一记手刀切在了丧狗的咽喉!让丧狗的表情从不屑瞬间变成了痛楚!
“断了你的手!看你怎么动我!”丧狗喉咙受袭,话语含糊不清出口的同时!双腿突然缠在杨铭身上!巨大的身体如同怒熊压在杨铭身上!两腿缠紧!身体却朝身后的地板倒去!
身躯倒地的同时!丧狗突然松开双腿!反手扣住杨铭的手!借着倒地的力量将杨铭朝后扔去!
杨铭如同倒立一样从倒地的丧狗上空划过!他知道自己若是被摔在地上,肯定要比丧狗主动后背倒地的力量要大!
凭借跟黎剑青苦练多年的功夫,杨铭空中的双腿弯曲!尽可能朝力道的反方向硬顶!将前冲的力量抵消!整个身体在丧狗上空弯成如同虾子!双腿屈膝回落!跪砸在丧狗的小腹之上!
饶是丧狗身体强壮,被一百七十多磅的重量加上下落的冲击力砸中小腹!也面露痛楚,痛哼出声!不过他也硬气!受了这一击之后双腿同样屈起!狠狠撞在杨铭的后腰上!将杨铭撞开!
丧狗和杨铭几乎是同时一个翻滚!各自起身!丧狗左手抚着小腹,脸上之前的轻松不屑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烈杀意!
“这一下果然犀利!再来!”
……
别墅前门外奔驰上值守的两名马仔听到别墅的玻璃碎裂响声,马上朝着声音来源望去!看到卧室玻璃破碎!对望一眼!同时拉开车门下车!朝着别墅冲去!
伏在观景林里的乐仔弯腰站起身,朝身边同样爬起来一身泥水的黑仔和阿虎两人看了一眼:“做事!斩了他们我们就出头!”
三人甩掉身上的黑色雨衣,提着刀朝下车的两个马仔扑来!
两名马仔担心别墅内情况,没有注意到此刻身后的林中已经悄然走出三个提刀的少年!
乐仔指了指左边的马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左,你们右!”
走出林中,当三人脚踩上路面的积水出响声时,两名马仔听到了,转身望来!乐仔扬起刀,不再多话,朝着左边的马仔扑去!而黑仔和阿虎则急扑右边那人!
为丧狗值守的马仔都是精明强干之人,看到有人偷袭!两人从腰间抽出短匕,警惕的应对三人!
林智慧站在电话亭里,望着被暴雨遮掩的别墅,插在口袋里的双手几乎已经被汗液浸透,今晚不只是老大要做事,杨铭告诉林智慧的那件事更是让他心惊肉跳,他自问已经知道杨铭的胆色,可是仍然没能想到杨铭竟然胆大包天到去招惹警方和劫匪!
就在他为动手的几人担忧时,本该空无一人的街道远处,从漆黑中走出四名穿着黑色雨衣的身影,脚步不急不缓,贴着路灯照不到的边缘,朝着别墅区走来!
来了!一定是那些人!
林智慧摘下眼镜,在衣襟处用力的擦着镜片,只是不清楚为什么少了一人,难道是被警方抓住?如果那样,老大黑下的那笔钱一定会被警方查出来!今晚做了丧狗之后,除了跑路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四名雨衣来客慢慢了上了山道,然后消失在观景林中,林智慧看看已经如同看破红尘的陈国邦,开口说道:
“邦哥,你继续在这里避雨,看好这四个旅行包,我要上去见老大!事情有变!”
陈国邦夹着烟,看看林智慧,说道:“你自己小心点,我已经无谓,但是你的命还金贵,将来当律师,当要员,别把命留在这里,不值得,见机不对记得跑啦。”
林智慧拉开电话亭的门,不顾暴雨淋身,快步朝着通往别墅的山道冲去!
看着林智慧慢慢消失在茫茫暴雨和黑暗之中,陈国邦掏出怀里的一张照片,细细的打量着。
……
马三是杨铭几个兄弟中最能打的一个,但是和阿杰这种在江湖上已经不知厮混多久的丧狗心腹比起来,仍有差距!连续几刀都没沾到阿杰的身体!相反还被阿杰踢中了几腿,换做常人,此刻早已经跪低倒地,马三咬着牙,仍然在硬顶!
就在这时,丧狗的一声痛哼让阿杰下意识的扭头去望!马三咬着下嘴唇!双眼瞪起!一刀直刺过去!阿杰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闪过左胸要害!武·士刀将他左肩刺穿!在后背处透出刀刃!
阿杰一腿将得手的马三踢退!马三也悍勇!居然被踢的后退,手都没有松开刀柄!将武·士刀从阿杰左肩生生拽了出来!一道血箭飙起!阿杰捂着左肩伤口连退几步!痛楚的脸上已经挂满汗水!
丧狗对阿杰的受伤惨哼好像听不到,只是突然朝杨铭近身上前!双腿一连串极其凌厉的连踢!朝着杨铭的腰部和下体击来!
杨铭不住后退,丧狗的身手不像是传统拳馆出身,倒像是泰拳的风格,每一腿都像是一根木棍带着风声呼啸扫来!
一人打下观塘五条街的红棍丧狗,果然名不虚传!
杨铭咬着牙齿!心中狠!用自己左腰硬扛了丧狗的一腿!不顾腰间疼痛左手扣住丧狗右腿,贴身上去!一记膝撞!狠狠顶在丧狗下阴!
这一次!丧狗没能躲开!惨叫一声!两只眼睛几乎都瞪裂!杨铭一击得手!右手探出!中指****丧狗的左眼!然后呈凤眼式回扣!硬生生将丧狗的一颗眼球摘了出来!
“我拿刀砍人,不拿刀,杀人!”杨铭手里力!将眼球连同后面的一团神经血肉一起拉出丧狗眼眶!
丧狗用力挣开杨铭,捂着眼睛朝后退去!嘴里吼出的声音因为太过尖锐已经将声带嘶伤,出一阵类似野兽嚎叫的沉哑叫声!
而此时,别墅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浑身淋透的林智慧扶着小腹处不断流出鲜血的黑仔出现在门外!朝杨铭叫道:
“只有四个人来!老大!出事了!”
背对大门的杨铭转过身,即使是相交多年的林智慧和黑仔,甚至是身后的乐仔和小虎,此时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此时的杨铭,脸上溅了不少鲜血,正粘稠的沿着脸庞朝下淌,拉出一道道血痕,配上那狰狞的神色,让人想起噬人的凶兽。
朝着他仍然扣着的中指望去,赫然是一颗眼球,拖着一团神经血肉!
而丧狗,则靠着墙,瘫坐在地,捂着眼睛不断呻吟!
“老乡,功夫不错啊,摘眼球这一手是咱们湘南燕子飞一门的凤眼扣?”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杰那间卧室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穿着黑色雨衣,嘴里叼着没点燃的香烟倚在门框处,朝杨铭轻轻鼓了鼓掌。
……
左肩被刺穿的阿杰捂着伤口,看到自己大佬丧狗已经伤重,果断的朝着客厅的落地窗冲去!准备撞开窗户跑路!只要自己能活着离开!和安丰坐馆和各位和安丰大佬一定会出头!为汤哥和自己找回场子!
他的脚步很快!
只是他的动作快,倚着门框叼烟的那个黑雨衣身影动作更快!撩起如同披风一样的雨衣!脚上的皮靴用力蹬地助跑!几步之后腾空而起!一腿踢在阿杰的太阳穴处!
手在腰间抚过,一柄军刺已经出现!一腿踢中之后顺势用腿弯卡住阿杰的脖子!用极强的腿力硬生生将阿杰的身体压的跪倒在地!阿杰双膝跪地的同时男人手里的军刺准确的刺穿阿杰的脖颈!
从动到击杀!整套·动作干净凌厉!甚至等他松开腿拔出军刺,被撩起的雨衣才刚刚落下!
“听志鹏哥说这位老乡有十几万送我们,我帮个忙,不然拿钱时总有些不好意思。”这名大圈仔朝杨铭笑笑,把手里的军刺随意的在阿杰倒地的尸体上抹了抹血迹,收了起来说道:“我叫孙卫国。”
客厅里连同杨铭在内,脸部肌肉都有些抽搐,刚才这个孙卫国出手杀人的动作实在太彪悍,杨铭甚至觉得自己前世看过一部《中南海保镖》的电影中,那位反派一号经过动作导演精心设计的动作都没有这个孙卫国漂亮!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出手杀人,毫不拖沓!
而此时,别墅后门也被人在外面踢开,耀辉和龅牙杰阿苏三人一步步走了进来,表情怪异,身后站着四个穿着黑色雨衣的身影,为的那个身影将头上的雨帽放下,露出谭志鹏的脸,他看了看倒地的阿杰和一旁仍然在呻吟的丧狗,对杨铭说道:
“后门见你的朋友动手太慢,我们出手帮了一下,放心,人没死,就是四肢断了,下巴卸了。”
杨铭回身看看前门的林智慧几个人,又看看马三,突然笑了,对他们说道:“这五个,我朋友。”
又朝谭志鹏五人说道:“还能站着的,都是我兄弟。”
他对林智慧和马三几人说的是粤语,对谭志鹏几人说的是湘南话,但是这不妨碍林智慧几个朝谭志鹏五人露出有些敬畏的笑脸,刚才那个孙卫国出手杀敌的动作实在太震撼。
杨铭朝马三摆摆手:“二楼的女人。”
杨铭的意思是让马三去二楼将关秀媚灭口,马三提着刀,朝乐仔招招手,乐仔和他一起上了二楼。
看到黑仔小腹渗着血,杨铭皱皱眉:“怎么样?”
扶着他的阿虎说道:“明哥被匕捅了一下,不过入肉不深,没事。”
黑仔自己也强打精神看向杨铭,白的脸上有些歉疚:“老大,我真是冇用……”
“耀辉去叫邦哥上来,仲有,把我准备给五位朋友的年货带来。”杨铭朝黑仔做了一个“我了”的手势,用拳头敲了一下左胸,对还有些懵的耀辉叫道。
耀辉听到杨铭的话才回过神来,刚才在别墅外,自己三人对丧狗的两个马仔,完全占不到便宜,不知道从哪冒出四个人,三个站在旁边看戏,一个人出手,用一块面包堵住两人的嘴巴!然后极快的折断了两人的四肢,丧狗两个马仔从头到尾连一声都没出来!
等耀辉出门后,杨铭望向谭志鹏,朝沙指了指:“坐?”
谭志鹏几个人雨衣也不脱,就直接坐到了沙上,孙卫国脸上挂着笑,站在谭志鹏的身后。
杨铭站在客厅中央,摸出已经被压扁的烟盒,从里面取出一颗皱巴巴的香烟点燃,吸了一口说道:
“什么都不用说,我也没什么求你们的,钱呢,一会我帮你和这位变成独眼的大佬要,顺便买了一些年货,替我给你们的家人拜个年,就这样,一会儿你们拿了钱就走,怎么样?”
谭志鹏来时的路上想过很多,这个年轻人帮自己有什么条件,可是当杨铭说出这一番话时,谭志鹏有些疑惑了,他望向杨铭:
“看你身手差很多,有没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这样拿了这笔钱我们也心安。”
旁边的梁解放也开口说道:“就是!无缘无故拿你这么多钱!我们兄弟不习惯欠人!”
这时,杨铭却看到关秀媚从二楼走了下来,边走还边小心翼翼的活动着有些紫的手腕,杨铭看向马三,现马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去是让他杀人,居然和乐仔跟在后面一起走了下来。
“我自己动手。”杨铭朝下楼的关秀媚露出个笑脸:“靓女,觉不觉得今晚很刺激啊?想不到被人绑都能遇到我吧?”
关秀媚一直处在云雾之中,她本来以为今晚一定会被这个叫汤哥的男人给强。奸,在丧狗扛着她上二楼时,关秀媚自己都已经绝望了,可是谁想到,这时候,自己一直在心里骂的死扑街仔杨铭好像凭空出现一样,将自己救了下来。
关秀媚看见杨铭的那一瞬间,顿时觉得这个之前朝着自己坏笑的男人此刻这么伟岸,甚至他在客厅中央,关秀媚看到阿杰躺在地上献血遍地都没那么恐怖,走下楼梯,一双眼睛有些惊怯的望向杨铭,居然主动叫了声:“老大。”
“冇事啦!乖,去帮我把那把刀捡返回来。”杨铭回给关秀媚一个笑脸,瞧了一眼之前被丧狗击落的武·士刀,示意关秀媚捡起来递给自己。
关秀媚此时几乎是杨铭说什么就做什么,因为她经过今晚的经历之后,失去了自主判断的能力,下意识觉得杨铭一直是救自己的,所以听到杨铭的话,关秀媚几乎没停顿,转身朝着那柄武·士刀走去。
沙后的孙卫国皱皱眉,谭志鹏则面色不动,看着杨铭,只有梁解放出声说道:
“这么好的婆娘,你要是不要了,不如送给我,我带回去当……”
话没说完,一旁的何跃进已经碰了他一下,让他闭嘴,这几个人显然都看出了杨铭对这女人的杀意。
林智慧在别墅门口摘下了眼镜,一下一下的擦着,双眼望着杨铭,想说些什么,可是看杨铭的那双眼睛,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马三和乐仔站在楼梯口,已经不再动弹,他们一直以为老大说的男女都杀掉,是丧狗和他的女人,可是没想到,老大居然打算连这个屋邨出身无辜的女人也杀掉!
整个客厅,一群男人的视线都盯向那个女人,看着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一步步走向那把锋锐的武·士刀。
遍地献血,一群面无表情的男人,像是一切都陷入静止,只有关秀媚,屈身,将那柄武·士刀捡起来,然后朝着杨铭走来,黑色的雨衣,白色的连衣裙,红色的鲜血,和一群表情木然的人,在除夕暴雨之夜的这间别墅,构成了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
黑白红,情仇血。
关秀媚一步步走向杨铭,那柄武·士刀被她白皙的双手握住刀柄,刀锋朝前,小心翼翼的递给杨铭。
杨铭叼着烟,朝关秀媚伸出手,准备去接那把刀。
就在这时!一直呻吟的丧狗却突然暴起!如同疯兽一样,利用关秀媚挡在杨铭面前视线的瞬间冲了上来!
“我说过!以为挂掉寸爆就能动我?!你还未够格!”
那张脸献血遍布,一个眼眶里是黑红色的血洞!狰狞恐怖!
在杨铭面前的关秀媚惊慌转身,丧狗已经到了面前!准备将她和杨铭一起扑倒!
随着关秀媚的转身!武·士刀没有丝毫阻碍般横切开了丧狗的小腹!
气势惊人的丧狗身体一下就停滞下来,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看那柄被关秀媚死死握住的武·士刀,和已经大量鲜血渗出的小腹,从嘴里涌出一个个血泡,高大的身体朝后面轰然倒去。
哪怕是丧狗暴起伤人脸上笑容都未敛去的杨铭,皱皱眉,然后把头贴在已经呆滞的关秀媚耳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关小姐,这个客厅里的所有人,都好清楚的看到你杀了一个人,恭喜你。”
说着,双手将那柄沾满了鲜血的武·士刀轻轻接过来,却感觉关秀媚已经软倒在了自己的怀里,低头看时,这个除夕之夜遭受了多次惊吓的女人已经被刚才一幕吓昏过去。
“这样更好,冇痛苦。”杨铭接过刀,搂着关秀媚的身体,将武·士刀毫不迟疑的捅进了女人的后腰!
这一幕,即使是谭志鹏,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跳动了一下,刚才这个女人可是帮他杀了那个对头,可是即使如此,这个年轻人仍然能硬起心肠,杀了这个女人灭口!
将刀拔出来,松开关秀媚,杨铭甚至都没有再去看一眼地上这个他当初调。戏过的女人,朝谭志鹏露出个笑脸:
“能少一个人开口,就少一分风险,除了我的人,你的人,现在,这个客厅清静了。”
客厅鸦雀无声,无人回应,只有窗外暴雨如注,怒雷如潮。
……谭志鹏面含深意的望着杨铭,开口问道:“杀人灭口,心狠手辣,见识了。”
杨铭对马三说道:“丧狗二楼卧室的床头柜里有十几万的现金,拿下来给他们。”
马三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关秀媚,没出声,转身上了二楼,很快就再次跑下来,手里一叠港币,递给了杨铭,杨铭放在沙前的茶几上:
“这些钱拿去过年,回大6,风声过了再想回来,可以找我。”
谭志鹏也干脆,深深看了杨铭一眼,拿起茶几上的一叠港币递给身后的孙卫国。
耀辉此时也带着邦哥进了别墅,两人手里各自提着两个旅行包,看到杨铭示意,耀辉把鼓鼓的旅行包放到茶几上,杨铭说道:
“过年要买年货,这里都是香港的特产,八仙鸭,老婆饼,海参和干鲍,带回去给家人,替我问好。”
谭志鹏看看四个旅行包,又看看杨铭,伸手将包提了起来:“谢谢,有没有信带给老家的人?”
“死光了。”杨铭咧嘴笑笑:“今晚雨这么大,怎么离港?”
谭志鹏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不过马上笑着开口说道:“有走私的快艇,搭船回深圳,雨这么大,水警也不会出来,不过这里我们路不熟,帮个忙,送我们去码头。”
杨铭笑容愈盛:“哪个码头?”
谭志鹏说道:“鱼尾石。”
“这个地方我熟悉,外面的奔驰不开浪费,要是车上有位置,直接开上船,回了内地还能赚一笔。”杨铭说道:“等我洗洗脸上和手上的血。”
“那就麻烦了。”谭志鹏朝几个兄弟打了个眼色,几个人提起旅行包,朝别墅外走去,杨铭洗完手脸,走在最后,经过林智慧的时候说道:
“送黑仔去医院,腰部划开条口,以后顶多穿高腰泳衣啦!我去鱼尾石,大概半小时就能返来,叫邦哥拿把刀留指纹。”
林智慧扫了地上的关秀媚一眼,说道:“知道了,半小时。”
杨铭动奔驰,谭志鹏坐在副驾驶,其他四人坐在后座,将旅行包抱在怀里,倒也不显拥挤。
“雨再下一会就要停了。”杨铭启动了雨刷,开着奔驰缓缓驶出别墅区,朝着土瓜湾鱼尾石开去。
鱼尾石是社团经常用来走私的码头,这里离着油尖旺距离近,出货方便,那些偷车的或者走私香烟的都喜欢从这里停靠,装满货后直接上深圳或者珠海,安全快捷。
九龙塘距离鱼尾石的走私码头不太远,十五分钟,奔驰车就停在了鱼尾石码头边,杨铭主动拉开驾驶门撑伞下车,谭志鹏则从另一侧出来,朝他说了声谢谢。
“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们打个电话,你心很硬,但是身手太差。”梁解放单肩背着旅行包,得到谭志鹏的许可后,摸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杨铭接过来放进怀里:“我就不送你们了,走私的人疑心重,看到陌生人会不自在。”
谭志鹏点点头:“那好,再见。”
五个人穿着雨衣,朝着两百米外的码头走去,杨铭回到奔驰车上,动了汽车,毫不迟疑的将车开出了鱼尾石!
……
林智慧等奔驰车离开视线之后就让马三开着丰田送黑仔和因为杨铭双手用力压迫颈动脉导致晕厥的关秀媚去医院,同时自己也在距离土瓜湾不远时下车,下车后直奔电话亭,拨通了三条九!
“这里是报案中心……”
不等报案中心的话务员说完,林智慧已经开口说道:
“警察局,这里是土瓜湾,我刚才见到五个穿黑色雨衣的男人,背着四个装的满满的旅行包,他们说要去鱼尾石搭船离港,其中一个人的雨衣被风吹的卷起来,我看到有枪,我怀疑他们五个是今天银行劫案的劫匪!包里就是被劫的一亿四千万日币!”
说完,林智慧就直接挂了电话。
报案中心的话务员几乎是用最快的度将地址和情况记录下来,传给总部重案组。
“这里是报案中心,接到电话举报,五名疑似宝生银行劫案劫匪出现在土瓜湾,据电话举报人提供信息,五名疑似劫匪很可能马上搭乘鱼尾石走私快艇离港!”
香港警务处西九龙重案组的电话也马上跳响!
“派出pTu冲锋车前往土瓜湾鱼尾石,疑似劫匪人物离港!”
从林智慧报警,到三辆冲锋车从土瓜湾警署冲向鱼尾石,不足三分钟!
同时,四辆重案组专用车载着包括西九龙重案组组长汪月华在内的便装警员朝着鱼尾石驶去!
……
杨铭将奔驰车在附近的停车场停好,然后撑着伞从西侧回到了鱼尾石码头,两百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谭志鹏五人走的不急不缓,其中两个还有说有笑。
杨铭听到左后侧传来汽车的声音,转头看去,三辆冲锋车,四辆闪着警·灯的福特已然迅冲过他不远的身侧,朝着前方的五人冲去!
最前方的福特用扩音器喊道:
“前方五人,这里是皇家香港警察!请迅停下接受检查!请迅停下接受检查!”
“跑!”即使隔了这么远,杨铭都听到了谭志鹏喊出的这一声跑,五个人朝着已经不远的快艇跑去!
“开火!”汪月华很干脆的下了命令!
警员全部下车,站在车后朝着狂奔的五人开火!
“快点!志鹏哥!快点!”已经解开缆绳的快艇上,一个年轻人朝着越来越近的五人叫道。
“警察怎么会来!”谭志鹏额头的青筋暴跳!
“那个老乡坑我们?他是警方的人!”梁解放一边跑一边叫道。
“不会是他的人,他连认识的女人都不放过,卧底也没这么心狠手辣!会不会是海生出了问题?”孙卫国在旁边说道。
“出海之后再说!”谭志鹏拔出手枪叫道。
身边的吴建国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你们快走!我腿中弹了!”
谭志鹏举枪朝着后面开了几枪,孙卫国和梁解放托起吴建国,继续朝前走!何跃进则用枪和谭志鹏一起掩护三人!
距离快艇越来越近,终于,孙卫国三人上了快艇,谭志鹏打空枪里的子弹,将旅行包背在后背充当遮挡物,朝何跃进叫了一声:“走!”
两人几步跳进快艇!
驾驶快艇的年轻人轰动油门,在漆黑的海面上划出一道白浪,将码头甩在身后!
汪月华抓起车上的对讲机吼道:“给我接水警,可以确定这五人就是银行劫匪,已经带着被劫现金乘坐快艇出海!叫水警拦截!”
杨铭站在黑暗里,看着早已不见快艇痕迹的海面,咧嘴笑了。
一亿四千万日币已经被五名大圈带回大6,自己的运鱼车安全了。
撑着伞,杨铭悄然回到停车场,开动奔驰,朝九龙塘驶去,还差邦哥这出戏,这个年才算过完。
回到九龙塘别墅,外面的四个马仔已经被扔去翠屏街,翠屏街和安丰的人见到自然会处理,客厅里只剩下丧狗和阿杰的尸体,马三的三个小弟已经离开,只剩下耀辉和乐仔陪着脸色平静的邦哥。
邦哥手里握着鲜血已经干涸的武·士刀,叼着烟望向杨铭。
“外面雨好大。”杨铭看看那颗被自己扔在茶几上的眼球:“不如把它放回去?”
“唔好意思,请问丧狗是不是住这里?”别墅门外,一个留着披肩长的男人面带笑容的站在那里,手里撑着伞,朝里面的几人问道:“我大佬大洋想找他聊几句。”
杨铭看看他,又扭头看看地上那具丧狗的尸体,说道:“找他可以,但是聊天就困难了。”
青年似乎对房间的血腥味完全闻不到,说道:“这具尸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可不可以带回一些器官给我大佬看?证明我冇偷懒,确实有来过这里。”
杨铭叼着烟笑了,指指茶几上的眼球说道:“眼球得不得?”
青年顿时兴奋起来:“正点啊!我进来没关系吧?”
不等杨铭回应,这个青年似乎已经等不及,走进来拿起那颗眼球仔细打量:“真是精致,眼球体一点都没受损,不过可惜只有一颗,我把那颗也摘下来可不可以?好事成双嘛,我上个仇人的一对眼睛就被我泡在液体里,摆在床头,好像艺术品,不过那双眼不够大,这个就不错啦,比那一双要漂亮!就当我癫九欠你一个人情,你把另一个眼球让给我啦?看你的样子,也是江湖人,给个面子呀?”
癫九,钵兰街大洋的头马,号码帮年轻一代的双花红棍!
杨铭不知道丧狗哪里得罪了大洋,不过大洋那种江湖强人不是杨铭现在能招惹的,甚至癫九这个看似精神不正常的双花红棍,杨铭都不想招惹,所以耸耸肩说道:“你随意。”
“多谢!”叫癫九的青年朝杨铭双手合十做了个多谢的表情,然后蹲到丧狗的尸体面前,不顾鲜血,将丧狗的另一个眼球摘了下来,抓在手里,笑的像个得到玩具的孩子。“你叫什么名?我回去和我大佬讲,你帮他出气啦。”
“飞仔峻。”
“飞仔峻?好像听过这个名,不过不重要,我会和我大佬讲的,有时间来钵兰街找我啊,我带你看我的艺术品,先走啦,眼球不及时处理会坏的!”癫九就这样,抓着一对眼球,离开了九龙塘,杨铭将烟抽完,望向耀辉和乐仔:“你们先走,邦哥报警。”
邦哥站在电话亭里拨通了报警电话,说了几句九龙塘生杀人案之后就挂掉,再次回了别墅,自始至终,表现的都很平静,连杨铭都生出了好奇心,林智慧这个家伙到底对邦哥说了什么?让邦哥现在这么平静。
估计警察快来,杨铭转身出了别墅离开,走出很远,才拦下一辆计程车,对司机说道:
“麻烦,北角东安菜市场。”
……
两名重案组的探员来了九龙塘的别墅,杀人凶手陈国邦站在别墅里,朝他们伸出手:“人是我杀的。”
两个警员捂着鼻子抵抗血腥味走过去,帮陈国邦戴上手·铐,问道:“死的边个啊?”
“丧狗,和安丰观塘大佬。”
一个警员走过去看了一眼尸体,扭头对陈国邦说道:“你冇人性的?肚子被开膛,连眼睛都不放过?”
另一个警员则用对讲机朝自己上司汪月华汇报:“头儿,九龙塘生凶杀案,死者是一个社团的大佬,嫌犯在现场打电话报警自,我感觉有蹊跷,好像顶罪一样。”
汪月华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有没有动枪啊?”
“冇啊。”
“那就带凶手回来收监,社团斩人嘛,当然是有替罪的,不过现在没时间查,处长已经被高层逼疯了,静冈银行和宝生银行的大股东给政府压力,现在要求所有警力查办此案,社团砍人,等过几个月再翻出来慢慢查,就这样,我还在码头等水警!这帮扑街!到现在还不见人!”汪月华在对讲机那边吼道。
探员朝同伴耸耸肩:“叫黑房车,通知死者家属,结案喽。”
……“你把你这对眼球拿远一点!我说过不知几多次,让你不要把这些变态东西带出来!今天春节,客人看见你的东西一年都会噩梦的!”大洋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头马癫九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浸泡着一双眼球。
“大佬,是你话让我昨晚去找丧狗的嘛,我带双眼睛给你睇下,证明我冇偷懒。”癫九轻轻晃动着玻璃瓶,看着那双眼球在液体里慢慢浮动。
大洋其他的小弟离癫九远远的,哪怕是那几个江湖上够威风的红棍级人物,都一脸无奈的站在另一侧,不敢和癫九站在一起,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癫佬,可是这个癫佬偏偏够恶够狠又够打,号码帮上百个红棍级人物中,双花红棍也不过十几个,二十三岁的癫九就是其中之一,手下小弟一百多个,可是没有一个敢跟在他身边,唯恐癫九癫整蛊自己,癫九更是嚣张到自己把自己的绰号贴在要睇的场子门口,哪怕场子没人睇,其他江湖人就不敢在场子里搞事。
谁也不想像当初的和联胜红棍大咀熊那样,就因为在癫九的场里打了一桌客人,然后经理打电话给正在家里做艺术品的癫九,本来这种事无非就是双方讲讲数,大不了晒马开打,可是癫九一个人当场打倒十几个人,把大咀熊拖回家做成了艺术品。
和联胜大咀熊的大佬来认尸时,当场呕吐。
没人知道癫九的脑子想什么,哪怕这家伙现在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这群人也脊背凉。
“丧狗死九了?”大洋摸着下巴说道:“柳越呢?”
另一侧的小弟,同样是红棍身份的子健开口说道:“按大佬的吩咐,送去九龙城寨的狗场喂狗啦。”
“我让你去找丧狗,没让你杀人嘛。”牛姑瞥了一眼自己的头马,如果不是这家伙听话又能打,大洋早就把他扔去青山道精神病院。
“不是我做的,是另一个叫飞仔峻做的,我钟意他,他送了这对眼球给我,大佬,你冇看到,他做的好嘢!丧狗的肚子被切开,不知道几靓!”癫九说起昨晚见到的情形,顿时两眼放光。
“收声啦,今天春节第一天,我拜托你洗洗脑子,这里没人喜欢听你讲那些反胃的故事,肥乐,飞仔峻是边个?跟哪个的?”大洋打断癫九的话,问身后的小弟。
肥乐想了想才说道:“好像听过这个名,观塘的烂仔嘛,听说他把丧狗的头马寸爆挂了,所以有了名头,好像是长乐四九仔。”
“做掉丧狗我很钟意,但是,癫九钟意他,我就不得钟意,我不想我身边再多出一个癫九,你老母,杀人就杀人,搞的那么零碎,拍恐怖片啊,不理他!”
“大佬,柳越死啦,油麻地他的场是不是插旗过去?那里也是油水区来的嘛!”子健不关心什么飞仔峻,更关心柳越死后油麻地的那些场子。
大洋看他一眼,不屑的说道:“我说过多少次,做人不要太尽,整条钵兰街都占了,仲要出去插旗,当心被人嫉妒,你现在手下的场子十几个,开gTR,戴金劳,还想怎样?不要插手啦,钵兰街足够我们一世富贵,女人,是我的,要进这里的毒品,要分我一份,保护费更要按时交,足够啦!无论谁接了柳越的场子,只要不惹我,我冇兴趣去理会他们,有那些时间还不如做个马·杀·鸡。”
“大佬,冇事我走先,我去观塘找那个飞仔峻,看看他有没有艺术品可以收藏,难得遇到一个有品位的知己!”癫九对抢地盘这种事不感兴趣,但是对昨晚遇到的飞仔峻很有兴趣,所以朝大洋开口说道。
大洋无语的看看癫九,摆摆手说道:“你走吧,扑你老母的拿出对眼球吓人,走啦,记得晚上回来陪我吃烧猪,今天春节!”
然后一群人看着癫九抱着那个玻璃瓶,笑嘻嘻的出了大洋宽大的会客室,甚至没有人敢开口和癫九打声招呼。
‘啪、啪、啪……’
丧狗手不停,接连几个耳光下去,扇的李染桂脸高高肿起、嘴角出血,才停下:“死老鬼,以后你这间赌馆就不用交保护费给我了,你想交给王麻子,那你就交吧!我不拦着你!不过不时会有人来放放蛇、浇浇火,你觉得这么样?”
“狗哥……”
李染桂刚开口,丧狗一巴掌啪的抽下去,吹了吹手掌道:“我受不起啊!李老板……”
“狗哥,您想怎么样请说吧!我一定照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染桂看出来,今天丧狗不是单纯的来找找麻烦要钱这么简单,索性把心一横,直接开口。
“这才对嘛,李老板!”
丧狗伸手抹了抹李染桂嘴角鲜血,笑着道:“我丧狗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生意太差也是可以理解!不过既然李老板既然不擅长做生意,还是提早抽身留点儿钱养老好,不然弄得血本无归那边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闻言,李染桂脸色陡然间沉了下去。丧狗这是要赶尽杀绝,直接从根子上拔起啊!
丧狗继续说道:“恰好,我底下弟兄们都喜欢玩两把,可惜啊,技术都差得很,运气也不好。我这个做老大的也不能这样看着不管啊。所以我就干脆决定自己开间赌馆给兄弟们玩玩!李老板,你说我够不够义气。”
“够!”
“哈哈……!李老板,我看你这间赌馆就挺合适的!你觉得呢?”
李染桂脸皮抽搐,眼角不断跳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启齿道:“对,狗哥说得对!我也觉得好!”
说出这句话,李染桂心都在滴血。这间赌馆可是他所有生意中最赚钱的,让出去等于在他身上割肉。
“好!李老板够爽快。”
丧狗抚掌赞叹,随即豪气道:“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既然李老板这么给面子,我也不让你吃亏,三十个大洋你觉得怎么样?”
李染桂心里瞬间就火了。怎么样?当然是不怎么样!三十个大洋?三百个大洋都还不够。他恨意滔天,恨不得活剥、生吞了丧狗,但一看到架在妻儿老小脖子上的刀,他生生忍住。
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李染桂才稍稍平静下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好!就听狗哥的,三十个大洋就三十个大洋。”
“嗯,李老板够爽快!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丧狗接过手下拿着的盒子和袋子,说道:“这里面是地契,这里面是三十个大洋。钱给你,地契就是我的了!不过你早上欠了三十个大洋,刚刚你说了,要补上的。现在正好给我。李老板,你说对不对!”
李染桂咬着牙:“对!”
“李老板,不要哭丧着脸嘛!生意不好我给你接手了,这是好事啊!来笑笑。”闻言,李染桂扯动了下嘴角。丧狗摇了摇头,伸手捏住其嘴角,往两边裂开,满意点头:“嗯!这个笑就好看多了!”
“好了,李老板!这笔买卖做完,咱们来谈谈下一笔生意……!”
丧狗拍了拍手,抖了抖,笑道:“你妻儿老小在我手上,我也不为难你!给赎金我就放人。”
“丧狗,你不要欺人太甚!”李染桂眼睛红了,身体一动就要站起来拼命。丧狗眼神一冷,一脚猛踹出,将其踹在地上,随即一把揪住其头发,冷笑道:“欺人太甚?老子就是欺负你了怎么滴?一人三十个大洋,现在、马上要。少一个子儿都不行。你要敢不给,老子马上就给你上演好戏。男的就剁了喂狗,女的让弟兄们爽完卖去接客。老鬼,要不要看啊!”
“你,你……呼,呼……”
喘着气、红着眼瞪了几息,李染桂咬牙切齿道:“好!我给……。你放开,我去拿钱!”
闻言,丧狗冷笑一下,干脆放手。看着李染桂一瘸一拐往里面走,他不屑道吐了口口水。他根本不怕李染桂玩什么花样,分分钟就能灭了他全家。
“这是钱!放人吧……”
几分钟李染桂拿着几张银票出来,丧狗接过就着火把认真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对手下扬扬头,随即笑道:“这就对了!李老板,你放心,我丧狗的信誉绝对没得说!”
“兄弟们,走!别打扰李老板休息!李老板,回见了!你放心,你的烟馆和客栈,只要保付费交清我绝对保证平平安安!”丧狗对李染桂咧嘴一笑,一挥手,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爸,咱就这么把赌馆给卖了?”李染桂儿子扶住他往里面走,一脸不忿。
“算了?”
李染桂侧头冰冷的看着丧狗等人的身影,冷笑道:“我已经叫人通知你王叔了。我不信他丧狗能活到天亮!钱不是这么好拿的!”
……
“混蛋~!”
掀开被子,入眼是两个包裹的像粽子一样的人,即便是打了药昏迷中,拳头、肌肉也是鼓鼓的。大洋脸色铁青。
“柳越!”
转过身看看被打的满脸鲜血,跪在地上轻声呻吟的柳越,大洋突然笑了,竖起大拇指道:“你有种!真够有种!敢绑我大洋的客人,还敢拉上去斗狗?是不是觉得有大江罩着你,我大洋就不敢动你啊!”
语落,大洋脸色一片冰冷,眼中全是杀意。
任家镇不大,但正应了那句话: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整个地下社会,分好几级,层次封面。
最顶层是七大巨头,下面次一层是十一霸,第三层零散的势力。这一层主要靠收保护费和做点小生意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