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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疾驰在大街上,刘病已看着街边的人们一晃而过,有些晃眼,也就想着跟身旁的年轻车夫聊几句。
此时,刘病已貌似听到街旁有人喊道:“壮士,大英雄,请留步!”
他撇头,看到一个矮、挫、丑的男子边跑边喊到。
“那人怎么这么眼熟?”刘病已只是瞥了一眼,便觉得眼熟。
但刘病已不认为那人在喊自己,因为并不认识他。
刘病已回过头去,对马夫说到:“多谢兄台!敢问兄台去哪里?我好计划一下行程。”
“去卧龙山下怎么样?”
“得了!正好顺路!”刘病已顿时心情舒畅,没想到这么顺路,让自己搭了一个便车。
“兄台,你我真是有缘分呢!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刘病已不无客气地说到。
“姓霍,名大牛。”
“原来是大牛哥!幸会,幸会!在下姓刘,名病已。”
“病已弟弟好!想不到你的御马术这般好,竟然精通马儿语言,刚才一嗓子就把受了惊吓的马儿唤醒,真是厉害啊,我真是佩服,小弟弟能否教教我?”
“这……”
说起御马术来,刘病已丝毫并不知情。他会啥御马术啊,就算是前生的自己也是刚刚趁着高考后的假期考出了驾照。
要说摆弄几下方向盘还可以,这御马术哪能知道。
但想起刚才的马儿们的表现,刘病已猜测到:“是不是爷爷说的我这一世的自己,血脉魂魄中有一半的龙魂,才能够驱使得了马儿,这些牲畜呢?好嘛,这般说来,古代的那些上阵杀敌的大将都不是一般人啊,都是天兵天将下凡,不但有神武灵力,还能精通百兽之语。操控得了马儿,配合着神武能力,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不过,这些话并不能跟面前这位车夫说道。只能谦虚一番,说一些自己经常观察马语鸟语什么的,拿话岔开了。
大牛一听有这异能,才能懂得马语,自然也就泄了气。好歹刘病已先用日后教他这样的话糊弄过去。
两人这般客气地说着话。
刘病已感觉地到,身后的车轿帘子掀开了一角,有人正用眼睛打量他一番,随后似是微笑着,放下帘子。
刘病已不能随便窥探别人的隐私,也就没开启顺风耳功能,扭头跟霍大牛闲聊起来。
车子很快出离了杜县,奔驰在通往少陵原的路上。
刘病已似是为刚才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将那许家父女和欧侯小子狠狠地奚落一番,而心里轻松了一些。
但想起原主与那未婚妻存续了这么多年的姻缘关系,到最后落得这个下场,心底里自是一番唏嘘。
不过,穿越到这一世来,最重要的就是先铲除威胁生命安全的要素,让自己活下来,才能集中精力完成系统任务。
“不管怎么说,今天已经达到目的了。管他什么遗憾不遗憾的,我在乎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呢!”刘病已这般想着,心里渐渐释然了。
重生!这是来到这一世后的唯一能让自己振奋的事情了。
除了与蛇蝎女人斗智斗勇,刘病已真想好好享受一番这一世的恬淡和闲适。为了排泄这积蓄数日的心中愤懑,刘病已索性跟霍大牛侃起了大山。
霍大牛真是一个健谈的人,将眼前的少陵原的历史讲得头头是道。
说起“少陵原”的名字,大牛一阵懵逼。刘病已这才想起,这个名字要在十几年后才会出现,而且与这原主有关。埋葬了少陵主才有了少陵原,此后,这个名字一直沿用到后世数千年。此时的少陵原,名字唤作鸿固原。
鸿固原是长安城东南方向的一块黄土沉积台地,位于浐河、潏河之间,北望长安,南接秦岭,自古便是风光极美的一片地方。
大牛口中诉说,因黄河冲击,京城四周有数个冲积平原,有龙首、凤栖白鹿、鸿固、咸阳、毕原、细柳、神禾、乐游等,共同构成了长安之原。
因其靠近长安,土壤又肥沃,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后世还在此地考古出了不少西周时期的军事古墓。
因其自然风光秀丽无比,不少文人骚客常居住于此。这个世纪之后出现的大诗人杜甫就被称作“杜少陵”,抑或“少陵野老”。
当然,这些是后来的事儿,刘病已当然不能与面前的霍大牛说辞。
说完了这些,一时没了话题,两人突然沉默起来。
到底还是善谈的霍大牛先转移了话题:“看公子刚才从许家宅院出来,想必是去参加赛诗会了?”
“是!”刘病已点了点头,并不否认。虽然自己这趟前去,另有目的,但到底还是被逼着默写了一段郭老师的定场诗。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那些人似乎为这定场诗很是震惊的样子。
“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赛诗会后有品鉴会,品鉴会后还有论辩会,一直到深夜不早,酒过三巡,才逐渐散去。”
“跟他们这帮人,没兴趣。”刘病已摇了摇头,
霍大牛瞥头瞧了瞧刘病已,嘴角弯起,露出一个憋住的微笑来。
“不知道公子见没见过许家大小姐?听说此女子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温婉娴淑、千娇百媚、国色天香……公子想必一定见过了吧?”
“你可拉倒吧!”刘病已无聊地随口说到。“就她那个损样?我见了她才愤然离开的。”
这话不假,但大牛听了,只觉得面前这位少年真会说大话。大牛在想,这家伙肯定是小心眼儿,看不到别人占了先锋,才吃醋闹脾气出来的。
不过霍大牛到底还是大户人家的下人,见多识广,自然不会背逆了刘病已的脸面,先是对这听不懂的话一愣,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许家是不是花了大价钱,雇人在外面打了广告?夸他家的大小姐有多美多美,其实普通人一枚。”刘病已说完了,见霍大牛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便好心相劝:“兄弟,看待女孩子,不要光图其表,而要看其内涵。”
“哦?此话怎讲?愿听小弟弟教诲。”
刘病已见他十分虔诚,也就细细讲来:“正如男人之美在于度,女人之美在于韵,此韵乃韵味之意。此韵味是一个气质修养的概括词,要想做一个有韵味的女人,就要具备心底善良、宽厚仁爱,还要博学多知,对琴棋书画也要情趣昂然。达到这个韵味的境界,才是貌美心美。”
“但大部分美女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有少数美女是金玉其质,表里如一。”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好!好说辞!公子不亏是博学!在下受教了!”
刘病已这才想起来,这个成语出现于明代,《卖柑者言》里面的话。
刘病已登时在内心疯狂祈祷:“对不起了,又道破天机了!罪过!罪过!阿弥陀佛,无量天尊,阿纳玛尼哄哄……”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有‘金玉其质,表里如一’,想不到公子随便出口便能成章啊,想必公子一定是学富五车了!”霍大牛夸赞到。
“兄弟抬爱了!兄弟抬爱了!”刘病已不好意思起来。因为这样的话语放在后世,也算不得什么渊博不渊博的。
“请问,公子觉得许家的大小姐是上面的哪种类型呢?”霍大牛边赶着马车边饶有兴致地询问到。
“她?”
“昂……”霍大牛歪头仔细听着。
“上面的这些形容词没有适合她的。”刘病已想起许萍儿对自己的种种特特优待,真是不寒而栗。
“此话怎讲?”霍大牛追问道。
“她这人,蛇蝎心肠!”
“哦?”霍大牛乍听到刘病已的这一句话还是很震惊。
不过,思量片刻,还是哈哈大笑起来。
“公子真是幽默啊,是不是因为得不到许家小姐的赏识而心存芥蒂啊。刚才你不是说男子要有肚量吗?怎么就因为她不理你就这般形容她?怪不得你中场离开呢,是你心儿太小了。”霍大牛爽朗地说笑着。
刘病已把眉头一皱,朝着远方的风景望去,沉声柔气地说到:“我今天去,是跟她解除婚约的。”
霍大牛刚一听这话,本以为刘病已在开玩笑,但扭头看他这神色,便知这话并非假话,也就将狂笑止住,将脸皮子呱嗒下来,变得安静起来。
“嘿嘿!”马车里突然飘来一串不合时宜的银铃笑声。
“小姐,莫笑!”另一女子说到。
轿车里这才安静下来。
刘病已心里特烦,“自己去跟人家解除了婚约,还遭到了嘲笑。莫非这些人认为我刘病已有眼无珠不成?”刘病已独自生起了闷气。
此时,马车也刚刚好,到达了一个比较宽阔的草原,面前不远处便是一条大河面。
霍大牛将马车停住。
刘病已跳下马车,朝霍大牛抱拳施礼:“多谢大牛哥鞍马相送,若有闲暇,可到我的宅院去休息,喝茶,聊天,在下定当恭候大驾,欣喜不已。”
霍大牛在车上也冲刘病已抱拳,缰绳还被攥在手里,足见还要驱赶一段儿路。
“公子客气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刘病已再抱拳,微微欠身。随后,转身,大踏步朝着恬淡庄园的方向走去。
早上走时,心情复杂;下午回来时,心情已经恍然。人世间真是在这混混沌沌与轻轻松松中交错进行着,才构成了脸蛋上的沟壑般的皱纹。
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别人拿岁月的刀杀老了容颜,我却拿刀杀死了岁月。
刘病已望着平原的风光,颇为感慨。
“恩公留步!”背后有一女子的声音响起。
“恩公?”刘病已以为是旁人在说话,与己无关,也就继续朝前走去。
“刘恩公慢走!”
被人点了姓名,又是在这荒郊野岭,除了自己姓刘还能有谁呢?
刘病已边想着边驻足,转身,周围除了那辆马车外,并无其他人。
此时,坐在马车上的霍大牛冲他笑着,笑得那么灿烂。
一个大男人竟然说出了少女的嗓音,难道这个霍大牛是……
正在胡思乱想时,马车后面的轿帘被人挑开,一个少女跳了下来。
她双脚刚落地,就拍了拍手,背起手来,大胆地让两座傲然屹立的雄峰直逼向前方,劈开空气流,悠哉悠哉地朝刘病已走去。
“恩公,你好像遇到麻烦了!”
“这……”望着面前这位袅袅婷婷的少女,刘病已脑海中就飞速飞过一首诗歌: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首诗是后世唐朝的李白在长安为翰林时,奉命为正在沉香亭观赏牡丹的唐玄宗和杨贵妃,即兴所作。
大体意思是杨贵妃的容貌服饰是如此美艳,竟连白云也想来做她的舞衣,牡丹也想做它的粉脸。春风骀荡,轻拂栏杆,牡丹花上沾满了晶莹的露珠,越发显得红艳润泽,而这娇美无比的牡丹花仿佛就是杨贵妃的化身,也只是在西王母的居处瑶台才能见到你。
诗歌在于意境,而刘病已面对此女子的第一感觉是:哇塞,太美了!长得真水灵!而且性格活泼,古灵精怪,调皮可爱!
况且,诗歌描述的真是恰当无比,她胸前的玉山真是傲然挺立,蔚为壮观。
呃(⊙o⊙)…
没想到这李白也很懂得自己的口味!
不过,刘病已也立马想起来,这位不就是昨日自己舍身相救的那名女子嘛。
刘病已虽然心里十分惊讶,但表现出来的则是一副淡定模样。他冲她一抱拳,微微欠身:“见过小姐!”
“见过恩公!”女子突然招架不住这般正式的礼仪,急忙收起活泼,手忙脚乱地还礼。
礼毕,少女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这人真好玩儿!竟然一路上没认出我来!”
“(⊙o⊙)…”刘病已心里直惭愧,心里骂到,“那是啊,你藏在轿车里,谁能看得到你!”
看到刘病已这般愣怔着,那少女又笑了起来:“呆子!你也不问问我,我为何对你说你遇到麻烦了!”
“不想!”刘病已木然地摇了摇头。
(⊙o⊙)…
“你!”少女突然气得瞪大了眼睛,不过一会儿又笑了起来。
“你呀,真逗!既然这样,我就直说吧!”美少女再次将双手背在身后。
“本姑娘看上你了!你快感激我吧!”美少女扬起头,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o⊙)…
“你怎么不说话?”美少女见刘病已木讷地呆在原地,质问到。
“小姐,我能哭吗?”刘病已问到。
“哭?”美少女皱了皱眉头,旋儿,眼睛闪出光芒来,“你是激动地想哭吧?哭吧,哭吧,本小姐准了!”
“不是激动地想哭。”
“那是怎样地想哭?”
“是悲伤地想哭!”
“悲伤?”美少女又一皱眉,突然愠怒到:“本小姐能看上你,你悲伤什么呀!不准!”
“哎!我能做和尚吗?”
“和尚?什么是和尚?”美少女突然惊问到。
“(⊙o⊙)…”刘病已再一次在心中祈祷,无意道破天机,望老天爷不要惩罚。
“就是一辈子不用娶妻生子,打一辈子光棍的那种职业。”刘病已费劲地解释到。
“不准!”美小姐干脆利落地下了批示。
“她许大小姐不要你,我要你!”美少女说完,看待刘病已的眼神迸射出深情的光芒来。
“虽然你长得这个头有点儿紧小了点儿,不过,本小姐勉为其难!”这位美少女仰着脸望着刘病已吃吃地夸口到。
听她这大话,刘病已陡然皱起了眉头,心里想到:“除了个别重要部位傲然外,这么娇小的身躯,还说我小?”
蛇能吞象?好大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