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程成

杨如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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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琪顺着声音转头看去,竟然是程成!只不过此时的他也已换了一身唐朝服饰,却见他身穿一身银白色的铠甲,再加上手持的一柄宝剑,竟是一武将的身份。

    佳琪一个人在这里晃荡了这么许久,突然看到自己的朋友出现,又是以英雄救美这种方式出现,居然有一点心动的感觉!虽然她知道这是在演戏,但如果这就算是程成刻意安排的,她依然很感激,感激她能为自己制造这样的惊喜。

    她不禁将心中的喜悦喊了出来道:“程成!”

    但见那少年将剑身一抖,玉佩被撩起,再伸手一接,就见那玉佩稳稳当当落到了那少年的手中。他将剑身在手上画了一个圈随即插入剑鞘,对着佳琪作揖道:“姑娘可是叫我?”

    “程成!当然是叫你啊!”

    正当佳琪疑惑的时候,那少年背后跳出一小厮,应该是他跟班,冲着佳琪就大喊:“你乱叫什么呢?这是亲卫府右卫郎将……”未等他说完,那少年摆摆手将他止住了,说道:

    “我只是路过,看此处有争执,于是过来看看。”

    这时那店小二已经缓过劲来了,见是官差,自觉占着理,于是怯惧去了三分,只垂首顿足地诉苦告起状来:“大人!我这……你看,哪有谁吃饭不给钱的道理不是?”说完直勾勾地盯着他又马上把头垂了下来,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那少年也不予理会,只把手往后一伸,那小厮便递上一口袋,他掂了掂,将那口袋交给佳琪,佳琪接过就知道这里原来是一袋子的铜钱。那少年又摩挲着手中那快玉佩,若有所思,后又还给佳琪,还嘱咐道:“这玉佩你要收好了,它可比钱有用多了。”

    佳琪接过玉佩,心想,还能这么玩的吗?这里连买东西都演得这么逼真了吗,程成什么时候兑的铜钱,也不和我说一下。又对他笑道:“你刚说你是什么官来着?行啦!别给我装啦!程成你有马车么?带我去皇宫看看!我走了半天都还没走到。”

    那人却疑惑地看着佳琪,“想必姑娘是认错人了吧?你口中的程……我并不知晓,至于你说要去皇宫,倒是不难啊。”

    正说话间!突然门外闯入一卫兵模样的人,对着那少年就是一叩礼:“禀将军,大人正到处找你!”

    “走!”也不知遇到什么急事,程成说罢竟不顾这里什么状况,跃出门去,只见三人纷纷跨上门口的高头大马,一路绝尘而去!只留下佳琪和店小二面面相觑。

    佳琪这才想起还欠这里饭钱,打开口袋,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口袋的铜钱,上面个个写着开元通宝四个字,还真是唐朝铜钱哈。便把那饭钱付了,店小二收了钱客客气气的将佳琪送出店门外,佳琪倒也不计较,只是觉得程成有些奇怪,本来有好多问题要问他,可他人已经不见了。

    现在又变成佳琪一个人了,于是她又开始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悠。佳琪这会儿在大街上,似乎已经融入了这里,仗着自己还剩下的大半袋子铜钱,逛吃逛吃的本性又暴露了出来,而她来此地的目的也渐渐搁下了,心想着,既然有这么多巧合说不定哪天就遇到佳怡了,干脆一切随缘罢。

    就这样,佳琪在这长安城里安心地闲逛着,若不是边上有的小摊已经支起了蜡烛,竟不知已经到了傍晚。

    这入夜后的长安城居然又是另一番风味。夜幕刚刚降下,这长安城就被点亮了,每个酒肆商铺门口都点起了灯笼,行进的马车车头车尾都各挂着两盏灯笼,轿夫两边都有人提着两排灯笼用来引路,路上巡逻的卫兵首尾两人也打着灯笼,而城中设在各处的望楼,此时更是灯火通明,照着整个长安城犹如白昼,佳琪在这里虽然没有照明设备,却也行走无碍。虽然全城没有一盏电灯,但这夜景与不夜城无异,更难得的是,这都是蜡烛的光亮,柔和而不刺眼,再抬头,天空的月牙和星星更是与这长安城内的点点星火交相辉映,仿佛天上的星光是长安城的倒影一般。

    佳琪沉迷于这夜色当中,此时此刻她想要喝酒,她想登高台,她想去摘星,她恍惚了,她忘了这是仿造的长安城,她想的是永远沉浸在这璨若星河的长安城中,没有一切的烦恼,她倒是希望佳怡是永远留在了这长安城中,她说过喜欢大唐,这长安又岂是大唐遗风,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的大唐。你看这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这是来自于这座繁华的长安给予他们的安全感,这繁华的长安城给予他们的富足感,他们觉得生活在这里,就算是天堂也不过如此。所以唐长安才会吸引来这么多周边国家乃至更远的海外国家人们的羡艳,都想来长安城看看,来长安城住下。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那么多文人墨客都以能在长安定居为荣,以被迫离开长安为耻,甚至耿耿于怀一辈子。这样看来,真是连长安的月亮都是温暖的,要不然那么多文人对月静思,而没有一个人对着长安的月亮悲春伤秋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星月轮换,夜色微凉,不知不觉间街上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佳琪这才想起自己没有预定住宿的地方,今晚不知该如何安排,而此时程成亦不在,一时间又不知如何是好。

    佳琪只得拦下一队刚好巡逻经过的卫兵,卫兵六人一列,队列外另有一人,估计是他们的队长,见有人拦,于是停下,向全队发号施令,“止!”那队卫兵应声齐刷刷地停住了脚步,只听得他们上的铠甲摩擦时发出短促而有力的窸窣声,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那队长朝佳琪行了一礼,问道:“这位姑娘何事?”

    “你们认识程成吗?他和你们一起的,我找不到他了。”佳琪见他们都是武将武士装扮,以为程成和他们一样,都是作为这古城的工作人员扮演的角色,若是这样,他们应该也会认识的吧。

    队长转头便问队伍里其他人:“你们可曾认识这个叫,程成的?”

    却无一人回答认识,队长又问向佳琪:“我们并不认识,姑娘可还有事?”

    佳琪想了想,问道:“我想要出城去,该怎么走?”

    那人惊奇道:“姑娘这么晚了要出城?出城倒不难,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往南便可到了,不过从这出城少说也要走上一两个时辰,姑娘并无脚力,这会儿又如何出得城去?”

    佳琪心想,我虽然在这城里逛了这许久,却没没多少路程,如何就要走上一两个时辰,也就是三四个小时呢?莫不是又是一个和我开玩笑的?今天遇到的人怎么回事,都这么入戏的吗。

    佳琪道:“都这么晚了,该下班啦!你们可以不用演戏了,我是真要回去了!”

    那人又朝佳琪行了一礼:“在下实在不知姑娘何意,若姑娘此时执意出城,我队可护送姑娘至前方,再由下一辖区卫队接引,直至出城。”

    佳琪还欲分辨,就在这时,突然听得一声马匹长啸,接着是几声急促的马蹄声,就有飞奔而来的两骑停在了佳琪身后。二人翻身下马,那卫队见到,忙作揖行礼。“将军!”

    佳琪转身,却是白天那少年和他的跟班小厮!佳琪见到他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那少年向卫队摆摆手,道:“这里交给我吧。”

    “诺!”那队长道,又指挥着那队卫兵继续前行去了。

    佳琪对着那少年叫到:“程成,下班啦!我们可以回去啦!”又对着他身后的小厮道:“你也可以走啦!快快快下班了。”

    那少年一头雾水地看着佳琪,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觉得这个姑娘好生有趣,不像是这长安城里的,莫不是也是哪个属国的遣唐使来着,这会儿找不到自己的队伍罢?于是开口问道:“刚刚你说要去哪儿?”

    佳琪见程成还在装傻,又好气又好笑,便学着这城里的人,朝他作了一长揖,“我要回学校。大人!”

    “学校?那是何处?”

    “大学,大学。我们的大学!”佳琪好无奈,几乎要吼出来。

    “姑娘莫不是指太学吧!”那少年说罢翻身上马,反身向着佳琪伸出一只手,“来吧!我送你过去。”

    佳琪也不予他理会了,只当他还在同自己开玩笑,就把一只手搭在了那少年手中,刚好自己也走不动了,那小厮见状,立马凑了过来,手掌向上搭在一起,弯着身将手掌递了过去,佳琪看着程成,程成向她点点头,佳琪便一只脚踏向那手掌,就这样一拉一抬,佳琪便轻松跃上了这一米多高的马背,坐在了程成后面。

    “抱紧了!”那少年道。

    确实这马背光溜溜的也无扶手,佳琪也只得从后面环抱住了程成。

    “驾!”待佳琪坐稳,那少年就驾着马匹在街上飞奔起来。

    佳琪紧紧抱住程成,侧着脸贴在身后,任自己在这长安城内驰骋。看着眼前的灯火在一闪而过,像是一道道流星,长安微凉的晚风在脸上吹着,但是因为有程成挡着,竟有一丝暖意,佳琪看着眼前的人间灯火,想起这段时间的奔波劳累,佳琪太需要一个臂膀了,以前还有姐姐庇护着自己,现在佳琪也想有人庇护,她太知道自己一个人扛着的辛苦了,于是将程成抱得更紧了,她觉得自己享受这样的感觉。

    在马背上的佳琪陷入了沉思,她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寻找的意义了,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真实,又那么的不真实,她甚至怀疑现在的自己应该也是在梦里吧,她多希望自己活在梦里,然后梦一醒自己和佳怡依然坐在窗台上,一起畅享着未来的日子,想着想着,佳琪几乎要睡去了。

    因为佳琪在马背上快要睡着了,所以她没发现,其实他们的方向,并不是出城的方向……

    直到,同样是一阵急停,佳琪被惊醒了,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到了!”那少年道,那小厮这时早已候在马侧,将佳琪扶下马背。

    佳琪下马后看着眼前的景象,分明来到了一处大院,哪里是自己入城的地方?再一看,大门上方的匾额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太学”。

    佳琪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