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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说那青楼女子,就算别人害你,你爬上兔儿爷的床是事实!”
郗裕心中恼怒皇帝记挂他亵玩小倌。
正在此时,一声娇滴滴的苏音传进了书房内众人的耳朵。
高公公微不可见得抖了抖,心道季贵妃不愧能爬到这位置,光这声儿就叫人三魂去了七魄。
“陛下,别恼裕儿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点绛朱唇娥眉娇,玉面杏眼眉含春。说的正是这位皇帝的心头肉,明月光季贵妃。
只见一位身姿娇媚,如弱柳扶风的宫装美人步入书房,裙琚划出波纹漾儿,一朵云似的偎依到裕仁帝身边,伸手摁了摁对方的胸口。
“臣妾会心疼~”
高公公又没忍住抖了抖。
皇帝却十分受用,气性下了七分,再看狼狈顶着一身墨迹的二皇子,到底叹了口气。
还是赶紧招呼大臣来商议怎么压下去明早的折子吧!
郗裕跟在季贵妃身后出了书房,等行至季贵妃的长乐宫内,季贵妃猛地一个转身,一巴掌打歪了儿子的脑袋。
郗裕此番呆住了,只觉得脸颊火刺刺得生疼。
“我让你低调行事,你竟然给我低调到小倌的床上!”
只见季贵妃刚刚还温柔至极的脸,此刻满是阴狠的表情。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四位皇子均已及冠,你父皇既没给封地也没封太子,此间你若是能多些民间声望,漂亮得办几件事儿,太子之位唾手可得!”
郗裕此时才反应过来,怔怔得望着自己的母妃,那平日温柔如水的面上,此刻尽是对权欲的向往。
“可你干了什么!”
“母妃,儿臣是被陷害的!那青楼...”
“闭嘴!”
季贵妃猛然喝了一声,脸上竟隐隐有了狰狞之态。
宫中的大宫女鸳鸯连忙奉了杯清心茶过来,季贵妃一饮而尽,便将杯子摔在地上。
“母妃当然知道你被人害了,那小贱奴我自会处理,你那小倌也别再想了!”
“还有那个自称是母妃你表兄的..人...”
看着母妃脸上的表情逐渐愈发狰狞,郗裕心想,不会真的是母妃的表兄吧?
大希的季贵妃,出身微末。她原是皇帝下江南时带回来的一名民间女子,不过一个小家碧玉,但这碧玉成色上佳的同时,温柔似水,娇滴滴柔弱至极,一副便是被人踩在脚下,也只管死心塌地的模样。
裕仁帝见过世家贵女如何高贵,却没见过这种美人,反正后宫已有皇后,便是极尽宠爱一名妃嫔,也不过道一声风流痴情。
于是季贵妃的娘家人,还真的尽是那表兄此等人物。
据说族里出了个季贵妃之后,那原本在乡间混的一大家子便搬到了苏州,大兴土木,建了个贵妃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当今贵妃的娘家人。
行事也猖狂之极。
季贵妃心中暗恨,这一窝娘家人,竟没一个出息的,全是这等酒色之徒,吃喝嫖赌学了个十成。
在苏州混世便也罢了,竟然在都中闹事,还被人当棋子使,打了自己的儿子,那可是自己后半辈子的荣恩富贵啊!
谁也不能动我的儿子!
季贵妃没说话,一双眼睛里泛着骇人的毒辣。
是夜,三张席子裹了三具尸首,被扔在郊外的乱葬岗上。野兽过来啃食的时候,露出了三张死不瞑目的脸,正是那玉春楼的姑娘,小倌,与那在国都没能快活过几日的表兄。
季贵妃刚入了寝殿,便发现了那位邪魅俊美得男子倚卧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一卷孤本,黑发散落在额间,垂在白玉般的脸侧,又紧贴着极富力量感的颈脖,隐入半敞开的衣襟里。
“你那宝贝儿子被何人设计了?”
殷重行放下孤本,懒洋洋得抬眸问道。
“主,主子!还未查到!”
季贵妃捂着砰砰鼓动的胸口,媚眼如丝得朝榻上的男子行过去。
“没查出来,就灭了口?”
殷重行眯了眯眼。
“妾身会给吾儿查出背后之人的!”
季贵妃跪下来,膝行至男子身前,抬手便想抚上对方的手腕。
“谁准你碰我的!”
这一声仿佛是从脑子里响起来的,犹如白日晴雷,炸裂开来,震得季贵妃眼黑耳聩。
等到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匍匐在了地上,对方那漆黑的眼眸里,一丝一毫怜悯也无,仿佛在看什么肮脏东西。顿时复又趴下去,心下发冷,暗道不好。
“去查查那齐修远!”
等季贵妃再次抬起头来,已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贵妃榻上空无一人,只留一缕暗香。
季贵妃恼怒得拂落案几上的名贵天青茶具,瓷片混着茶水,污浊一地。
哪怕自己已经是贵妃了,在他眼里也依然是那个在尘埃里狼狈肮脏的季婉儿么!
翌日,朝堂上自是好一股党派作祟,口诛来往。二皇子虽无母家势力,但正因为如此,他拥有最大的靠山——皇帝。皇帝为他铺的官员权势之路,自然更加胜一筹,但玉楼春之事太过荒唐,到底在民间的声望只剩下断袖皇子的茶余谈资。
在外受了气的二皇子进了皇子府便对着二皇子妃便是一巴掌,直打得对方嘴角都破了皮。
“要你何用!要你们何用!!竟然连一个玉春楼都动不了!”
二皇子妃期期艾艾得捂了脸,泪水涟涟得说道:
“母妃说玉春楼动不得...”
“这也动不得,那也动不得,敢坑本皇子的人也查不到,难道母妃让我吃哑巴亏不成?”
说话间又去撕扯对方,衣衫凌乱间,只听对方口中冒出一句:
“母妃说是齐修远...”
郗裕的瞳孔猛然收缩。
这个名字,是一把钥匙,忽的打开了郗裕心底最阴暗的欲念,积压成了一个泥潭,污黑不见底。
“齐修远!齐修远!齐修远!修远...”
污黑的欲念席卷而来,眼前的人仿佛成了那个谪仙身姿...扯落了衣裳,压在身下。
一室浊污。
戚清明做了一个不同的梦,不再是阴绿的水底,她又回到了那日清平楼门前,楼内空无一人,她顺着记忆中的方向,走上楼梯,走到那梯廊前。
湖心阁上,提了小山枝三个字的牌匾都真真切切,纱幔扑簌簌得作响,下一秒忽的被风掀起。
里面空无一人。
然而一个男子站在她的身侧,亲密得贴着她的耳旁,呓语下几个字音。
“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