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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越县三十六坊,脱胎于原三十六门派的势力范围,第十八坊风月坊乃是原风月门的领地。
风月门开山祖师以风月二自开宗立派,原本是期许门下弟子能与清风、明月常伴,内心纤尘不染,清澈纯粹。
其风月二字本是取‘清风明月,浊世鉴心’之意。
颇为讽刺的是,现在的风月二字倒成了浪酒闲茶,风月无边的风月。
风月坊乃风月之地,只谈风月之事,在清越城中已是众人不成文的共识了。
风月坊作为清越城中最大的声色犬马之地,坊内客栈,青楼,赌坊,食肆,酒廊等玩乐场足有数百家之多。
若有外地旅人来到这清越城,那风月坊定是向导的首推之地。
这风月坊中有你想要的一切享受,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银子。
若你的银钱足够多,迎接你的定是美酒和温柔乡,若是你全身上下都挤不出几块碎银来,风月坊能给你的只有冷眼和嘲弄。
若是一个不好,倒欠了风月坊的钱,那么能招呼你的,只有刀剑和棍棒了。
真到了那时,损失钱财是小,家破人亡,卖妻当女,才叫悔不当初。
风月场,融金窟,走进来的是人,但出去的也许就是鬼了。
是什么鬼?
赌鬼,色鬼,色赌鬼...
呵,都是些拿真金血汗当纸钱烧的鬼
........
原本已属江湖末流的风月门,凭借风月坊恐怖的吸金能力,不仅能养活数百风月门门众,数千风月门门徒,还能有大笔盈余。
这些银钱便是风月门攀附其他高武势力,混的风生水起的资本。
武功不够,银子够,武功不足,银子足。
这是风月门新门主上任后,一直奉行的江湖生存准则。
凭着这条准则,风月门成为了三度神宗分坛的附庸势力,更是以每年大笔金银的孝敬,获取了三度神宗分坛的武道资源和庇佑。
凭借三度神宗的关系,风月坊的生意越做越大,风月门在江湖中的位子也越做越稳。
而今夜,将又是一个花天酒地,金迷纸醉的夜。
与外界的喧嚣不同,此时,杨小月的仇人旬管事,正在惬意的躺在温柔乡里,听着狗腿钱二的汇报。
风月坊中某间颇为奢华的院落内,旬管事正惬意的躺在躺椅上,两个小妾在他脚下用小拳拳捶腿,钱二弓着腰一脸谄媚的站在一旁说着话。
“大老爷,杨小月那儿小的派人盯着呢。”
旬管事用鼻孔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张嘴接过小妾递过来葡萄,吃了几颗后,小妾伸出小手自然的接过他吐出来的葡萄籽。
接着,另一个小妾又给他续上,周而复始。
旬管事在吃葡萄的间隙问钱二:“那归书还剩几天?”
钱二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道:“大老爷,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大老爷是钱二私下里对旬管事的敬称,一开始旬管事还有点不自在,后来钱二喊的多了,越喊越顺耳,越听越舒坦,也就随钱二喊了。
旬管事淡淡地道:“杨小月今夜不回来,明日便上报追奴吧。”
“小的明白”
“希望她别不识抬举...哼”
旬管事已近五十,给人当牛做马,混了一辈子才混到这么个小管事的位置。
虽现今的风月楼顶多算半个江湖门派,但只要顶着这个门派的头衔,那便属于江湖。
人在江湖,那就必须遵守一些江湖的规则。
在江湖势力中上位,遵循的是胜者王,败者寇的铁则,一切凭实力说话,容不得丝毫含糊。
而旬管事就是这条铁则下的炮灰,他在风月楼能谋到小管事的位置,已经是极限了。
只因为,他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在这江湖中不会武功的人,注定是鄙视链的最底层,他就是这种底层。
没有武功,旬管事虽有个头目的位置,但在风月门中却不受待见。
哪怕之后他搭上了三公子段成,门内这种对他‘歧视’依旧存在。
每每见到其他人眼中的轻蔑和不屑,他心中就分外憋屈,是说不出来的那种憋屈。
旬管事需要发泄这种压抑感,无奈,实力不允许。
长期的压抑,旬管事的心灵慢慢扭曲,渐渐转移仇恨的目标,将‘复仇’的行动施加在楼里的姑娘,下人,丫鬟们身上,以欺辱他们来满足他成为的“人上人的快感”。
每当见到下人,丫鬟们对他露出惊惧颤栗的眼神,他的心里就会有一种充盈的满足感。
日积月累,长此以往之下,柔弱的女人便成了他的主要泄愤目标。
只有在欺辱她们,见她们瑟瑟发抖的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时候,他旬管事才会觉得自己是个“大人物”。
这也是他一直不断迎娶小妾的原因之一。
而杨小月,就是他下一个目标。
这时,旬管事正自半眯着眼,哼着浪词小调,享受着小妾喂的小橘子。
那橙黄的小橘子,在小妾手中一瓣瓣的剥开,然后送入其宽厚的嘴中,酸甜的汁液顺着嘴角落下,另一个小妾适时的自怀中掏出手绢,像擦一件精美的瓷器一般,轻轻擦拭他的嘴角。
旬管事正悠然自得的享受“后院之乐”的时候,门外突兀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温柔乡”。
脚步声渐近,进来两个下人打扮的人,其中一人快步上前,附到钱二耳边低语。
似是被打扰到‘雅兴’有点不悦,旬管事睁开眯着的双眼,问钱二道:“有什么事?”
“大老爷,杨小月回来了。”
钱二面带喜色,俯身到旬管事身前道:“李六刚刚看到杨小月回城郊木屋了,就她一个人。”
“哈哈,这小丫头倒还算识相。”一听那个清冷的小美人来了,旬管事面露喜色,笑道:“嗯,等杨小月进门后,每个月多赏她点例钱吧。”
他说多给例钱的时候,下巴微微抬起,摆出一副施恩的样子,那表情就像是在给院子里的狗多赏了一块肉骨头。
“啧,还是大老爷仁义,这三夫人算是脱了穷坑,得享大福了。”
钱二一脸狗腿的恭维道。
旬管事哈哈一笑,以示赞许,便欲起身出门去会美娇娘,心中忽地一动,他又重新躺了回去,道:钱二,你带几个人去城郊,把那丫头给我带回来。”
这几天城外不太平,他又不会武功,还是小心点好,他喜欢美色不假,但他更惜命。
在他想来:杨小月那个小丫头已经是盘中餐,囊中物了,早晚都是他的,也不必急于这一时片刻。
旬管事手下虽也有不少人,但干这种不上台面的事,一直是钱二在办,是以,他吩咐起钱二办事来,用着格外顺手。
“嘿,小的一定给您办的利利索索,漂漂亮亮的。”
钱二一双三角眼露出极为猥琐的光芒,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又低声附耳道:“大老爷,今晚小的把那漂亮丫头杨小月,送到您房里暖暖床,嘿嘿...”
“妙极..”旬管事眼神一亮,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赞许的看了钱二一眼,然后挥挥手,让他赶紧去办事。
钱二答应一声,在院子里找了几个弟兄,叫上前来报信的两人带路,一行六人,拎刀带棒直奔城郊木屋。
........
城郊清月林后山,草木遍地,那青翠淡绿的竹子,根根挺拔,延着山道顺应山势一路而上,一望不见尽头。
这一番苍翠连绵,芳花不断,点缀的这后山竟别有一番青葱意境。
这越临近山顶,这绿竹林就越密。
山腰间,某处竹林半藏之地,有一小木屋,透过枝叶之间的间隔,隐约能见木屋窗前,有一个青衣素裙,伏案而坐的女子身影。
山清水秀,青叶翠竹因风弄响,彷如击玉,万竿摇曳间,终是不见屋中青衣女子的样貌。
木屋对面不远处有一蓝衣少年,少年坐于溪边一块圆润的河石之上,就着细石,溪水,磨去柴刀刀身上淡淡的锈迹。
此时,那柄黑色柴刀的握柄处,已缠了几圈粗麻布,裹住了原先黑铁的棱角。
随着她的动作,柴刀上的锈迹渐散,越来越黑亮,也越来越锋利。
见自己的劳动出了成果,他面具下的嘴角弯了弯,然后继续磨,他的刀,需要更锋利...
正在磨刀霍霍进行时,自山下摇摇晃晃走上来几个人。
其中一个矮胖青年一脸谄媚的落后半个身位,跟在一个干瘦男子旁边,一边走一边邀功道:“嘿嘿,钱爷,小的一直在这盯着呢,那个叫杨小月的小丫头,自打进山后就一直在木屋里坐在,现在还在里边呢。”
钱二倨傲的拿鼻孔嗯了一声,仰着头,背着手大摇大摆向上走,其余众人跟在其后。
蓝衣少年磨刀的地方地势较高,见钱二一伙人自山下大摇大摆的向山上走来。
她磨刀的动作一顿,露出一抹凉凉的笑意,将黑色柴刀放到水中,让水流冲掉刀身上沾染的泥水污渍。
随后,身形一晃间,人已挡住了上山的必经之路。
那桃花面具上幽幽的眼,看向路上的钱二一伙,素手提着黑刀,静待来人。
一行众人沿路上山,刚拐过一处巨石,抬眼便见前方有人挡住了去路。
他们在平日里豪横惯了,都是先说上句的主,不禁纷纷开口喝骂。
“呔,前面那个,好狗不挡道..快滚..”
“你特么聋了,快滚开..”
......
“你这个啖狗屎的杀才,莫不是不想活了....”
各种污言灌耳,蓝衣少年眼底浮起一抹冰冷。
这正在喝骂一伙人,头领自身逼死杨小月前身的元凶之一,钱二
其余众人,几乎都是平时和钱二厮一起厮混的“弟兄”,也叫狗腿子。
蓝衣少年抬眼向来人一一扫过去,一共七人。
差不多都对上号后,蓝衣少年,哦不,杨小月撇了撇嘴,暗道:“啧啧,几乎都是和前身照过面的熟面孔呀。”
风月楼内有六位普通管事,三位主江湖事,三位主杂事银钱,其上还有两位大管事,这两位皆是门内有名的武学高手
在管事之下还有小管事,一个普通管事可有两名小管事,一个大管事可有四名小管事。
在这种套娃般权利构架中,在没有任何生命保障的残酷环境中,原身一直生存在最底层,她一直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活着,生怕哪天惹到谁便被打死了。
她恐怕永远想不到,最后结束她自己生命的,竟然是她自己。
一遇见“熟人”,杨小月不自主的又想到了原身以前的境遇,想起她曾经的努力和卑微,不由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稍顷,清凉的声音自桃花面具后传来:“我是杨小月的亲哥哥,姓杨,名越,你们把我妹妹的卖身契留下,就可以离开了。”
“哥哥?哈哈哈...”七人先生一怔,随后便是一阵大笑。
其中一人边笑边道:“你怕不是个傻子吧,哈哈,我只知道她有个奶娃儿弟弟,你这个“哥哥”,怕不是她的情哥哥吧,哈哈哈...”
情哥哥三个字一出,七人又是一阵大笑。
杨小月微微歪着头,桃花面具上虚无幽黑双目觑向众人:“很好笑吗?”
“不好笑吗?”
钱二挥手让手下安静,冷笑一声道:“杨小月祖宗十八代,卖身契上写的清清楚楚,哪里来的亲哥哥。”
“小子你到底是谁?杨小月是家中大姐,根本没有哥哥,难不成你是...咦?”
钱二话头忽地一顿,心下一动,暗想:“杨小月那丫头长的可漂亮的紧,极易招桃花,莫不是才出去两个月就勾搭个汉子回来?”
“哇哦,那岂不是,旬管事绿..咳.”
钱二越想越觉着是这么回事,见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忍不住嘴角一个抽搐,连带着看向面具男的眼神也愈发不善起来。
他心下暗暗盘算,是把这个“奸夫”弄死,还是抓回去邀功的时候,异变突生。
人群中一个高瘦猴脸的男人,忽然一扬手臂,一枚暗器直奔杨小月面门。
啪!杨小月随手一拍,用黑刀将暗器磕飞,落在地上,是一枚双刃黑铁镖。
暗器落空,猴脸男也不气馁,顺势拔出了腰刀,狠声道:“你们和他废什么话,管他是真哥哥,还是情哥哥,直接宰了便是。”
“猴三说的对,直接宰了他,把那娘们一绑送到旬老大那得了,废什么唾沫。”
另一个人附和猴脸男,顺便也拔出了腰刀,其他人见有两人都亮刀子了,也纷纷掏出家伙,分散开来,围住杨小月。
钱二见动上手了,也不纠结了,让弟兄们围上去,自己慢慢退到后面。
杨小月单手垂刀,随意的在原地站着,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猴三先动了,抬手就是两枚黑铁镖,直击要害,杨小月手中柴刀左右一晃,两枚暗器被打落在地。
“并肩子上,废了他。”猴三一声喊,众人一拥而入
杨小月轻哼一声,体内内息狂转,眼中闪过一抹冰蓝,身若轻烟般消散。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人已不见了踪影,他们身形一僵,傻眼般望着眼前的空地,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在见杨小月,那宛如鬼魅已瞬间出现在钱二身侧,黑芒一闪,鲜血飞溅。
藏刀式·雾刃
一刀断喉,钱二双手拼命的捂住喉咙处,那双眼睛茫然的望着桃花面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