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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章 南宫喆的为难
小夫妻俩，先去王府大街吃了早餐。
这王府大街跟当朝任何一位王爷都没有半毛钱关系。襄王，梁王，恒亲王的府邸，也都离这里挺远。前前朝某位王爷的府邸曾经位于这条大街上，不过因为战乱，早就成了瓦砾废墟，如今，又变成了集市。
全京城最有名的早餐店"芳姑"就位于这条街的中心位置。太子自己也没来过，只是听说南宫羡冷野跟魏子轩常在退朝后，绕到这里买酒酿元宵，带回去给他们家里那三个婆娘吃。
一大早，不算宽敞的铺子里已经坐满了人。
南宫喆便只好带着吴悠然坐在了铺子外面。
伙计的服务态度很恶劣。叫了五六次，才慢吞吞的走来为他们点单。全程没有一点笑脸，送餐时的状态，就像在喂猪食……
南宫喆脾气再好，也有些恼火，他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能在王叔跟魏子轩手里活到今天的。
但当他用汤勺舀了一口元宵放进嘴里后，怒气值瞬间降到了零点。
"的确……好吃。"他发出来自灵魂的赞叹，抬头跟吴悠然对视一眼，接着，双双都笑了起来。
"我记得你们扬州的早饭也好吃。什么蟹黄包，蟹粉狮子头，还有……老鹅，是吧？"南宫喆一边吃，一边好奇地问。
吴悠然笑了："殿下，哪有人一大早就吃那么油腻的？"
"也对。"他点头表示赞同，可随即，又压着嗓子小声提醒她道："在外面，别叫我殿下，会被人认出来的。"
"那……我该唤您什么呢？"吴悠然疑惑的问。
南宫喆拨弄着碗里的元宵，想了又想，最后说道："我在家中，也算排行老大，你就叫我大郎好了。"
"好吧。"吴悠然点了点头，又跟着重复了一遍："大郎。"
两人吃完了早饭，才一路奔向贡院街的状元楼。那里每天上演早中晚三场戏。
今日上午的戏码是《琵琶记》，一出爱情故事，正适合吴悠然这样的女孩子。
南宫喆带她坐进了小二楼的包厢里，又点了一大堆点心蜜饯和茶水。
伙计意识到他俩是贵客，对吴悠然尤其殷勤备至。
吴悠然高兴之余，又有些紧张。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宠过，重视过。
小零食和茶水全都送进包厢后不久，戏曲便热闹开锣。
大概一刻钟左右，戏台子入口处又走进来一个身影。
南宫喆夫妇本来并没有注意到她，直到她来到包厢底下的那张桌子旁入座后，才立刻引起了南宫喆夫妇的注意。
"她怎么……会在这里啊？"吴悠然的心情一落千丈，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为何能在这里也能遇到唐宛如！
南宫喆也傻了眼，心跳不知不觉停摆了几秒钟。但很快，又强作镇定的安抚吴悠然："我也不清楚，可能，她也喜欢看这出戏吧。"
唐宛如一直没有回过头。点了一壶茶，便端坐在南宫喆眼皮子底下，默默的看戏。
可自从她的出现，南宫喆的心思，就再也无法回到戏台子上去。
吴悠然也是一样。每一次将视线转向他，都能看到他眼中那隐忍不住的炙热。只是，那炙热的凝望，每一缕每一寸都只对着楼下那个优美的背影。
一桌子的零食，她几乎一口都没动过。心里像是火烧火燎一般的煎熬。
她希望这场戏赶紧结束，可又害怕它结束的太早。
换场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膀大腰圆，长相油腻的男人，从戏台子的另一端，打算往茅厕的方向走。
在他眼神落在唐宛如身上时，那张无精打采的脸，忽然就来了精神。眼睛里，闪烁着猥琐的眸光。
"小美人儿，怎么一个人看戏啊？要不要，大爷陪陪你？"他一屁股坐在唐宛如身旁的凳子上，脸猛的凑近唐宛如，幸好对方躲的及时，才没被他占到便宜。
这一幕，让楼上的南宫喆从椅子上轰然而起，嘴里的牙都要咬碎了。
"大郎，冷静点。"悠然怕他惹事，拉住他的衣袖安抚道。
"请你放尊重点！"唐宛如也已经从桌边起身，忿忿的喊道。
"诶，还挺有性格。大爷，就喜欢你这样的。"说完，那男人便伸手去拉扯唐宛如的衣袖。
"放手！"唐宛如拼命挣脱，大喊呵斥。
拉扯间，楼上一个身影从天而降，"砰"的一声，落在桌面上，引得四下皆惊。
此人，当然就是南宫喆。
只见他刚落地，便拉开唐宛如，一脚踹向那猥琐男。之后，便又抡起长凳，冲上去一顿猛拍……
若不是吴悠然和店里伙计冲上来阻拦，那猥琐男怕是要当场被他打死。
"算了，算了殿下……"唐宛如艾艾戚戚的声音，让南宫喆的怒火渐渐平息。
他丢掉手里的长凳，望向她时，发现她眼中全是晶莹的泪花。
几乎是想都没想，他推开面前拉架的人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没事了，有我在，别怕。"他一边柔声安慰，一边轻拍她颤抖的背。
一时间，很多人都有些傻眼了。
尤其是方才将他们夫妻二人引上包厢的伙计。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南宫喆，又向傻站在一旁的吴悠然投过去一个深表同情的目光。
吴悠然没有哭，也没有闹，不动声色的望着丈夫和唐宛如。过了很久，她独自穿过人群，朝戏台的出口走去。
南宫喆看到了妻子寥落的背影，说不心痛，不担心，那是假的。但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也舍不下怀中这个女人。
"对不起，宛如不是有意跟着您。宛如只是……觉得很孤单……"唐宛如声如蚊蝇，在他怀抱里哭诉道。
"傻丫头，怎么说这样的话？我又没怪你。"南宫喆将她的脸捧在手心里，替她擦去梨花泪。"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痛了。"
但唐宛如的眼泪像是泄了闸的洪水，怎样都止不住。"耽误了您为娘娘过生辰，宛如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宛如太该死了……"
"别胡思乱想了。太子妃大度，不会往心里去的。以后，你要是还觉得孤单，想要人陪你，就尽管来找我，别再一个人了。"南宫喆安慰着她，心里却无法忘记刚才吴悠然从他眼前走过时的样子。他心里很清楚，今日，他深深的伤害了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