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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疑凶
经过这条街，越过一条短窄的石桥，便到了昌绪路。
燕子坊门外站着几个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一看就知道是来吃瓜的。
南宫羡走到店铺门口，发现里面有个上了年纪的伙计正在收拾店里的狼藉。隐约间，还能看见他在偷偷抹着眼泪。
南宫羡走进去，帮他将倒在地上，足有四五百斤的兵器架立了起来。
"哎哟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啊！"老伙计一脸感激的向他道谢。
"店里现在只有你一人吗？"南宫羡见他满脸褶子，头发都白了，忍不住问道。
"实不相瞒，我家主人……昨天出事了……店里几个年轻的伙计，因为怕惹祸上身，今早也都散了……"老伙计哭着说。
"张家的事我都知道。"南宫羡声音低沉的说道。
"公子莫非是官府的人？"老伙计问。
"我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南宫羡说道。
"啊？那您是……"老伙计已经在衙役那里听说过一些消息，所以知道第一个发现凶案现场的人，是当今襄王。
南宫羡点点头，说道："不必声张。"
"诶诶！"老伙计连连点头。
"今早是你第一个发现，这里夜间有人闯入的吗？"南宫羡问道。
"是，我大概卯时三刻过来开门，可发现，这门是虚掩着的。进来一看就更是傻眼了，几乎所有角落都给人翻遍了。满地都是货，连账簿都给人翻出来扔在地上……"老伙计皱眉回忆道。
"你确定没少东西吗？"南宫羡又问。
"我第一时间就清点了存货，发现没少东西。后来官府来人，我就这么跟他们说了。"老伙计很认真的说道。
南宫羡点了点头，随即在店里来回踱步走动。
"你们所有的存货都摆在明面上吗？"他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哦不是，后面有个仓库，是用来存放一些重要货品的。"老伙计说道。
"能带我去看看吗？"南宫羡问。
"可以，我给王爷带路。"说完，老伙计让隔壁店家帮忙看着铺子，自己则领着南宫羡从铺子后门走出去。
仓库离前铺之间，只隔了一个巴掌大的院子。南宫羡发现，仓库的门锁已经被人撬坏。想必这里面也遭到了别人的清点。
老伙计推开门，将南宫羡让了进去。
仓库平日里一定被人料理的很好，虽然晒不到什么太阳，可依然干燥清静，只是如今货品被翻的乱七八糟，让人看了不免心中窝火。
南宫羡在仓库里搜索了半晌，确定只是一些尚未来得及交货的高档刀具。便若有所思的走到院子里去。
老伙计重新关上仓库，南宫羡忽然问道："你们店主平日可有仇家？"
"我们店主，曾经确实是个江湖中人，可自从金盆洗手，退隐了之后，就一直安生度日。若真有仇家，也不至于等这么多年才来报仇啊。"老伙计说道。
南宫羡心想：那可不一定。
但嘴上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跟着老伙计重新走回前铺。
当南宫羡走出铺子时，老伙计叫住他，一脸迷茫的问道："王爷，我们店主一家惨遭横祸。您说这燕子坊，今后该怎么办呐？"其实他还想问，他为张家操劳了一辈子，这么大年纪了，今后要怎么办？
南宫羡想了想，说道："张家不是还有张冰雁和她的哥哥吗？在他们回来接手之前，你继续帮他们打理铺子。这是张家百年心血，不能就这么毁了。"
老伙计这才稍稍放心。可随即，又一脸紧张的问："那……王爷您说……那凶手会不会……再来啊？"
"你放心，如今官府已经盯上这里，他们是不会再来的。"南宫羡说道。
可见对方还是一脸的恐慌，他便又补充了一句："你要还是担心，我会派人来这里帮你。"
老伙计立刻点头。"若是有王爷庇佑，老朽今后就彻底安心了。"他说话时，暗淡的双眼终于又恢复了神采。像是在海里失去方向的小船，又看到了灯塔一般。
走出铺子，南宫羡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便又继续朝前走了几步。
忽然，他停下脚步，转头直勾勾的望着铺子上面悬挂着的招牌。"燕子坊"三个大字下，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图案。
他转过身，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大步跑回去，轻轻一跃，便将招牌摘了下来。招牌上那个熟悉的燕子图案立刻进入他的视线。
再次抬头望向曾经挂着招牌的位置，他更加惊愕的发现，那里竟然是一个空荡荡的暗格。
老伙计也走出来，抬头望过去。
"这里曾经藏过什么？"南宫羡语气变得有些急切。
"这儿怎么……会有个暗格呢？我竟然从没发现过！"老伙计一脸的茫然。
许多零碎断裂的脉络，此刻在南宫羡脑海里渐渐联系起来。这次回京后，冷野一定会告诉他，工部当年参与锻造神臂弓的官员中，有一位姓张，扬州人，后来创办了燕子坊。
如此一来……
南宫羡觉得自己的血液全都在往脑子里冲。似乎杀害张家人的凶手，已经在他喉咙里呼之欲出了。只是还有一些疑点他还想不通，等到他给这个疑点找到完美的答案，那么就将会是那个凶手血债血偿的时候。
回到文昌阁时，发现来福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打听出什么消息没有？"南宫羡劈头便问。
"回禀王爷，属下问了好几间铺子的掌柜。他们都说，昨日下午，看见有一群五大三粗的外乡人来过这附近。"来福说道。
"他们怎知那些是外乡人？"南宫羡追问道。
"因为他们四处问路，而且从外貌上看，不像是中原人。"来福说道。
南宫羡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清晰，随即对来福说道："再去一趟张家。"说完，翻身上马。
"娘娘，我想去看看我爹。"枯坐了一整个上午的冰雁，忽然开口恳求道。
"冰雁，王爷说了，明日就安排你家里人下葬。到时候，你再看看他也不迟啊。"映雪为难的说。她是怎么都不会放心让此刻的冰雁独自出门的。可丈夫临走前是清清楚楚的嘱咐过，要她留在驿馆等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