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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王者的慈悲心
又过了不久,冷野和聂萧也拖着极其疲惫的身体回到军营。他们听说人已经救回来了,也都第一时间冲进来看他。
两人先是扑在床边,对着南宫羡一阵嚎啕大哭。
等宣泄完这段时日憋在心里的所有悲伤和焦虑后,两人才先后停下来。
见到封映雪时,聂萧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冷野却是惊喜万分。
魏子轩起先冷着脸不愿搭理她。可后来,还是帮着她打下手,替南宫羡翻身,擦洗。
霜儿又出现了,封映雪惊讶的发现,她像卫星一样,始终跟在冷野出现的地方。
可此时此刻,封映雪除了南宫羡,别的什么也顾不上,便也没有多想。
夜幕降临,封映雪走出帐篷,在马车旁找到潘景元。
"二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她真诚的说。
潘景元笑了笑,眼中有着深深的疲倦:"我不是完全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封映雪露出不解的神色。
"你看看那些难民,还有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你看到没有?那些人,都是他救回来的。"潘景元说道:"尽管他有时候既残忍又讨人嫌。可这世上,最难得的,是王者的慈悲心。"
封映雪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由的生起一股莫名的骄傲。这个打动了东都侠的男人,曾经,完完全全属于过她。
接着,潘景元又若有所思的说:"他也很了不起。我找到他的时候,其实他已经几乎要暴露在积雪外了。这表示他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在寻找出路,从没放弃过。"
想象着南宫羡在雪崩中孤独的挣扎求生,封映雪捂着自己的额头,心疼的连呼吸都变的有些哽咽。
"你也不必再难过了,人已经救回来了。我相信,以他的意志力,肯定能醒过来。"潘景元安慰道。"还有,二叔支持你为这个人生孩子。"
"谢谢二叔,谢谢!"她再一次真诚的感激道。
"对了,这是我救起他的时候,从他手里掉出来的。"潘景元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当她趁着夜色看清楚时,干涸的眼睛再一次泛起热潮。"这刻的是他的母妃。他过生辰时,我送给他的。"
虽然这只玉雕上面有很多裂痕,可看的出来,之后又被南宫羡找人用金丝修补过,保存的很好。
潘景元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进去照顾他吧,不用管我了,我在马车里睡。"
走回帐篷。众人已经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帐休息,毕竟在山上寻找了这么久,大家的体力都已经透支到极限。
只有魏子轩还痴痴的守在床边。
听到封映雪的脚步声,他转过脸,擦干脸上的泪痕,站起来,走到一边。
"王爷就交给你了。要是你再扔下他不管,俺就真对你不客气!"说完,他瞪了她一眼,便大步走出帐篷。
她走到床边,脱了鞋,双腿一缩,便钻进被窝睡在南宫羡身旁。
伸手抱住他时,发现他虽然不再像刚才那般冰冷刺骨,却也还是很冷,身上没有一处温热。
她一边用手不断搓揉他的皮肤,一边凑近他的颈窝,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做爸爸了。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给你的孩子取名字。"
说完,吻上他的脸颊。
"你是不是在装睡啊?就像以前,你在我床头偷偷亲我的时候,我常常都是装睡的。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说到这里,她伏在他胸膛上,感受着他的心跳声。
他皮肤的气味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让她心安,更让她心碎。
他的心,他的身体,他的气味,她的大鲨鱼,已经不再只属于她了。
她从未像此时此刻这般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更加用力的抱着他,用自己所有感官贪婪的记录他的一切。
他也像是有意识般,不断吸取着她的温度,不知不觉间,每根血管每寸皮肤终于渐渐温热了起来。
夜已深沉,疲惫不堪的她也渐渐的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
惊醒后,却发现他依旧紧闭着眼睛,呼吸艰难,嘴里不断的喃喃呓语。
"母妃……我好冷……别走……别离开我……"
她无比心疼,随后猛然发现,他整个身体都烫的惊人。
她赶紧翻身下床,披上衣裳冲出去叫人找大夫。
就在她穿衣裳走出去的那一瞬间,南宫羡艰难的睁开眼,模糊的灰暗中,一个彩色的身影从他面前一晃而过。
"别走……"他伸出手,轻轻喊了一声,可立刻又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他又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在这期间,封映雪寸步未离的照顾他。
时而趴在床边与他说话,时而躺在他身边抱着他。
她珍惜此刻的每分每秒。希望他赶紧醒来,却又希望他迟一秒钟醒来。
她坐在床边摸着自己的肚子,意识到这可能是为数不多的,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
她不由的看着他沉睡着的脸,说起了心中最想对他说出的话。
"夫君……如果我一开始便与你生在同一个世界,那该有多好。我便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痛苦和纠结。我便也会在相遇的那一刻,把自己的全身心都献给你。"
"我从来没觉得,你会成为我的拖累。自从我知道你眼睛不好,我对你只有心疼,没有半点嫌弃。我是多想做你的眼睛,无论你今后怎样,都永远陪在你身边,爱你,疼你。"
"可是夫君……我除了是你的妻子,我还是别人的女儿……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一直都放不下我父母……可我到现在,却发现我更加舍不得你。我越来越发现,你值得我为你放弃一切。"
"可一切都太迟了……你的身边,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夫君……"她说出这些时,已经伏在他肩头,哽噎到语不成句。
忽然,安静的空气里,传出两个艰难却清晰的字--"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