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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前院。
郑长青与一帮子御林军正对练呢,就见常小白一阵风似的跑过。
那速度快的,连残影都出来了。
他追上去一把拉住他,“干嘛,正训练着呢,要去哪里?”
常小白挣脱他的手道,“别拉我,躲难去。”
“躲难,躲什么难,你夫人要打死你?”
“不不不,比我夫人可怕多了。”
常小白说完没了踪影。
郑长青一头雾水,在他眼中,比她夫人还可怕的,难不成是……
郑长青转身就往后院跑。
在第二进院落碰到走出来的方稗稗,忙刹住脚,因为兴奋而脸色通红。
“师父、你回来了?”
方稗稗含笑点头,“忙什么呢,瞧这满头大汗的?”
“师父、我、我在训练御林军呢。”
方稗稗上前拍拍他肩膀:
“不错、不错,长青又帅又勤劳,为师甚是欣慰。”
“等到了下面,定给你安排个好职位哈!”
郑长青:啥意思?
没等他反应过来,方稗稗已经走出了二进院子。
黄莺莺来到他身边道:
“师兄啊,师父的意思大抵是说, 等你死了,能当个鬼差。”
郑长青嘟囔:“我、我还没活够呢!”
方稗稗走过前院,御林军自然认识她,齐刷刷跪倒高呼:
“见过国师大人!”
方稗稗手往身后一背,脸上不动声色,内心:
好想带下去做鬼兵啊!
……
皇宫内。
君无垢今日还未下朝就咳了三次血,只不过都被他若无其事掩藏起来。
何老太君已经离世一个多月,君无垢也还在守孝期间。
但没办法,大夏朝被之前的老昏君弄得千疮百孔。
新皇又不在,他只能在跪了七日灵后,忙不迭的来处理政事。
国事操劳、祖母离世的悲痛、加上那不可言说的忧思与惆怅,本就身子骨弱的君侯爷这次是真病了。
但他并不像以往那样动不动就请假,休它个十天半月的。
他若无其事咬牙坚持着。
但苍白的脸色还是引起了大臣们的注意。
朝堂之上,少有的有事说事、不争不吵。
下了朝,重新穿上孝服,君无垢让陪同自己上朝的小虫子下去休息。
他在君副、君喜搀扶下,打算回府继续去给祖母守灵。
何老太君身为一品诰命、忠勇侯府的老太君,自然是要停灵七七四十九日的。
即将出宫门时,君无垢老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问君福和君喜:
“前面那人好像国师啊,是本王眼花了吗?”
君福擦擦眼角:“候爷,您没看错,确实是国师大人。”
方稗稗自然也看到了他们,挥挥手加快脚步:
“嗨,好久不见啊!”
君无垢眼中满是笑意:
“你再不回来,我真要把大夏朝卖掉买药吃了。”
方稗稗见脸色不对,皱眉问:“你果真生病了?”
不待君无垢回答,君喜扑通一声跪下:
“国师大人,您可要救救我家侯爷啊!”
“君喜!”君无垢冷声喝止。
君福也忙跟着跪下,“国师大人,我家侯爷快不行了!”
君无垢指着二人,“你们、你们是要造反吗?”
他这一激动就又咳嗽了起来,忙用帕子捂嘴。
方稗稗发现不对劲,一把拉开他的手,看到了白色手帕上的猩红。
君无垢不高兴将手收回:
“看什么看,腌臜之物,污了眼睛。”
方稗稗:“你都咳血了,病得不轻啊!”
“无事,就是祖母过世,累了些。”
“你祖母去世了?”
君无垢点点头。
方稗稗:“我记得她年纪也不小了吧?”
“嗯,享年八十五岁。”
“那是该走了。”
君无垢: 这让他怎么说。
见两人说跑了题,君喜忙提醒道:
“国师大人,我家侯爷得了绝症,太医说……”
“太医说没事,休息几天就好。”君无垢打断君喜。
又对方稗稗道:“你们回来我就放心了。”
“对了,他呢?”
方稗稗:“还晕着呢。”
“行了行了,让本座先看看你这病秧子还能活多久吧。”
方稗稗说着又拿出生死簿来,找到君无垢那一页。
然后,愣住了。
君无垢见她的样子也是心中一咯噔,但佯装着无事笑道:
“你这生死簿是从阎王爷那里偷来的吧,还挺像回事的?”
方稗稗盯着他的脸:“君无垢,你只有两天的寿命了。”
君无垢听后也愣住了:
竟然这么快!
地上的君福和君喜则一人抱着方稗稗一条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侯爷,你死的好惨啊!”
君无垢:“本侯还没死呢?”
方稗稗:“你们哭错人了。”
君福擦了把眼泪,“国师大人,还能挽救一下吗?”
君喜:“我家侯爷还没有子嗣呢。”
“老太君为了这事,可是久久不肯咽气、死不瞑目啊!”
君无垢刚要呵斥,方稗稗将两人拉起:
“无事,本座且让他再多活几年,留下子嗣再死。”
君喜愕然:“那,那岂不是浪费眼泪了?”
君福破涕为笑:“小的就知道,国师大人本领通天,定然会有办法的。”
方稗稗拿出判官笔,就要在生死簿上给君无垢添寿时,谁知却被他一下挡住:
“别乱改,顺应天命才是正途。”
方稗稗:“怕啥,我现在是阎王爷。”
“你就算是阎王爷,也不能逆天行事,擅改生死。”
“不是,我都是阎王爷了,还救不了想救的人?”
君无垢一下笑了,“有你这句话,我心已足。”
“顺其自然吧!”
方稗稗:“可你还没有子嗣呢?”
“两眼一闭,谁管他子嗣不子嗣的。”
君无垢说完走向宫门,微微躬起的后背、单薄的身影……
方稗稗莫名眼圈有些发红。
君福和君喜见了忙跟上去:
“侯爷、侯爷,等等小的啊!”
但是很快,君喜又跑了回来:
“国师大人,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家侯爷啊!”
方稗稗想了想,道:“你速去城外,把韶华郡主找来。”
“是。”
然而没待君喜去叫,周韶华就跟方小草、庄聪明、黄庭轩和掌柜等人进了宫。
方稗稗已经将夏侯让放到寝宫的龙榻上,交给小虫子和猞猁看守。
她在御花园中接见众人,简短的寒暄后,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幽幽道:
“现在,死后的路也给大家铺好,想死的可以安心死了!”
众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