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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
方稗稗看着满屋子大箱小箱的银子,大手一挥,“常小白,抬一箱出去,全府上下一人先发两锭玩玩。”
周韶华忙上前阻止,“你这也太大手大脚了,两锭有百来两呢?”
“没事,反正要建造的是豆腐渣工程,这钱也是从材料上扣下来的。”
“可不还要开酒楼、买妓院什么的,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方稗稗笑道,“大伙这几年跟着我,一直穷兮兮、苦哈哈的,这有了钱,总得给大家点甜头不是?”
“总不能让他们跟着老大混,只是挨钢棍吧?”
“别心疼了,这可是买命钱,说不定大家今晚就要挨钢棍了。”
“你什么意思?”周韶华不明所以。
方稗稗道:“没看出来吗,老昏君今日大张旗鼓的让人送银子来,会不引起点猫猫狗狗的小动作?”
“你是说,她在试探你深浅?”
“不只是我……”
“韶华,你这位舅舅啊,披着昏庸的外皮,实则阴狠狡诈、吃人不吐骨头。”
“而且,他连自己儿子的骨头都吃。”
“去告诉常小白,让他们今晚都警醒点。”
“嗯。”
周韶华出去后,方稗稗将屋内的银子全部收进空间,倒在黄泉道上,又将空箱子放回原处。
她知道,老昏君在试探她这个能请神的国师有没有能力护住银子。
若是护不住,只怕等不到请神那天,她就要人头落地了。
今夜无月,整个国师府安静得瘆人。
当然,这种不正常只有国师府里的众人才能感觉到。
外人,只以为这无权无势的国师府只怕本就如此。
四更天,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国师府高高的院墙外突然跳进了一群黑衣人。
落地无声。
有人低骂了句:“妈的,这府邸可真大,搜寻都要花不少功夫。”
另一人道,“别逼逼了,赶紧搜吧,天就快亮了。”
“知道天快亮了,咋才来呢?”黑暗中有人问。
“你懂个屁,这时候是人睡得最死、最松懈的时候,动手事半功倍。”
“怕是死半功倍吧?”
“谁说的,站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一声虎啸,院中灯火通明。
方稗稗站在台阶上,背着双手,猞猁蹲在她脚边打哈欠。
“我说的!”
黑衣人首领:“妈拉个巴子的,漏了。”
方稗稗:“没漏,是我们一直等着呢。”
“我说,各位还有没有点时间观念了,这么久才来?”
话音落,她身后的屋子大门被从里面推开,一百多人冲了出来。
黑衣人懵了,“不是说这里只有十几个人吗,这些人哪来的?”
方稗稗微微一笑:“你们来之前没打听清楚吗,本国师可是会请神的。”
“他们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天兵天将!”
黑衣人首领:“别听他吹牛逼,上!”
没人动。
“上啊!”
“老大,他们人多!”
“人多怕个屁,咱们都是刀头舔血过来的,打这些弱鸡,一只手别在裤腰上。”
还是没人动。
方稗稗见了道:“本国师人美心善,就给你们个浪子回头的机会。”
“我数一二三,投降不杀。”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黑衣首领:“看吧,她说数三声,实际上却数了九声,这狗屁国师就是个装腔作势的纸老虎。”
“好吧,”狗屁国师抚了下额头,“半盏茶内,一个不留!”
国师府众人一拥而上。
流放四年,全员皆兵,不、是全员高手。
院中一时响起叮叮当当的刀剑砰撞声,伴随着猞猁打欢了的喵喵声。
有人发现不对想逃,然而大门处站着那个装逼国师。
翻墙。
墙上不知何时开满了大红花,那些花飞速旋转着,人一靠近就被绞成了肉渣。
几番衡量,黑衣人一窝蜂朝装逼国师冲去。
方稗稗身上突然爆发出密密麻麻的彼岸花来,众黑衣人大惊之下,却已刹不住脚……
他们压根没想到,自己这一趟来,完全是送羊入虎口。
半盏茶后,国师府众人开始打扫战场,将尸体、尸块通通搬入地道,再从地道里用板车推到天狼山中。
之所以这么麻烦,一来是从城西到城门口有很远的路程;二来,方稗稗也不想暴露实力,打草惊蛇。
不过今夜过后,引出更大的蛇恐怕也是在所难免。
毕竟三十万两银子,实在是让人眼红。
天亮之前,院中的血迹已被清理干净,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把建造的材料运送进来。
昨日与郑长青父子四人商量后,方稗稗决定还是把原本的台子建造成一座九层高塔。
这样里面既可以住人,又可以存放东西。
最关键的是,她可以站在塔上,俯瞰整个京城。
造塔的地点,就选在第五进院子。
如此一来,地道口就被装进了塔里。
只是建造的费用比原先预算的多出了一半。
多就多吧,反正用的又不是自己的钱。
四皇子府。
“什么,昨晚去的人都没回来?”夏侯俭唰地站起。
“是,一个都没回来。”门客小声答。
“他们那边今日可有动静?”
“就见运送材料的人进进出出,好像没事一样。”
“不应该啊,莫不是,你叫的人没去。”
“去了,放哨的说,听到里面有打斗声,但只维持了半盏茶不到。”
“你叫去的多少人?”
“整八十。”
“小瞧了那贱种啊!”
“主子,你说,会不会有人暗中帮他?”
“一定是,不然,这贱种回来也没带几个人,哪来这么大的能耐?”
“那您说,会不会是宫中那位?”
“不会,他要真想护他,就不会大张旗鼓的叫人送银子过去,也不会让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那会是谁呢,君家、长公主、又或是皇后?”
“别管了,今晚上再去,多叫点人。”
“是。”
……
接下来的每个晚上,国师府迎来了更多的黑衣人,有时一晚要来几波。
有的连弓箭手都用上了,有的噼里啪啦往里扔火把。
可就是这么大的动静,也没引来衙门里的差役。
更没人在白天过来问一声。
众人再傻都知道了,此事,就算不是那人指使,恐怕也得到了他的默认。
一连几日,方稗稗烦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一但惦记上,就没完没了。
她准备找外援。
皇宫,御书房。
夏侯渊背靠在椅背上。
他刚吞完半碗丹药,正飘飘欲仙呢,张常走了进来。
“皇上,国师大人求见!”
夏侯渊微睁浑浊的老眼,“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