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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稗稗不想喝孟婆汤,出于没话找话,她问了一声大聪明。
谁知本是一具尸体的大聪明竟然缓缓张开了嘴。
那嘴越张越大,黑漆漆深不见底,两只眼睛和鼻子则被挤成缝堆到额头处。
自从穿越后,怪事方稗稗看多了,现在就算天塌下来,她也懒得去震惊一下。
一把接过孟婆手中的碗,将汤哗啦啦倒进黑洞。
又看了眼还剩下的大半锅汤,干脆连锅端起,准备全部倒进去。
孟婆见了忙一把按住她的手:“年轻人,你这是公然作弊啊!”
方稗稗理直气壮:“也没规定说不能多喝不是?”
孟婆想了想,似乎、好像、大概没有这条规定。
她还是不放心,又从兜里摸出个写着地府规章制度的小册子出来。
打开,逐字逐句看了一遍:“嗯,确实没有。”
孟婆将小册子揣回兜里,问了句“你咋知道的?”
方稗稗痞痞一笑:“地府是我家,阎王是我妈。”
孟婆:“阎王是男的。”
方稗稗刚想说那就是我爸,孟婆又道:“不管你是谁,老身必须对工作负责。”
“要过桥,就得喝汤 。”
方稗稗双手往胸前一抱:“老人家,故意为难人了不是?”
“你的职责就是煮汤分汤,至于别人喝多喝少,那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对吧?”
“不是,我……”
“你就是拿着小鬼钱,操着阎王的心。”
“你把阎王该操的心都操了,岂不是说明他那位置什么鬼都可以坐?”
孟婆:突然觉得好有道理!
为了能过桥,方稗稗开启忽悠模式:
“所以,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在这奈何桥上干了吧?”
孟婆:“难道不是因为我熬的汤好喝?”
“好喝吗?来来来,你自己尝尝,一股马尿味。”
方稗稗说着,舀了一勺递到孟婆嘴边。
猛婆偏过头去。
她才不喝呢,这汤用的就是旁边的黑河水、炸恶鬼的地沟油、外加上面发下来失忆草、忘忧虫、除尘剂等几十种调料。
虽说精心熬煮,可有一说一,味道实在是……销魂得很。
孟婆有点心虚,但仍坚持自己熬汤的意义和价值:
“甭管味道如何,可效果是杠杠的。喝了它,黄泉路上无牵挂,走得那叫一个浑身轻松。”
“所以千万年来,这奈何桥上铁打的孟婆流水鬼,缺谁缺都不了老身!”
方稗稗不屑笑道:“老人家,你想多了,一张配料表的事情,哪能就非你不可?”
“换谁来,活不照样做。”
“听我的,凡事睁只眼、闭只眼,保管升官发财死相公。”
孟婆......
“好了,我们有事先走一步,你在这慢慢悟,看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方稗稗说完给旁边的嘎猛和大聪明使个眼色,抬脚就走。
嘎猛忙跟上,内心:此人连鬼都骗,谁干得赢啊?
折她手上,不亏。
大聪明不知是喝了孟婆汤的缘故,还是这阴间的风水养她,现在是能站能走,两眼发光。
孟婆眼睁睁看着他们从身边走过,也不阻止。
她在桥墩上坐了下来,开始怀疑鬼生。
……
月色融融。
黄泉道上,彼岸花夹道盛开。
有风拂来,花枝摇曳,红浪起伏。
它歌咏死亡,也祝贺新生。
这里寂静、安宁,有疲惫的灵魂不愿继续向前,便停留化作一朵花,从此享有安宁、也化作安宁。
方稗稗停在花间看了下手腕。
手腕空空如也,大鼻针不知去向。
她捂住胸口,内心忍不住哀嚎:“我的法宝,我的空间!”
“还有我的葵花宝典!”
然而刚想到葵花宝典,手中突地多出一物来。
低头一看,不是葵花宝典是什么?
为了证实某种可能性,她默念一声“收”,手上的葵花宝典瞬间消失不见。
方稗稗心下大喜,试着把手放到旁边的一株彼岸花上。
意念起,花不见。
果然,空间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转移到了体内。
方稗稗感觉身体异常的舒服,似吃了灵丹妙药一般。
大概是彼岸花为灵魂所化,恰好能滋养空间的缘故。
她开始疯狂跑动起来,所过之处,花朵纷纷消失。
待将一整条黄泉路搜刮干净,她额间冒出一朵小小的彼岸花印记来。
心里默念一声“去空间”,再睁眼,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开满彼岸花的黄泉路上。
咦,咋还在原地呢?
不对啊,彼岸花不是刚被自己收了吗?
而且,嘎猛和大聪明呢?
她心下疑惑,想了想,默念“出去”,霎时又回到了光秃秃的黄泉路上。
噶猛和大聪明还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动过。
方稗稗确定了,自己……嘿嘿嘿,这是复制了一条黄泉路在体内啊!
她想大笑,却觉得右手中指有点痒。
抠了抠,指尖钻出一根大鼻针来。
“好宝贝,原来你躲到了这里!”
嗖一声将大鼻针弹射到十米开外的空地上,地上瞬间开出一朵彼岸花来,花瓣如刀刃飞速转动。
与此同时,她额间的彼岸花印记也跟着转动起来 。
方稗稗仰天长叹:“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旁边的噶猛眼睁睁看着姓“美”的女人所过之处,彼岸纷纷消失,然后她自己也跟着消失。
再出现,弹指地上开花,且貌似杀伤力还不小。
端了端被惊得脱臼的下巴,他咚咚后退几步:“你到底是人是鬼?”
方稗稗瞥他一眼,双手负于身后:“姐是仙,大罗神仙的仙!”
似乎觉得这波装得不够,又道:“唉,我现在最大的烦恼就是太强了,怎么破?”
嘎猛不想说话。
对于这个亦鬼亦仙、姓美名女的东西,他只想知道:她要怎么样才能带自己离开这阴曹地府?
“你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不然再强有什么用,打鬼吗?”
方稗稗一想也是,自己的对手在人间、朋友在人间、理想也在人间。
若是不能回去,天下第一有何用,还不是锦衣夜行,无人知晓。
但怎么回去、能不能回去,她其实心里也没底。
没底归没底,表面功夫必须做足。
于是大手一挥,自信满满道,“放心吧,跟着姐姐走,出口一定有!”
“走,姐带你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