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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稗稗原本打算能用钱解决就不动粗的,可在与三人的谈话中发现:
要是她真的身处劣势,那这三人收了钱,恐怕也不会让自己好过到哪里。
就连皇后派来的张烽,都只承诺睁只眼、闭只眼。
那赵虎,在听说自己还有钱后,眼中压制不住的兴奋......
方稗稗顿时明白,若不彻底震慑这三人,接下来的日子,别说舒服点,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唉,她方教主明明更喜欢讲道理的,奈何人不成全啊,能怎么办?
……
第二日,太阳爬到一人多高时,三个衙役才客客气气的请她上路。
镣铐昨晚被震断了,此刻她手脚空空,张烽三人也当没看到。
只在有人经过时让她走中间,避着些,然而方稗稗就像没听到一样。
路人频频侧目,还以为她是个便衣官差。
方生见了,干脆也学她弄断铁链、大摇大摆的在路上招摇。
三衙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啥也没说。
这个神出鬼没的“东西”,他们对他的恐惧并不比对方稗稗少。
方稗稗见队伍里艰难行走的另外几人,刚要说话,张烽忙道:
“夫子,咱们还注意些,等走远点,小的再给他们打开镣铐。”
赵虎和毛山也忙点头,说怕万一上头派人来查,大家就都日子不好过了。
方稗稗无奈,只得让方小草等人再忍忍
快中午时,一行人才走了差不多三四里路。
在一个三叉路口,方稗稗意外看到了路边等着的一群村民,也收获了人群扔来的第一个臭鸡蛋。
当然,她接住那臭鸡蛋,并扔回去精准砸中了扔出的中年女人。
女人一声惨叫,捂住流血的眼睛跌倒在地。
方小草走过来轻声道:“她是徐满盈的娘。”
方稗稗也发现了,这群人很多是以前小山坳里的村民,有些不认识的,估计是俆里正婆娘带来的。
她对着那群人大喊:“想落井下石吗?”
“尽管将你们手中的臭鸡蛋、烂菜叶子扔过来。我保证,一样不少的回到你们身上。”
村民刚见识她一只鸡蛋打瞎里正婆娘的眼睛,哪还敢动手。
五十开外的徐里正走过来,对着张烽三人道:
“三位官爷,罪犯当众行凶打伤人,你们不管管吗?”
赵虎哐当拔出腰间佩刀:“无知刁民,你在教我做事?”
俆里正吓得后退两步,结结巴巴:“你、你们……”
“你什么你,再不滚,治你个妨碍公务之罪,还有你们......”
赵虎说着大刀一指,村名们轰然做鸟兽散。
人群散后,方稗稗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程冲。
她回头看方小草一眼,见她满脸冷漠就像不认识一样,遂抬脚走到程冲面前:
“哟,就能来看笑话了,是我下手太轻?”
程冲两眼充血,怒瞪着她:“贱人!”
“啪!”
方稗稗一耳光扇过去。
程冲慢慢将被打偏的头回转。
方稗稗又一耳光打过去,捏捏手指:“别再动了,欺负你这种弱者没意思。”
程冲似乎不信邪,又将脸对准了她。
方稗稗将兰花指抵在他额间。
“大姐,走了。”远处,方小草的声音适时响起。
方稗稗嗤笑一声,放下手道:
“看到了吗,你能活下去,不是因为骨头硬,而是有人在救你。”
“她救了你两次。”
“再作死,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知道吗?”
方稗稗说完就要走,谁知程冲却道:“你在嫉妒。”
方稗稗回头:“你说什么?”
程冲加大了声音:“我说你在嫉妒。”
“你嫉妒小草有人爱,而你,就算爬上别人的床,人家睡了也不要你。”
“你就是个没人要的老女人,心里变态、扭曲、见不得人好,所以要破坏我和小草的感情。”
方稗稗气笑了。
就在她准备送这不怕死的东西去见阎王时,夏侯让走了过来。
“谁说她没人爱、没人要?”
“我爱、我要,求之不得!”
说着,还用一只手搭在方稗稗肩膀上。
虽说这厮是过来救场的,但方稗稗还是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把推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滚粗,本夫子要你救场?”
说完上前一步,捏住程冲脖子,拍拍他的脸道:
“你所说的那些东西,我既不屑、也不在乎,何谈嫉妒?”
“青蛙只能看到井口大的天空,有些东西,说了你也不懂。”
“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大佬的尊严不容践踏!”
方稗稗说完正要用力,手背搭上了另一只手。
看了眼那满是茧子、粗糙的小手,最终转身离去。
夏侯让忙跟上前,心好慌,不知会不会被打。
程冲瞪着面前之人,眼中泪珠滚落:
“方小草,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早晚要杀了你、杀了你们!”
“好,我等着!”
……
一行人继续向前,到达天狼山脚时停下休息。
方小草走到一言不发的方稗稗身旁坐下。
“大姐,对不起。”
方稗稗扭头看她:“你知道吗,你在救一个仇人?”
方小草:“我知道。”
“那你……”
“姐,爹爹死的时候,我才十岁。”方小草打断她。
“娘身体不好,弟弟又小,我不仅要担负起一家人的生活,还要背负着村里人的欺凌、讥讽。
爹死后,娘的心好像也跟着死了,仅剩的一点光和热,都被小牛全部吸走。
姐,实话说,我那段时间是恨你的。
我也恨娘、恨小牛、甚至恨爹爹为什么要为了你这样一个人进山。
我恨死了这人世间。
那些年,是程冲的微笑和善意,让我觉得这个世间还不算太冷。
我在冷水里挣扎,看着他善意伸出来的手,想抓住,又觉得自己不配。
于是就一直在冷水里泡着,看着那只手……
姐姐,三次救命之恩,以报他曾经的另眼相待。
于我、于他,够了!
我对得起曾经那份心动,也对得起他的亲眼,唯一对不起的,是让姐姐担惊受怕了!”
方稗稗将流泪的女孩揽入怀中,给她擦掉眼泪道:
“傻瓜,你只要觉得对得起自己就行。”
“不过是多了个惦记咱姐妹脑袋的人而已,放心,姐无敌、他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