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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稗稗看着九块九从某多多上淘来的葵花宝典,内心激动莫名。
卖家承诺,百分百失传真品,简单易学好上手。
上手即是高手。
她颤抖着打开,第一页,血淋淋的八个大字映入眼帘:“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方稗稗低头看一眼:得天独厚,不用自宫。
拿起卖家赠送的一根针,那针跟上鞋的大鼻针很像,但比它长一截,跟自己食指差不多。
良心卖家啊,赠品都这么真材实料!
一会去打个五星好评,毕竟,还有两元好评返现券不是。
行动派方稗稗话不多说,拿起针就开干:
穿针、引线、甩出、拉回,啊......
扎胸口上了!
公元二千零二十三年,三十岁的成功学大师、经常给各个领域老板、工人、创业者、宝妈们传授成功之道的方稗稗,被一根大鼻针扎倒在自家公寓里。
......
方稗稗是被冻醒的。
睁开眼,映入眼帘是惨白惨白的死人脸天空。
雪花从破了个大洞的屋顶飘落,窗户被风吹得哐当作响,摇摇晃晃的木门嘎吱嘎吱。
方稗稗猛地翻身坐起,大脑一阵眩晕,紧接着陌生的记忆如海浪般席卷而来:
方小稗,十四岁被买入侯府做粗使丫头。
二十岁,爬十五岁的小侯爷君无垢床,成功逆袭为通房丫头。
她二十五岁时,侯爷娶妻长公主之女韶华县主。
方小稗以巫蛊之术诅咒,导致韶华县主走路跌了一跤,被杖责二十大板送到京郊的一所小破庄子里。
捡回一条命的方小稗不思悔改,天天诅咒君侯爷走路摔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拉稀窜死......
然而君无垢不仅没死,还越活越带劲。
方小稗又恨又怒又不甘,最后硬生生将自己折腾得满头白发、未老先衰。
三十岁的女人,佝偻、衰败、丑陋不堪,说是七老八十也不为过。
她在这庄子上一住就是五年多,虽不能回侯府,人却是自由的,且每月初侯府还会派人送粮食来。
直到上个月,送粮人无意间看到那写着侯爷名字和生辰八字的小布偶,回府禀报后,这个月才断了供给。
腊月初八,我佛慈悲、消灾解难,方小稗饿死在腊八粥的满天香气中。
“接盘侠”方稗稗薅了把乱糟糟的白发,叹息一声:“神啊,我葵花宝典都练了,你好歹让我穿一回东方不败嘛!”
“或者,岳不群也行!”
“再不济转个场,白发魔女也比这只会扎小人的白发魔鬼强吧!”
“我只是个教成功学的骗子,用得着这么整蛊吗?”
“别说我只是个骗子,就算是个真神也拯救不了她这操蛋悲催的人生啊!”
方稗稗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老手,再摸摸皱巴巴的老脸,忍不住捶了下胸口:“早知道会遭报应,就少煲点毒鸡汤了!”
随着拳头落下,左胸处一股刺痛传来,她忙拉开破棉袄一看:
好嘛,那根送自己穿越的大鼻针竟然还扎在胸上。
刚才被拳头砸了下,又没入半截,只剩一小截针头露在外面。
她吓得一哆嗦,忙小心翼翼将针拉扯出来。
捏在大拇指与食指间的整根大鼻针变成了红色,而且扭来扭去的,像条吸饱了血的铁线虫。
方稗稗猛地将针扔丢出去。
嗤,那针一下扎进对面墙壁里没了踪迹。
方稗稗赫然跳起,然而七天没吃东西的她头重脚轻,一头栽倒在地。
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就要去寻找那针。
她确定了,这就是个宝贝,卖家果然良心!
意念刚动,大鼻针自动飞回面前,并且有东西从针里“啪嗒”掉落在地。
捡起一看:“葵花宝典?”
“好家伙,你竟然也跟着穿越了!”
只是,它为什么会从一根针里掉出来呢?
谁能告诉我,一根针是怎么装得下一本书的?
方稗稗好奇打量起大鼻针来,从针尖开始,目光到达针鼻处,发现里面竟然有个水桶似的容器。
她捡起葵花宝典对着针鼻一扔,书掉进了水桶里。
“竟然是空间啊,嘿嘿嘿......”
方稗稗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继而又惋惜道:“可惜了,就一水桶大,能干嘛呢?”
“总不至于用来起夜吧?”
“不过,好歹也算是穿越福利,一点安慰了。”
“咕咕,”肚子发出一声嚎叫。
方稗稗下意识压压肚子,同时在心里不停呐喊:“来点吃的吧、来点吃的吧......”
“炸鸡汉堡配薯条,可乐雪碧或奶茶......”
然而奇迹并没有出现,除了那根大鼻针主动缠到她手腕上,像系了条细细的红绳。
“还以为能召唤食物呢,看来是想多了。”
“我方稗稗,终归只是个平凡的穿越者啊!”
眼睛扫了屋中一圈,空空荡荡,连颗老鼠屎都没有。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两声“汪汪”狗叫,接着一条大黄狗冲了进来。
方稗稗的记忆里,狗是对面庄子的,那庄子与此地隔着两亩麦田的距离。
大黄狗三天两头就跑来串门,只因方小稗没少将候府送来的东西扔给它。
一来拿东西撒气,二来,反正下个月还会有。
她从不为明天考虑,也从不囤粮,这就导致了才月初八就把自己活活饿死在节日里。
此刻见大黄狗跑进来,方稗稗眼睛一亮,手腕上的大鼻针“咻”一下射穿了大黄狗喉咙,并且来回穿插几次。
大黄狗压根没想到这个平时无条件供自己吃喝的人会突下毒手。
它眼神逐渐涣散,死得不明所以。
方稗稗蹲下用手合上大黄狗眼皮,好心解释:“她用自己的口粮养你,可以说,饿死有你一半的功劳。”
“现在,你就用自己的血肉回报这具躯体吧。”
“都说,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嗯,可能就是我!”
说着起身在角落里翻出把锈迹斑斑的劈柴刀,将大黄狗拖到院中雪地上开始剥皮。
又在四面漏风的厨房里生起火,用一个豁口的砂锅装了些雪在里面,将狗肉割几块丢进去煮。
没有任何调味料,甚至连盐都没有,又腥又臊,但方稗稗还是汤都不剩一口。
吃饱喝足,将那狗皮卷巴卷巴丢进水桶空间,又将狗肉剁成小块放了进去。
刚好装满,至少够吃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