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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上有座小城,取名平安,城内两大家族,相互间关系密切友好,从而使这小城倒也如其名,在这修真界里远离了纷扰。
一股寒风迎面刮来,嘶——,江尘缩了缩有些发红的小鼻子,小小的身躯裹上臃肿的棉袄,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看起来颇为可爱。
“嘎吱”一声,房屋的门被打开了,走出一名看起来玲珑剔透的小女孩。
睁着一双迷人的大眼睛,仔细观察着周围,不一会儿,发出清脆的笑声。
“江尘,你藏的太明显了。”
女孩儿指了指院内老树上露出的一截衣角,笑意更浓。
见状,江尘索性也不藏了,翻身爬下树干,“以前还能让凝姐姐找很久的,自从这树上的叶子落下大半后,就好难藏。”
平日里费不了多大力气便能从树上爬下来,今天也不知怎么的,“扑通”,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
幸好,这厚实的棉袄起了作用,拍了拍身上的灰,倒也没受什么伤。
而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的白雨凝急忙上前,掏出块手绢,轻柔的擦了擦江尘脸上看起来不是很显眼的灰痕,眼中透着关切。
闻着身前清淡的芳香,江尘渐渐的有些沉醉。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走来了几人打破了这平静的美好,“凝儿,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听着这声音白雨凝小手明显一抖,随后后退几步,脸上带着娇羞,应了声,“知道了,娘。”
……
夕阳下,江尘望着白雨凝离去的背影,看的有些出神。
这平安城最大的两户人家便是白家和江家了。两个家族都属于小型修真家族,其势力范围也只是整个平安城。
有这两个家族在,使得这座城跟普通的凡人城镇不同,多了些修士,也就是凡人所称呼的“仙人”。
其父和蔼的摸了摸江尘的小脑袋,今天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所以便让白兄一家早些回去,虽不知之后会发生什么,但身为筑基期修士,轻易不会有错觉,那股淡淡的杀意让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孩儿他娘,带孩子先回吧。”江铭天淡淡的说道,脸色平静,眉宇间透着股杀机。
一旁的妇人会意,点了点头,带着江尘快步往回走。
妇人走后,江铭天身旁多了几名灰袍男子,“家主!”,几人单膝跪地,恭敬的称呼道。
“查到了吗?”江铭天问道。
身后几人中,一人上前恭声回道:“家主,目前平安城内被一种不知名阵法笼罩,进出受阻,整个平安城已成笼中鸟雀。”
听到此言,江铭天沉思良久,“下去吧,让族内做好防御准备!”
“是!”
一众灰袍人转眼间已消失不见,一阵冷风吹过,枯叶细枝随风舞动,沙尘卷起,抹去了地上众人来时的足痕。
但见不久,一名衣冠整齐文雅的中年文士随风而来,面带些许愁容,仔细一看,正是刚刚离去的白帆。
“白兄,族内一切安排妥当了吧。”江铭天转过身道。
“嗯,这股杀意只笼罩了江府,依我看,那些人,来了!”刚才白帆离去,送回去了妻女,也让其家族做好准备,不过他心里知道,对方的主要目标,怕是江家。
两人简短的的交谈过后,身子掠起,各自奔往江家范围内一处阵法核心处,以两名筑基期修士之力做核心催发,足以挡住比两人高出一个小境界的修士。
天色渐黑,小城街道上,行人所剩无几,似乎此时,都心里颇有预料,不敢在街上肆意逗留。
城外某处地势颇高的土坡上,几十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降临,领头人是一名身材魁梧,背影挺拔,脸上带有几道覆盖大半张脸疤痕的中年男子。
只见他喉结微动,低沉粗犷的声音传出:“弟兄们,今晚江家,一个不留!”
声音带着些许狰狞,听的身后众人个个兴奋莫名,纷纷露出残酷嗜血的表情,一股股暴虐的气息从他们身上传出。
他们本是一伙行走天涯的散修,只能靠抱团取暖求生,不料时来运转,遇到一座隐于山林不被察觉的一座半废弃的小型灵山。
靠着那座半废弃的灵山,加上一些奇遇机缘,成功让领头人在短短几十年间修为突破至金丹期,从而稳固了灵山的占有权,也成了方圆百里赫赫有名的“悍匪”。
领头人随后拿出一颗水晶球,只见水晶球在被拿出后,停留在半空,缓缓变大,从拇指大小变成了约有一个人头般大小。
而其内部也从透明状逐渐有了画面,没过多久,画面清晰,赫然是整个平安城,其上有一个个红点,众人知道,那些红点代表着江家族人。
有了这个水晶球,不会有江家血脉的人逃出!
寒风阵阵吹过,几十道黑影随风飘散,向着前方平安城而去。
一道道破空声接踵而至,江家院子外,数十道黑影凭空出现。
领头中年男子一脚踢开大门,手中长刀刀刃泛着刺骨的寒芒,身影一闪,出现在了正院。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地面上瞬息间泛起一个六角阵法,一个个闪烁着血色的阵法符文快速旋转,形成一道道血色长链。
不过中年男子神色平静,动作丝毫不慢,抬起手中长刀,一股独属于金丹期修士的气息全面爆发,手中原本古朴的长刀发出凌厉的青芒。
平稳的站在原地,一道道青色刀芒呈不同角度向血色长链斩去,金属碰撞声不断,刺耳凌厉。血色长链并没有坚持多久,往往一道刀芒便能斩断十几根长链,这血色长链即便数量众多,但也没撑住几息。
“金丹期!”江铭天瞳孔微缩,他和白帆同为筑基初期,原本想着对方也是筑基期,谁知会来一名金丹期强者,这种级别的强者想单独覆灭整个平安城都不是太难。
想来眼前这一幕也只是对方随手而为,并没出多少力,江铭天心里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今天江家怕是在劫难逃了。
至于寻求外界救援?
他知道,那些人早有准备,以他们的势力不会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这些悍匪也只是那些人的爪牙,这整个平安城被封,怕也是他们的杰作。
深深的叹息一声,眼里泛起些许苦涩,当年的自己,怕是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这如蝼蚁般的金丹期修士所杀吧?
一旁的白帆也是如此,一股深深的绝望感笼罩心头,不过修行多年,哪怕此人根本不可敌,但也没半分退却。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脚下泛起光芒,一个笼罩整个平安城的阵法浮现出来,以两人为中心,天空中凝聚一层层金云。
不到一息,金云内下起密密麻麻的箭雨,箭雨覆盖了整个江家大院,那些正和江氏族人厮杀的黑袍人一个个纷纷运转防御法宝,但效果甚微,密密麻麻的箭雨落下,砸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黑袍人各自惨叫声此起彼伏。
而反观江家人,箭雨落在身上不但无事,还有疗伤作用,若就这样敌我僵持下,江家人倒也能多挺些时间。
“哼!”正院内的领头男子神识见到此幕,一声冷哼下,箭雨下落的势头竟猛的一滞,就连天空上的金云也出现了不稳。
“倒也有些意思!”中年男子顿了顿后又说道:“可惜,你们江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此番挣扎,不过无用功罢了!”
随后,大手一挥,一股强横无比的灵力弥漫四周,方圆数十丈内地面龟裂,石子纷飞,就连远处江铭天和白帆也胸口一闷,整个人被刮起,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丝丝血迹从嘴角流下。
阵法也因二人的移位出现了不稳,再加上中年男子这道浑厚的灵力冲击,最终碰的一声,笼罩整个平安城的防御阵法破碎。
中年男子右手一招,两人被吸入身前,随手一道刀芒挥出,这一次,两个人以比之前还快的速度向后倒退,一路鲜血狂喷不止,连续砸破几面墙壁后倒在地上。
而他们出现的地方正是领头人手下和江家人混战的地方,只不过双方差距悬殊,江家人已被连杀好几人。
“家主!”
“铭天!”
“爹...”
“……”
随着两人狼狈出现,一声声内含惶恐,担忧的呼唤声、尖叫声接连不断。
“聒噪!”
一道如惊雷般的声音传出,只见领头中年男子出现,随手一拍,摧枯拉朽般的将几名声音最大的人拍成血雾。
江铭天身体发出轻微颤抖,不忍看这一幕,“住手,放了他们!”似下了重大决心般,闭上了双眼。
“啧啧,看来你还真有些东西,”中年男子语气轻佻,他没有在一瞬间灭了江家就是因为让他们来此的那方势力曾说过的一个好东西。
他此刻面容看似平淡,内心却火热无比,只有一步步把对方逼到绝境,才能完好无损的拿到那样东西,要不然兔死狐悲下被损坏些边角,那就得不偿失了!
“放了他们,我给你,那些人目标是我,不会在乎其他人的,要不然你什么都得不到!”说着,从其心口缓缓飞出一个发着柔和光亮的小人。
细看下,这小人竟和江铭天长得一模一样,如初生的婴儿大小,浑身大部分地方残缺不堪,一股死气弥漫其上。
“这,这莫非是元婴!江兄,你莫非曾经是元婴期大能!”白帆眼睛瞪大,一脸震惊。
在这小城周围,白帆金丹期修士都见过的少之又少,何况这在金丹期之上的元婴期大神通修士。
“哈哈,果然是残婴,虽残破的毫无生机,但有了这残婴,便相当于帮我打通了一条通往元婴期的路!”
中年男子右手一招,残婴到手,没有丝毫犹豫,拿出一个充满灵气的玉制容器,把元婴放入其中,合上盖子放入储物袋。
江铭天见此一幕,内心一凉,他与元婴的最后一丝联系断了...
原本他可凭此要挟中年男子,让他放了其他人,因为他把自己妻儿的一道气息存入元婴内,妻儿亡,元婴碎。
可此时,那两道气息散了,他与元婴的最后一丝关联也没了,尽管拿出元婴的时候知道有此风险,但还是为了那一线生机甘愿一试。
“哈哈,兄弟们,杀!”
此话一出,白帆苦涩的笑了笑,瘫坐在地,他在之前便被中年男子那一挥之下全身骨骼寸断,气若游丝,要不是其身为筑基期,身体强度已经非人,不然早已陨落。
江铭天也是如此,他的修为跌落到了筑基初期,和金丹期修士差距太大了,此刻已经站不起身了,双拳死死紧握,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指甲早就扎在血肉里,却丝毫不在意。
随着黑袍人不断出手,江家人接连陨落,此时,被人群保护的一名孩童,泪水无声滴落,想要发出声,却发现,在中年男子的气息下,难以出声。
刚才那一拍之下,中年男子随手施展了一个术法,使其令他感觉聒噪的声音不再有。
这名孩童正是江尘,今年也不过年满十岁,小小的他在这一刻脑海一片空白,想出声,却无力,死死的被其母亲护在怀里,泪水如泉涌,点点鲜血溅在了苍白的小脸上,整个人神色恍惚。
一切嘈杂的声音仿佛静止了,平日里看待他如自己亲生孩子般的三叔倒下了,膝下无子无女,前不久才有婚约在身,死前柔和的望着他...
一直跟在他身边负责江尘出行安全的“小侍卫”也倒下了,平日里他淘气时,“小侍卫”没少替他受罚,对待他有的时候,江尘能感觉到,如“小侍卫”小的时候死去的弟弟一样,此刻却身首分离,死前带着紧张和关切望着他...
……
太多太多,一个个平日里不管是亲近的或者是疏远的,此刻纷纷成为地上尸骨的一员,鲜血渐渐汇聚,一些凹进去的地面成了小型血潭,碎骨碎肉遍地散落。
到了最后,母亲也倒下了,死前紧紧护住他,血水溅的江尘满身都是,在不远处,白叔被打昏了过去,或许是他不是江家人吧,那些歹徒并没有直接杀他。
在白帆身旁,江铭天的身体已失去气息,双眼几滴泪水滴落,望着他妻儿的方向。
这一幕幕,深深的刺在了江尘心头,成了永远也无法抹掉的记忆。
母亲的尸体缓缓从江尘瘦小的身体上滑落,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扑通一声,他四肢无力的跪在了母亲身旁。
一抹不易察觉的黑色气息在他皮肤间游走,而此时,一名黑袍男子手中的刀已落下。
整个院子里,除了白帆,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在刀已接近江尘的头颅时,一丝黑色气体从江尘身上流出,缠绕在了刀上,砰的一声,那名黑衣男子直接被刀上的巨力所弹飞。
而此时,整个院子里,一声如修罗般的怒吼传出: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