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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笙歌生平第一次,体验到飙车的速度。原本三十分钟的路程,她只开了二十分钟就到达。将车停在西府名都外,她沉着脸,直接进门。
钟点工尤阿姨打开大门,看到进来的人是季笙歌时,不禁欢喜的迎道:“季小姐,你来了。”
“顾唯深在哪里?”
尤阿姨怔了怔,眼见季笙歌脸色不对劲,立刻指了指楼上,“顾先生还在卧室。”
来不及换鞋,季笙歌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大步跑上楼。她一路气喘吁吁上来,走到卧室门前,伸手按下一串数字。
只不过输入密码后,卧室门并没有打开。
显然卧室里有人,而且里面的人已经将门反锁。
“顾唯深,你开门!”
季笙歌抬手拍了拍门板,气的大叫:“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把门打开!”
啪啪啪!
敲门声震天响,尤阿姨站在楼梯口,伸长脖子往上张望。这种场合是不是应该劝一下,但她也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好贸然多话。
恰在此时,大门再度打开。顾锐迈着大步进来,尤阿姨看到他回来,立刻像是见到救星般跑过来,“顾锐,季小姐和顾先生怎么了?”
“开门!你快点把门打开!”
楼上的拍闷声不绝于耳,顾锐抿唇往楼上扫了眼,眼神微微沉寂下来,“没什么事,阿姨,您去准备早餐吧。”
“真的没事?”尤阿姨不放心的问了句。
顾锐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没事,这里有我盯着,不会有事的。”
这话也有道理,尤阿姨点点头,便不再多说,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顾唯深,你开门,开门啊!”
卧室那扇门死活不开,季笙歌简直就要气炸了。她胸口压抑的怒火不住翻滚,双手用力拍打着门板,掌心很快红肿起来。
咔。
门锁忽然轻轻响了下,紧接着男人将紧闭的卧室门打开。季笙歌咻的抬起脸,定定望着出现在门后的男人,心尖狠狠揪了下。
男人单手插兜,微微垂头站在她的面前。只不过他的脸色透着苍白,下巴长着青色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你……”季笙歌心口堵着的那些话,瞬间都卡在喉咙里。她只觉得眼眶又酸又涩,猛地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刚刚的拍闷声很强烈,顾唯深轻拉过她的掌心,果然看到她的手掌泛起红肿。他蹙眉叹了口气,幽暗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疼不疼?”
他就知道顾锐瞒不住她,只是他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他!
鼻尖一瞬间涌起的酸涩,再难抑制,季笙歌忽然抬起双臂,猛地用力推向面前男人的肩膀。大概因为他突然发力,顾唯深并没有预防,以至于整个人都被她推着向后。
碰!
男人高大的身影跌入柔软的床垫,而季笙歌则动作迅速的撑开双臂,将他牢牢压在身下,不让他动弹。
往常这个姿势都是由男人来做,如今换成季笙歌压在上面,这画面立刻就变得有些不和谐。顾唯深好看的剑眉蹙了下,却见压在他身上的人,眼眶通红,泛着泪光。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生病了?”季笙歌哑着嗓子开口,她不敢说太多的话,生怕一开口眼泪就要落下来。
其实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尤其是这种时候。
顾唯深眼神暗了暗,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心里很不好受。他微微勾了下唇,手指轻落在她的眼角,“别哭。”
眼前的事物渐渐变的模糊,就连男人这张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都看不清楚。季笙歌抬手抹了把眼睛,而后顺势握住他的手,用力攥在掌中。
“顾唯深。”
她轻念着他的名字,开口的声音透着沙哑,却又异常坚定,“这世上有这么多人,而我又等了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找到你,所以你不能放开我的手!”
纵使她如何努力,可眼泪始终都在她眼眶内打转。顾唯深性格的喉结上下滚动起来,因为她的话,心口热热的,酸酸的,各种情绪交错繁杂,无法言说。
“笙歌,如果我……”
“不!”
季笙歌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拼命摇头,“不会的,我们会在一起的,我要永远都和你在一起。”
吧嗒。
有温热的泪滴,落在顾唯深的脸颊。他缓缓抬起手,用指尖将那沾染着她体温的泪水擦拭掉。
随后男人伸出手,将压在身上的季笙歌拥入怀里。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耳听到她的表白。她说,想要永远都和他在一起。
他又何尝不想呢?只是……
顾唯深拥着怀里的人,能够感觉到她发颤的身体。他不自觉裹紧双臂,让她靠在自己最暖的位置。
卧室门外,顾锐听着卧室中那两人的对话,紧蹙的眉头倏然松开。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带着自己的观念去看待季笙歌,也许她从来都不是势力的人,是他错了。
不久,顾唯深牵着季笙歌的手,两人一起下楼。季笙歌眼睛红红的,坐在椅子里时,鼻尖还在微微抽噎。
尤阿姨将早餐一一摆好,看到餐桌气氛过于压抑沉闷,话也不敢多说,又识相的躲回到厨房里去收拾。
餐桌边上,只有顾锐如常伺候。
心口仿佛堵着一块大石头,季笙歌并没觉得饿。只是她不想在顾唯深面前表现出来,便先拿起筷子,低头吃东西。
在她的带动下,顾唯深也很快拿起筷子,小口开吃。他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俊脸瘦了一圈,这会儿下巴上的青色胡茬,更是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
原本应该极为养眼的画面,可落在季笙歌眼中,只让她觉得鼻尖发酸。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个男人有可能离开她。
半响,顾唯深放下手里的筷子,垂眸坐在椅子里。
“怎么不吃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季笙歌紧张的抬起脸,作势就要站起身,“我们去医院吧。”
“不用。”顾唯深拿起餐巾擦擦嘴,轻拍她的手背,“我吃饱了。”
他吃的很少,季笙歌鼻尖再度泛酸,慌张将头低下来。
“顾先生,我有些事要汇报。”顾锐适时上前,恭敬地站在顾唯深身后。
男人侧目朝他看了眼,“上楼来说吧。”
“是。”
男人拉来椅子起身,目光看向身边的人安抚,“你先吃东西,我上去一下。”
“好。”季笙歌乖巧的点头,望着他和顾锐上楼后,嘴角的笑容才收敛起来。
楼上卧室门关上,季笙歌放下筷子,再也没有了食欲。尤阿姨出来收拾东西,见她坐在桌前发呆,“季小姐,你没事吧?”
“阿姨。”季笙歌勉强挤出一抹笑,摇摇头。
尤阿姨见她神情不对,又想着顾唯深脸色也不好,顿时有些担忧,“你和顾先生是不是吵架了?这几天顾唯深脸色一直都不好,每天饭吃的也很少,人都瘦了。”
听到阿姨的话,季笙歌瞬间低下头,努力将眼泪逼回去。原来这两天他一直都在西府名都,因为生病才会不敢见她。可她还在埋怨他,甚至根本就没有关心他!
卧室的门关上后,男人单手插兜走到窗前,声音沙哑,“有什么事?”
顾锐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此时迈步走到男人身后,轻声开口,“顾先生,其实您并没有生病。”
“什么?”顾唯深咻的偏过头,不敢置信的盯着顾锐,“你这话什么意思?”
“您的化验结果并没有血液感染,只是被医生换了化验结果。”
闻言,顾唯深瞬间瞪大眼睛,上前揪住顾锐的衣领,质问道:“顾锐,你知道些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顾锐抬起头,目光直直看着面前的男人,将事情一五一十都说出来。那天虞宛连同医生换掉化验报告的事情,他都已经查清楚。这会儿看到季笙歌的反应和心意,他也无需继续隐瞒下去!
不多时候,男人将卧室门打开,沉着脸走下楼。季笙歌坐在沙发里查资料,看到顾唯深下楼后,立刻起身过来,“你们谈完了吗?”
“嗯,谈完了。”顾唯深牵过她的手,将她拉到沙发里坐下。
茶几上摆着的手机页面,还没来得及关闭。顾唯深低头看了眼,季笙歌刚刚搜索查找的内容,全部都与血液感染有关系。
察觉到顾唯深看来的目光,季笙歌立刻伸手将手机页面退出。
“咳咳。”男人用手背抵着唇角,狠狠咳嗽几声。
“怎么了?”季笙歌将手机丢开,立刻跑去厨房倒了杯水端过来,轻轻喂给身边的人喝下。他的额头还有些热,应该是低烧不退。
季笙歌想起网上查询的资料,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吃药了吗?”她把水杯放下,转眼看向边上的顾锐,“他的药呢?”
“在这里。”顾锐将白色药瓶递过去,将服用剂量如实告知季笙歌。
倒出两粒白色药丸,季笙歌连同水杯一起送到男人面前,“来,先把药吃了,然后我们再去医院。”
“这个病并不是不能治,我们多去几家医院就好,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出国去治。”季笙歌语气坚定地说道。
男人深邃的眼眸动了动,眼底悄然划过一丝精光。他没有接季笙歌递来的药丸和水杯,上半身轻轻靠近沙发里,道:“我不想吃药。”
男人抬起那张憔悴的俊脸,目光直勾勾落向对面的人,道:“笙歌,我也许就快死了,你可以一直陪着我吗?”
“我当然会陪着你!”季笙歌瞬间将手里的药和水杯放下,转而紧紧抱住面前的男人,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
“那就好。”顾唯深顺势抬起手臂,圈住她的腰,薄唇浅勾。
沙发对面的顾锐,此时完全看傻了眼。他不是已经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顾先生了吗?可他怎么还……
顾锐动了动嘴,刚要开口说话,却看到顾唯深朝他射来的警告眼神。那一刻,顾锐只觉得脑袋嗡一声响,后颈瞬间泛起森森寒意。
完蛋了!
他这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跳进顾先生设下的圈套里呀。若是等日后季笙歌知晓事情的真相,那黑锅他是铁定要背上了吧!
因为顾唯深生病,季笙歌向公司请了一周的假期。既然他的病情如此严重,那应该住院治疗才好,只是无论她怎么劝说,顾唯深就是不肯去医院。
“该吃药了。”
季笙歌端着药片和水杯走到床边,顾唯深背靠床头,微微抬起脸,道:“你喂我。”
“哦。”季笙歌试了下水温,确定不烫后才喂给他喝下。
男人的下巴上冒着青色胡茬,季笙歌用手指碰了下,只觉得特别扎人。她转身坐在他的身边,柔声问道:“我帮你刮胡子好不好?”
“好。”
见他应允,季笙歌笑着站起身,走进浴室准备东西。须臾,她拿着剃须刀来到床前,可是男士剃须刀她不会用,只能回想着以往看到顾唯深如何使用的样子。
“这样可以吗?”季笙歌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他。
顾唯深平躺在床上,轻轻合上眼睛,享受着她的特别服侍,“嗯,可以。”
听到他说可以,季笙歌也才松口气,只是手下的动作一直都很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大意。
“我早上又查了很多资料,血液感染真的可以治疗。”季笙歌轻轻转动手中的剃须刀,耐心对身边的男人劝说,“我陪你一起去医院,好不好?”
床上的男人咻的睁开眼睛,望着她满眼的担忧,心中有些不忍。只是他特别享受这样的时光,她可以心不杂念的陪在他身边,还会对他说很多甜蜜的话,甚至主动跟他表白。这样的季笙歌,他实在很不舍得。
“我不想去医院。”顾唯深垂下眸,口气依旧。
这两天她反复劝慰,可顾唯深始终都是这个答案。讳疾忌医,自然是不行的,无论什么病,总要去治疗才能有生机。
只是看着顾唯深那张憔悴的面容,季笙歌又不忍说些重话。她只能耐心下来,慢慢劝他,也想找到他究竟为什么不想去医院治疗的原因?!
半响,季笙歌神情失落的走出卧室。等到她的身影离开后,顾唯深咻的从床上坐起来,星眸微眯。
虽说他的病情虚惊一场,可经过生病这件事,他却想明白一件事。如果他真的要死了,那么临死前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自然是他还没有娶到她!
是的,结婚。
顾唯深剑眉动了动,转而又躺回到床上。他想要和她结婚,让她成为顾太太,让她成为顾唯深的妻子。
只有这样,他和她才能一辈子,永远都不分开。
晚间,虞家别墅灯火通明。今晚封家人到虞家做客,虞夫人与妹妹两人见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佣人们都在进进出出忙碌,准备着今晚的晚餐。虞永正同妹夫坐在偏厅说话,男人们凑在一起,谈论的内容多数都是金融话题,女人们没有兴趣。
封汰不喜欢从商,自然对那些话题也不敢兴趣。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打开电视机,饶有兴味的看看今晚的电视剧。
最近他拍的现代剧正在热播,他的人气不但逐步回升,更是相比之前的热度也是有生无减。
“小汰,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虞夫人笑眯眯看着外甥,心中欢喜不已。
封汰素来寡淡的面容没什么情绪起伏,他只淡淡看了眼,回道:“姨妈,我最近片约很多,没时间想这些事情。”
“拍片固然重要,可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交往个女朋友才是。”虞夫人同自家妹妹对个眼神,两人皆是一笑。
封家只有封汰这一个独子,他的婚姻大事,自然算作封家的头等大事。虽说封家根基在云江市不如虞家,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封家的少奶奶,必然也要出身豪门才行!
“小姨,小汰现在这么红,追他的人肯定很多。”虞宛适时开口,笑着打趣道。
因为她的话,封汰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倒也没有解释。
“那可不行,”封太太抢在儿子面前开了口,道:“我们小汰虽然在娱乐圈,但也只是暂时的。他爸爸说过了,等他拿到影帝,就要回家来子承父业。”
各大豪门家族,俱都需要继承人。封家自然也不会例外,当年封汰进入娱乐圈时,也曾与家中父母吵闹过很多次。后来封汰与父亲协议,等他拿到影帝后便会回到家族,接替父亲的事业。因为这样,封老爷才点头让儿子进入演艺圈。
“小汰,姨妈这里有很多不少的女孩子,有时间你可以见见。”虞夫人拿出不少照片,笑着递到外甥面前。
对面巨大的液晶电视屏幕中,甘佳那张明艳的脸庞出现。今晚这场戏,正是甘佳同封汰的对手戏。
“你真的就这么恨我?”电视屏幕中,甘佳目光含泪,凄凄惨惨盯着面前的封汰,轻轻问道。
沙发中,封汰抬起脸,深邃的目光落向屏幕中那张熟悉的脸庞时,心尖蓦然动了动。这场戏他还记得,当初拍摄的那天,甘佳情绪特别不好,以至于这场戏反反复复拍了有十二条,才终于通过。
虞宛见身边的人半天也没回答,不禁挑眉看过来,却恰好看到封汰直勾勾盯着电视屏幕发呆。他和甘佳的事情,她自然知道,如今那个甘佳自食恶果,身败名裂退出娱乐圈,根本不值得同情。
嗡嗡嗡——
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虞宛看眼号码,并没有接通的意思,“小汰,你现在人气很高,下届影帝很有希望就是你,所以你千万不要再犯傻才是。”
“姐。”封汰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含笑望向身边的人,“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可你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
虞宛硬生生被他怼回来,正欲还嘴,但桌上的手机再度响起来。来电显示还是那个号码,她沉着脸把电话接通,“喂!”
“虞小姐。”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陌生,虞宛瞬间皱眉,“你是谁?”
“您不记得我了吗?”电话那端的女人笑了笑,继而回答:“可我对您一直念念不忘,毕竟来医院破处的女孩子,可是很少见呢。”
握着手机的五指骤然一紧,虞宛蹭的站起身,在众人诧异的目光,快步跑上楼。
眼见女人急匆匆上楼,虞夫人不禁看向封汰,“你们姐弟两在聊什么?”
“没什么。”封汰淡淡笑了笑,转而错开话题。他重新抬眸时,对面电视屏幕中播放的电视剧集,已经结束。
轻轻关上卧室门,虞宛抑制住心底紧张的情绪,沉声道:“对不起,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
“虞小姐,您这样装傻也没什么意义。”
深吸口气,虞宛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呵呵。”电话那端的女人笑了声,“我看过虞小姐的病例,这上面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我就打个电视试试。”
“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
那女人弯起唇,早就算计的开口,“听说虞小姐出身名门,是个千金大小姐。想来你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那件事吧,所以只要给我一笔钱,我就可以闭上嘴巴。”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虞宛沉下脸,压低声音道:“说吧,你要多少钱。”
须臾,虞宛怒气冲冲挂断电话,气的差点把手机摔了!想她堂堂的虞家千金,从小都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如今竟然有人赶来要挟勒索,可她却只能妥协!
这口气,她实在咽下不去,但也无可奈何。
吃过晚饭后,顾唯深就回到卧室,什么动静都没有。因为这几天都住在西府名都,季笙歌便让顾锐把嘿哈带过来。
这会儿嘿哈躺在自己的窝里,正玩的不亦可乎。
季笙歌暗自叹口气,看着嘿哈玩的上蹿下跳的样子,心底好生羡慕。如果人也可以没有烦恼,那该多好。
最近顾唯深情绪始终都很低沉,除去吃饭,他几乎都不离开卧室。曾经桀骜不驯,霸道非常的男人,如今却像个孩子一样变的脆弱敏感。季笙歌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每次看到顾唯深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的模样,都会觉得很心疼。
其实有关他的病情,她这几天已经彻底接受下来。哪怕这个病真的治不了,她也不会再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横竖她都不会离开他!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到底有生的希望,谁也不愿意放弃。季笙歌这两天都在琢磨,他究竟为什么不愿意去治疗?
晚上洗过澡,季笙歌吹干头发走出浴室。靠在床头的男人手里捧着本书,目光专注。如果不是他脸色苍白,他根本就不想生病。
“吃药了吗?”季笙歌笑着坐到他身边。
顾唯深点了点头,“吃过了。”
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温度已经退了,季笙歌撇撇嘴,心想他这两天气温好像都挺正常的,这是不是好现象?
顾唯深合上书本,见她蹙眉没说话,立刻抬手抵着唇角轻咳几声,“咳咳咳。”
“怎么了?怎么了?”季笙歌回过神,紧张的用掌心轻拍他的后背。哎,看起来他的症状还是很严重,需要尽快去住院才行。
卧室中亮着一盏床头灯,光线昏暗。顾唯深躺下后,拉住身边的人,“你陪我一起,好吗?”
“好。”
见他开口,季笙歌立刻掀开被子,顺势在他身边躺下来。最近几日都是如此,无论什么要求,只要顾唯深提出,她立刻就去办。
甚至昨天顾唯深提出,要她给他洗澡,她都红着脸做到了。只不过洗澡的那个过程,季笙歌如今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心跳加速。
他不是生病了吗?不是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他的那方面能力,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啊?
“你在想什么?”
“啊?”
头顶的男人忽然开口,季笙歌尴尬的红了脸,咬着唇不自然的别开脸,“没什么,我没想什么啊。”
她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只觉得耳根都红透了。哎呀,她到底怎么回事?如今顾唯深可是个病人,她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生病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你家里的人?”季笙歌闷声闷气的开口。
顾唯深掌心落在她的肩头轻揉,“不要,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怕他担心。”
这话也有道理,季笙歌沉沉叹口气,心底又是一阵难过。只不过她忍住眼底的泪水,不敢在他面前哭。
后来他们两人又说了很多话,直到说着说着,季笙歌沉沉在他怀里睡着。这几天晚上她都没什么睡觉,几乎整晚都守着自己。
顾唯深感动之余,心中还有着小甜蜜。每天看着季笙歌围绕在他身边照顾,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的样子,他简直兴奋甜蜜的只想继续伪装下去!
翌日早上,顾唯深睁开眼睛后,意外的发觉身边的人没了身影。他咻的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地找寻,可西府名都里外都没看到季笙歌的影子。
这一大清早,她能跑去哪里?
彼时,季笙歌开车回到公寓,心急火燎找出户口簿。她打开皮包,将东西收好后,这才喘口气。她在梦中灵机一动,竟然想到个可以劝顾唯深去医院的办法。
他之所以不愿意去治疗,想来心中还是怕的吧。所以她要给他颗定心丸吃,同时也要告诉他,无论未来结果如何,这辈子她都不会离开他!
不多时候,季笙歌驱车赶回西府名都。她拎着包进去时,恰哈看到顾锐站在门前,“季小姐,你一早去了哪里?顾先生很担心。”
季笙歌偷偷往屋里瞧了眼,随后将顾锐拉到远处,“顾锐,你可以帮我那样顾唯深的东西出来吗?”
“什么东西?”
“户口本。”
户口本?顾锐眯起眼,脑海中有什么念头闪过,瞬间一个激灵。
须臾,顾锐拿着东西,转而交到季笙歌手里,“季小姐,这是你要的东西。”
季笙歌打开看眼,笑眯眯放进皮包里,“谢谢啦。”
随后,她理了理头发,迈步走进客厅。
客厅的窗前,顾唯深正握着手机打电话,看到季笙歌完好无损的回来后,立刻将电话挂断,“你跑去哪里?”
“我回家拿点东西。”季笙歌挽唇,笑眯眯看着眼前的男人,道:“你上去换身衣服吧,等下我们要出去。”
看到季笙歌回来,顾唯深顿时松口气。他转身吩咐尤阿姨将早餐端上桌,然后牵过她的手,握在掌心,“有什么事吗?”
“我们要去民政局。”
顾唯深往前的步子一下子顿住,满脸诧异的朝她看过来,“去民政局做什么?”
面前的男人眉目清隽,五官镌刻。季笙歌盯着他的脸,忍不住轻轻弯起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爱上这个男人的呢?
也许,从她在虞宛的生日宴上落水的那刻?亦或是,从他十里红妆,为她倾尽所有的那刻?
季笙歌自己也不知道,但她清楚,她早已爱上了这个男人。既然爱了,那就是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变。
“你看,今天的天气多好。”季笙歌伸手朝窗外指了指,嘴角的笑容浅浅,“所以顾唯深,我们结婚吧。”
闻言,顾唯深幽暗的眸子,瞬间腾起一片亮色。他努力压制心底的激动之情,可还是无法控制整颗心的悸动。
我们结婚吧,多么美好的一句话。
站在边上的顾锐,听着他们两人的谈话,那张素来不变的冰山脸,渐渐龟裂。完了,看起来距离他背锅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题外话------
亲妈:顾先生,你这样骗你媳妇儿,真的好吗?
顾先生:不怕,为了娶到老婆,我愿意做任何事。更何况,还有顾锐背锅呢。
顾锐:……(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