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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浴室氤氲起一片水雾,季笙歌站在花洒下,任由强劲的水流从头顶冲刷下来,恰到好处的水温逐渐熨暖四肢,将冻僵的身体恢复到正常的体温。
拉开浴房的玻璃门,季笙歌洗好澡出来,这里没有多余的衣物,她只好用白色浴巾将自己包裹起来。
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她站在镜子前,望着自己被热气蒸腾发红的双颊,心跳的速度跟着加快。
拿起边上的吹风机,她特别仔细的吹着头发,然后将每一根发丝都梳理整齐,可最终还是要结束,她使出全力磨蹭时间,也依旧盼不到天亮。
深吸口气,季笙歌站在镜前平静几分钟。随后她转过身,打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卧室中亮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暖色。她出来时,第一眼并没看到那个男人。
抬起的视线沿着卧室四周搜寻,最终定格在开启的阳台门前。白色纱帘被寒风吹起,透过开敞的玻璃门,季笙歌见到阳台边沿落满一层雪白。
窗外的雪花还在飘落,比起刚刚似乎又大了些。她不敢走过去,便转身坐在床边。
落地窗外的男人倚在扶栏前,他手中夹着烟,忽明忽暗的红色火星在他指间闪烁。季笙歌不敢一直盯着他,透过玻璃门渗入的寒气让她缩起肩膀。
对于这间卧室,季笙歌并不算太陌生。之前她曾在这里住过一晚,只可惜那时的她,绝不曾想到,她竟然还会回来。
染着火星的烟蒂被弹入雪地,很快便覆灭。男人偏过头看眼坐在床边的人影,抬起双腿走进来。
几乎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季笙歌就把头低下去。她眼睛盯着脚尖,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男人裹着寒气的高大身影逼近,随后他微凉的手指便落在她的发丝间。
“你洗了很久。”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季笙歌抿着唇,只觉得耳边响起的心跳声很乱。
“怕我?”
季笙歌豁然抬起脸,微微发红的脸颊恰好落入顾唯深眼中。她身上的浴巾只能裹住重要部位,裸露的肩头莹白如玉,肌肤吹弹可破。
顾唯深视线轻移,沿着她胸前的起伏往下,那两条修长匀称的美腿白到晃眼。他深吸口气,喉间不自觉滚动了下。这女人天生一副媚骨,哪怕她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却也有种令男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橘暖色的灯光投映到墙边一角,顾唯深缓缓弯下腰,蹲在她的面前,“我上次的技术不好吗?”
季笙歌脸颊腾的一红。她咬紧下唇,微抬的视线落向男人身上的黑色真丝睡衣,“我……没有。”
“呵呵。”
顾唯深勾了勾唇,好像回忆起什么,语气中染上一丝遗憾,“其实那天晚上很多片段我都忘记了,你还记得吗?”
对于那晚的记忆,她都是刻意不去回想,那是她的第一次,没有女人会不在意。
腰间突然落下一双大手,季笙歌还没回过神,整个人便被压入柔软的大床。她后背抵着床垫,扬起的视线中映出一张好看的男人的脸。
这个男人的五官,无论从哪种角度观看都堪称精致。唯一的不同,今晚他没有被人下药,那双黑沉的眼睛亮的让她心慌。
“三少。”
季笙歌卯足很大的勇气才能开口,可即使做足心里准备,身体依旧不收控制。此刻的她,全身都在发抖。
顾唯深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那天晚上留在他脑海中的记忆模糊,他一点点俯下脸,薄唇贴向她的耳蜗,“说。”
男人灼热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季笙歌觉得心跳又开始加速,思维运转的速度都变的迟缓,“我怕疼。”
“最疼的那晚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顾唯深声音很低,说话时薄唇紧贴在她的耳边。他想起那天早上,那条床单中留下的红色印记,不禁弯起唇。
季笙歌似乎还要开口,但顾唯深已然不给她机会。他一把抽走她裹在身上的浴巾,顿时倒吸口气。
她的身材比例完美搭配,该大的地方大的令人喷血。该瘦的地方,他双手都能掐住她的腰,凹凸有致、前凸后翘、不盈一握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她。
极致的身段还偏要搭配一张绝色容颜,顾唯深额头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女人天生就是来克他们这些男人的吧。
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顾唯深就知道她是个妖精,还是祸国殃民的那种。可他不信邪,他就不信这妖精,他不能降服?!
坦诚相对的那刻,季笙歌紧紧闭上眼睛,心口莫名有些酸涩。那种感觉很奇怪,似乎是委屈,又似乎是害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但胸口压抑的感觉差点令她控制不住,伸出手推开身上的男人。
察觉到她的不用心,顾唯深眉头轻蹙。他伸手扳住季笙歌的下巴,迫使她望向自己。
四目对望,季笙歌黑眸中倒映着他的脸庞,“你在想什么?”
这种时候,季笙歌哪里敢回答。她猛地抬起手臂,绕过顾唯深的肩膀,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主动贴上他的唇。
虽然她的动作生涩,看似无心的撩拨,落在男人心间就是火种。
顾唯深一把扯过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他低下头,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火热的吻狠狠落在她的唇角。
女人柔若无骨的腰肢被抬起,季笙歌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害怕的缩起肩膀,却被男人伸来的掌心按住。
身体的痛再次袭来,她紧咬着牙,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慢慢渗出冷汗。
意识逐渐昏沉的时候,季笙歌沮丧的发觉,原来这种事,做一次和做两次没有分别,一样都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
“三少,我好歹是个新手,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半场都没到,你休息什么?”
“……”
窗外的天空渐渐泛起白色,季笙歌强撑的精神几乎用到头了。她真的很想问问这个男人,他口中的半场究竟是多久?
若他的半场时间以天作为单位,她瞬间感觉生无可恋。
天色将亮时,季笙歌终于昏昏沉沉睡过去。她疲惫的闭上眼睛,一把扯过被子蒙住脸,累的简直可以睡到天荒地老。
可惜身边的男人并没消停多久,很快她又被人从睡梦中折磨醒了。
“唔!”
季笙歌两条手臂酸的抬不起来,只能用力拉紧身上的被单护住,“我想睡觉,你不困吗?”
一把将她拽到身下,顾唯深薄唇微扬,“你的时间,不是用来睡觉的。”
“三少——”
晨光落在她仰起的脸颊,将她肌肤下泛青的血管照的透明。顾唯深俯下脸,下巴轻蹭她的肩膀,“夜夜笙歌,你不能辜负这个名字。”
噗!
这话可以如此理解吗?
男人显然没打算给她过多的时间去理解,季笙歌觉得自己被人拆开后又重装起来,如此反复,来来回回不知道多久,那个精力和体力同样旺盛的男人,终于把她放了。
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疼。季笙歌洗澡的时候,仿佛经受一场酷刑。她两条胳膊只要稍稍抬高,便会发抖。腰更是酸的站不住,还有两条白嫩嫩的长腿,上面留下不少青紫的指印,更要命的是,她的腿根发酸,想要走路完全使不出力气。
洗个澡,差点晕倒在浴室。身体仅存的力量就要耗尽,她艰难的将昨晚的衣服穿好,白着脸走出来。
从昨天到今早,她什么东西都没吃。身体没有得到补充,运动值倒是只增不减。
卧室门打开,进来的男人穿戴整齐,他径直过来,眼见季笙歌坐在床边,眼睛盯着某个地方发呆。
“意犹未尽?”
耳边拂过一阵热气,季笙歌惊讶的偏过头,脸颊恰好蹭到男人的唇。
她迅速低下头,眼底那抹异样情绪,很快被压制下去,“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是你太专心。”顾唯深上身穿件白色衬衫,目光落在她的头顶,“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季笙歌下意识往边上挪了下,想要拉开和他的距离,“三少,环锦所有的影院都没什么排片了,你看……”
“这么快就和我谈条件?”
“不是。”
顾唯深侧目朝她看了眼,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环锦还想一点损失没有吗?”
“如果只是这些损失,环锦当然可以承受。”季笙歌视线抬高,定定望向他的眼睛,“我知道甘佳的做法很不对,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是环锦的艺人,出了事情环锦自然也要承担后果。不过环锦可以承担多少,三少心里应该清楚。”
“所以呢?”顾唯深盯着她问。
季笙歌抿起唇,道:“我说过,我是三少的女人,我用我自己来求三少,这次能不能帮我保住环锦,保住甘佳?”
“甘佳就是一只白眼狼,你就不怕今天保住她,有朝一日她反咬环锦一口?”
深吸口气,季笙歌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里盈满水光,“怕有什么用?如果她势必要红,那我只能让她在我手里红起来。这样,她就只能是环锦的白眼狼。”
“呵呵。”
顾唯深蓦然一笑,俯下身在她嘴角亲了下,“那你会不会是我身边的白眼狼?”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住,季笙歌忍住心跳,望向他的眼睛,“如果我是,三少会不会怕?”
顾唯深眯了眯眼,锐利视线沿着她的脸颊一寸寸往下,最终定格在她的胸前,“白眼狼我见得多了,但是这么美艳的白眼狼倒是第一次见,我倒是不介意养一养。”
他的眼眸深邃幽暗,季笙歌扯了扯嘴角,“那三少可以放心,我肯定不会是白眼狼,也不会让你白养。”
顾唯深眉眼微蹙,道:“那你知道,如果保住环锦,俪星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闻言,季笙歌眼神一暗,随后点头,“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封汰要被雪藏。”
“哼!”顾唯深冷哼声。
长长的叹了口气,季笙歌目光微抬,“三少,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可俪星除去封汰以外还有很多好的艺人,但环锦现在真的没人可用。甘佳是我带出来的,她毁了,俪星也就毁了。”
“俪星毁不毁,跟我没关系。”顾唯深看向面前的人,嘴角微沉,“你爸对你,不是不好吗?你需要为了他这么卖力?”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落在季笙歌嘴角,道:“既然你跟着我,那就不需要再去为俪星做什么了。”
男人眼底有抹绝对的自信,季笙歌摇摇头,嘴角微弯,“环锦是季家的根本,如同俪星是顾家的根基,若有一日,俪星有危机,三少也必然会不顾一切,全力保住它的,对吗?”
顾唯深怔了怔,望着她的眸色渐深,“那我俪星的损失,谁来补偿?”
“俪星的损失有环锦来补偿,这次的事情造成多少费用,全部都由环锦来出。”季笙歌面色平静,那双清澈眼眸一片水光。
她忽然站起身,仰头盯着面前男人的眼睛,“至于三少的损失,由我来补偿。”
“你是心甘情愿么?”
男人手指轻捻她的发丝,季笙歌坚定的点头,“我是。”
这几天压在他的心中的那些火气,全都因为她这句话而散去。顾唯深淡淡一笑,拇指在她嘴角轻压,“你说,如果我答应了,有一天会不会后悔?”
“不会。”季笙歌回答的肯定。
这女人胆子倒是挺大,罢了吧。封汰的事情闹到今天,哪怕他追究环锦到底也不能挽回什么。说到底,还是封汰自己不听话,如果他能改改脾气,何至于出现今天的一切?
顾唯深眉眼间的神情变的深刻起来,与其日后多留一个敌人,不如今天就给她一个面子。她弯起唇,将话题转过去,“肚子饿吗?”
季笙歌见到他紧蹙的眉头松开,终于松口气,“快要饿死了。”
顺势拉起她的手腕,顾唯深直接带她往楼下走。下楼梯的时候,季笙歌双腿发抖,差点重心不稳栽下去。
一把圈住她的腰,顾唯深轻松将她拥入怀里。他微微低下头,薄唇紧贴她的耳边,“这么容易就腿软,不及格。”
餐桌上已经摆满丰盛的早餐,季笙歌见到站在桌前的顾锐,脸色瞬间大变,“他,他一直都在这里?”
顾锐瞥眼满脸震惊的季笙歌,沉声道:“我住在这里。”
汗!
季笙歌脸颊瞬间飘红,不自觉看向身边的男人。顾唯深自然明白她脸红什么,昨天晚上她叫的声音可是不小。
“放心吧,顾锐住在后院的房间。”顾唯深薄唇勾了勾,朝她眨眨眼,“而且这套房子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
这些话说的如此直白,季笙歌简直羞愤难当,脸红的都要烧起来。
顾锐面无表情的拉开椅子,顾唯深坐下后,掌心在季笙歌翘起的屁屁上拍了下,“不说肚子饿,还站着干什么。”
“哦。”
季笙歌忍住弹跳起来的反应,低头坐下后,心头还在起伏。早餐的香气很快飘散开,肚子咕噜噜叫起来,她顾不上矜持有礼,端起一杯牛奶,咕咚咕咚喝掉半杯。尝到食物的味道,她终于长长松口气。
饿死她了!
一片吐司,两个煎蛋,三根香肠。季笙歌完全不去理会顾锐惊讶的眼神,她只管把肚子填饱。
顾唯深双手搭在桌边,眼见她鼓着腮帮子不停咀嚼,心想这是有多饿啊?不过按照他的运动量来计算,她倒也应该多吃点。
有食物下肚,那种要晕倒的感觉逐渐好转。季笙歌端着玻璃杯,准备把剩下的半杯牛奶也干掉。
白色的牛奶泡沫沾到嘴角,季笙歌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纯粹无意识的小动作,落在顾唯深眼中,顷刻间使他皱起眉。
怎么办,他又想上楼了!
抽出餐巾丢在桌上,顾唯深站起身,单手撑住她的椅背,“吃饱了吗?”
“饱了。”
男人点点头,“那就上楼吧。”
季笙歌倒吸口气,下意识瞥眼边上的顾锐,脸色微红,“三少,差不多可以了吧。”
椅子被他拉开,季笙歌本能扭动着肩膀挣扎,“我,我还要去公司。”
“去什么公司?”顾唯深眼眸轻眯,“你刚不是还说,我的损失你来补偿吗?”
“……”
完了,她这是给自己画个圈,等自己往下跳呢。
桌上的两部手机同时响起,顾唯深看眼号码,脸色微变。季笙歌看到他的神情变化,心头跟着一跳,顺手也将电话接通。
不多时候,他们两人同时走出别墅门,顾锐已经把车开出来。
黑色轿车开出西府名都,一路急速赶往市中心医院。
清晨,医院大厅亮着白炽灯,男人身上的烟灰色羊绒大衣,簇新挺括,恰好勾勒出他有型的背影。
季笙歌站在他的身后,目光落向他紧绷的侧脸时,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加快几分。
“三少,人在二楼。”顾锐放下手机,顾唯深抿唇跨上台阶。
抢救室门前,亮着红灯。季笙歌上来时,第一眼便看到倚在墙边的封汰。他穿着白色毛衣,深蓝色牛仔裤,垂头依靠墙壁,一动不动。
坐在长凳中的助理哭着跑过来,吓得还在发抖,“季姐!”
“怎么回事?”季笙歌沉下脸。
助理抹了把眼泪,怯生生看向那边的封汰,“我和佳佳刚进电梯,汰哥就冲进来了。然后他把佳佳推到地上,佳佳她,她……”
季笙歌下意识看眼身边的男人,顾唯深眉眼间透着一股厉色,“接着说。”
似乎被男人这三个字震慑到,助理顿时红了眼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佳佳流了好多血。”
季笙歌咻的望向封汰,果然见到他的白色毛衣被血迹染红一片。她下意识握住双手,心底某个地方不安的跳动起来。
啪!
抢救室的大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封汰一个健步跑上前,抓住医生的肩膀,“医生,她怎么样?”
“人没事,不过孩子没有保住。”
孩子?!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哪怕顾唯深都因为这突来的意外蹙起眉。他瞬间抿起唇,眼底的神情一下子变的阴霾。
“病人还年轻,好好修养,身体不会有大碍。”医生拍拍封汰的肩膀,转身离开。
封汰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人忽然倒在地上,呼吸瞬间急促。
“封少爷!”顾锐迅速上前,将倒地的封汰扶坐起来。
封汰面色铁青,口唇呈现出紫色,他大口喘息,但整个人却还是因为呼吸困难,开始冷汗淋漓,甚至发抖。
猛然见到封汰此时的样子,季笙歌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往前走过去,想要帮忙,但又无从下手,“他怎么了?”
“他有哮喘。”
顾唯深弯下腰,蹲在封汰身前,抬起一只手撑开他的肩膀,让封汰整个人能够倚靠在他的前胸。
眼见情形不对,顾锐马上起身去找医生。
“小汰,别紧张。”顾唯深左手轻拍他的后背,右手伸到他的裤子口袋内,“你的药在哪里?”
幸好很快从他口袋里摸到一个气雾剂,顾唯深打开瓶塞后,立即插入到封汰的口中,“放松,没事了,没事了。”
大概十几秒后,封汰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顾唯深将气雾剂取下来,看到他发青的脸色已有好转,“感觉怎么样?”
男人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封汰缓缓抬起脸,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姐夫……”
两年前,签下封汰的那天,他高兴地像个孩子。那张朝气冷冽的容颜,使得顾唯深一眼便能确定,他未来一定能红。可此时此刻,倒在他面前的男子,面容憔悴,那双明亮的眼眸黯淡无光。
顾唯深环住封汰的肩膀,将他圈入怀中安抚,“放心吧,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不远处,季笙歌清楚听到封汰那声姐夫,又看到顾唯深冷峻的神情,不禁垂下脸。原来封汰有哮喘病,难怪他会有服药的习惯。
医生很快赶过来,封汰被推进急诊室检查。顾唯深脸色很难看,顾锐不得不打电话通知封汰的家人。
不久,走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虞宛急匆匆的身影朝这边跑过来,“三哥,小汰怎么样?”
“还在里面检查。”
猛然见到站在顾唯深身边的季笙歌时,虞宛脸色霎时阴沉,“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助理办好住院手续回来,季笙歌敛下眉,轻声道:“我去看看甘佳。”
“嗯。”
身边的男人应了声,季笙歌并没搭理虞宛,直接转身离开。
他们两人的对话虽然简单,但虞宛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一丝异样。她正要上前质问,急诊室的门已经推开。
“小汰!”
虞宛大步上前,眼见封汰被护士推出来,“医生,我弟弟情况怎么样?”
“病人的混合性哮喘发作,目前情况不稳定,需要住院观察。”
“小汰,你怎么样?姐姐来看你了。”
前几天封汰还好好地,转眼间人就变成这样。虞宛紧紧咬着下唇,眼眶内一片水雾,她和姨妈家的弟弟自幼亲和,两人的姐弟感情好比亲生。
顾唯深上前一步,说道:“先送他进病房吧。”
护士将封汰送入VIP病房,顾唯深吩咐,要派人守在医院,绝对禁止任何娱记混入。
关上病房门,顾锐亲自打电话安排人员。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他挑选出一些亲信,安排在医院病房周围守护。
“三哥,你一定要为小汰讨回公道。”
虞宛站在病床前,眼睁睁看着封汰苍白的面容,声音哽咽,“季笙歌和那个甘佳,都要狠狠整治才行!”
“你为什么总是和季笙歌过不去?”顾唯深声线极低,虞宛立刻看向他,“不是我和她过不去,是她做事太卑鄙,竟然为炒作自己的艺人,如此不择手段!”
“证据呢?”顾唯深双手插兜,斜晲着她,“你口口声声说她指使甘佳,有什么证据,拿出来我看看。”
“我……”
虞宛语塞,“三哥,这种事还需要证据吗?小汰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分明就是甘佳想要借机炒作,想要出头而已!”
顾唯深看眼她,沉下脸说道:“知道封汰为什么犯病吗?”
“还不是被她们害的!”
“甘佳流产了。”
“流产?!”虞宛简直不敢相信。
医生给封汰注射过安眠类的药物,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顾唯深脸色冷然,“我早就告诉过他,这两年内不许传绯闻,可他却敢背着我搞女人,现在被人抓到把柄,不是他给人家的机会吗?”
“三哥!”
虞宛抿起唇,声音哽咽起来,“小汰虽然在演艺圈,可他的性格很单纯。甘佳故意利用他炒作自己,这是傻子都能明白的事情!”
呵呵。
这一点顾唯深自然明白,但如今她和封汰之间又牵扯出个孩子的问题。这笔糊涂账要怎么算?更何况封汰并非没有错,如果不是他行为过激,又怎么能被甘佳利用?
“你弟弟什么样的脾气,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顾唯深眉眼深沉,道:“我已经安排了人看着他,可他竟然把人给我打晕,又惹出今天的事情!如果被人拍到甘佳流产,他这辈子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想到此,虞宛神情都变的紧张起来。她双手紧扣在一起,声音跟着低下来,“那要怎么办?”
“这是俪星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虞小姐不用参与。”
“你要怎么处理?”虞宛眯了眯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三哥,昨晚你和她,你们在一起是吗?”
“呵呵。”
顾唯深耸耸肩,望向虞宛的眼神内敛而平静,“既然你都清楚答案,为什么还要问我呢?你想证明什么?”
“虞宛你听着,从今天开始,别找她麻烦。”顾唯深轮廓分明的五官染上几丝寒意,“我的女人,我护着。”
“……”
心尖狠狠一紧,虞宛紧咬着唇。
推开病房门,室内光线很暗。窗外的天还没亮,季笙歌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前,甘佳已经睁开眼睛。
“我……”
甘佳开口的声音沙哑,季笙歌望着她苍白的脸颊,眼神一暗,“你的孩子没了。”
白色棉被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甘佳努力压制起伏的情绪。其实在她看到那些血之后,便已经意识到什么。
“这样做,值得吗?”用一个无辜的生命作为代价。
病房中的加湿器喷出白色烟雾,甘佳仰头盯着天花板的某个点,道:“这个孩子是个意外,它本来也不应该存在。”
话已至此,似乎没有再多说的必要。季笙歌点了点头,“明天我派人送来一份新的合约,未来五年之内,你会成为环锦力捧的艺人。但合约要求你在这五年之内,必须留在环锦,不能离开!”
五年?这意味着,她最好的时光都要留在环锦。
甘佳惊讶的转过脸,季笙歌看到她眼底的震惊,淡淡一笑,“不同意?”
“同意。”
“明天你签好合同,我会派律师过来帮你去警局销案,这件事到此为止。”季笙歌神情内敛,“今天的事情,只有我们在场的几人知道,我会让人封锁消息。我不管你和封汰之间有过什么,但从今以后,你的一言一行都必须执行公司的命令。”
“好。”
对于她的回答,季笙歌早有预料,只是有一件事她没有想通,“你怎么能断定,我可以保住你?”
昨晚一夜大雪,今早树梢裹满银装。甘佳长舒口气,笑道:“我第一次发现不对劲,是看到你从俪星的顶楼下来。那时候我并没有把你和三少联系到一起。直到后来封汰针对你被三少惩罚,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季姐的靠山就是三少。”
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竟然能有这样的城府和手段,季笙歌不得不承认,甘佳果然不同于一般人。
“这几天会有人照顾你,直到你身体康复出院。”季笙歌拿起皮包,转身往外走。
“季姐。”
身后的人突然开口,季笙歌听到她的声音似乎含着一丝颤抖,“他在哪里?”
“听说你流产以后,他的哮喘病发作,人在楼上VIP病房。”季笙歌背对着她,眼神微闪,“解铃还须系铃人,对于封汰,你还差他一个交代。”
话落,她打开病房门,大步离开。
病房门关上后,室内重新恢复幽静。甘佳慢慢将手贴向平坦的小腹,掌心下熨帖的肌肤,此时泛着一片寒意。
那冰冰冷冷的温度,令她心尖紧缩。
医院门前,季笙歌跨下台阶,直接坐进顾锐的车里。眼见那辆黑色轿车开出医院大门,虞宛脸色阴霾的吩咐司机,“跟上。”
“是,小姐。”
车子开回西府名都,顾锐透过后视镜,发觉一路跟在后面的白色轿车,依旧紧追不放。
季笙歌走下车时,别墅门前刚好有辆白色车子停下。顾锐蹙起眉,沉声道:“季小姐,你先进去。”
“虞小姐都追来了,我不要和她见一面吗?”
“三少吩咐过,让季小姐好好休息。”
顾锐打开门,季笙歌瞥眼他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只好拎着包进去。
反手将门关上,顾锐抿唇站在大门前,看到虞宛气哼哼冲过来。
“让我进去!”
“虞小姐,三少这会儿没在。”
“我不找三哥,我要找那个女人!”
眼睁睁见到季笙歌进入西府名都,虞宛简直都要气炸。这套房子是顾唯深最偏爱的一套,平时根本没有外人可以进来。
“顾锐,你让开,让我进去。”
顾锐身形高大,他挡在门前好像一堵结实的人墙。虞宛那点力气,自然不能令他移动分毫。她越是不能如愿,心中怒火越是翻滚。
“好啊顾锐,现在连你都帮着外人欺负我了,是吗?”
“当然不是。”
顾锐一下子松开手,但人还是挡在门前,“虞小姐,你知道三少的脾气,越是硬来,三少越会生虞小姐的气!”
客厅的落地窗前,季笙歌光着脚站在窗帘后面。玻璃窗半开,他们站在门前所说的话,她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啧啧啧。
这个顾锐,平时对她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一张冰山脸能够冻死人。但他现在对着这位虞小姐倒是滔滔不绝,那张嘴巴厉害的不行!
“我咽不下这口气!”虞宛一张俏脸染满嫉妒,她仰起脸,目光穿过那扇落地窗,落向纱帘后面的那抹身影,“顾锐,三哥究竟看上她哪里?”
明明这个季笙歌,既没有出身,又没有背景,样样都不如她。
顾锐绕绕头,显然被这个问题难住。对于男女之事,他压根不懂啊。
“虞小姐,这个……”顾锐脸色微微发红,神情有些窘迫。
虞宛拎着皮包站在大门前,眼见隔着一道门,偏偏就进不去,“这套房子,还是当初我给三哥选的。”
听到她的话,顾锐眼神一动,声音跟着柔和下来,“虞小姐,你先回去。三少还在为封少爷的事情烦心,如果闹起来,对你没有好处。”
落地窗前,季笙歌抬手将窗户关上,抿唇走到沙发边坐下,不想再听。
不久,别墅外面有汽车引擎远去的声音。季笙歌蜷起双脚,缩进那张毛茸茸的皮毛坐垫里。昨晚她几乎没睡,这会儿腰酸背痛,全身上下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
顾锐似乎并没有进来,她往后倒进沙发里,眼睛酸的睁不开,强撑的那口气松懈掉,人很快就睡着。
司机将车停下后,虞宛一路哭着跑进门。
“爸爸!”
虞森正在和父亲说话,突然被小妹打断,“我不要嫁到顾家了!”
女儿没头没脑的话,惹恼虞永正,他蹙起眉,脸色微沉,“小宛,你年纪也不小了,这种话怎么好胡说。”
“我没有胡说!”虞宛脸色涨红,胸口因为怒火不住的起伏,“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为什么非要嫁到顾家去?爸爸,我不要!”
“住口。”虞永正沉下脸,虞夫人立刻起身护住女儿,“小宛,你这是怎么了?”
“妈妈,顾唯深欺负我!”
虞森过去轻拍小妹的肩头,又示意母亲把她拉走。稍后,虞夫人带着女儿上了楼。
“小宛和唯深吵架了吗?”虞永正目光询问长子。
虞森笑了笑,道:“大概因为小汰的事情闹点不愉快,小妹的脾气也是任性了些。”
长子几句话遮掩过去,虞永正并没在多问。
三楼卧室,虞宛抱着纸巾坐在床中央,委屈的抹眼泪,“妈妈,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虞夫人只有虞宛一个宝贝女儿,自幼对她宠爱有加。这会儿看到女儿哭的眼睛都红了,虞夫人自然心疼不已。她抽出张纸巾给女儿擦擦脸,声音温柔,“告诉妈妈,到底怎么回事?”
虞宛吸吸鼻子,终于把最近受的委屈一股脑告诉虞夫人。听完她的话,虞夫人淡淡一笑,“妈妈问你,你真的能放下顾唯深吗?”
“我……”
虞宛嚣张的气焰,似乎一下子触碰到什么,顿时说不出话来。
都说知女莫若母,虞夫人见到女儿的神情,心中便已明了。她幽幽叹口气,抬手揉揉虞宛的小脸,道:“小宛,男人的心不是这么抓住的。”
虞宛茫然的抬起脸,紧紧盯着虞夫人,“那要怎么抓住?”
微微弯起唇,虞夫人一把握住女儿的手,笑道:“别说咱们家和顾家门第相当,单说你和顾唯深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那也比别人来的要深厚。顾家老爷子一直想要两家联姻,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了,顾唯深在顾家最讨顾老爷子欢心,将来这顾家的三少奶奶必然受宠。按照我们两家的情分,那三少奶奶的位置,自然是你的。”
母亲的话,一点点安抚下虞宛心中的怒意。她撅起嘴巴,神色好转不少,“可是三哥对那个女人……”
“顾家的男人们都风流,”虞夫人瞥眼女儿,循循善诱,“三少还年轻,正是禁不住诱惑的时候,外面那些女人又存心勾引,他把持不住也是正常。你不要和他闹,更不能这么任性,知道吗?”
虞宛紧紧咬着唇,心底某处阵阵泛酸。其实她知道,爸爸在外面偶尔应酬的时候,也会有女人。这些年妈妈就是这样隐忍下来的吗?
“妈妈。”虞宛鼻尖一酸,伸手抱住虞夫人,倒在她的怀中,“我真的很爱他。”
虞夫人笑了笑,掌心在她肩头轻拍,“那你就记住妈妈的话,那个女人家世身份都与咱们家相差一大截,三少对她不会认真的。”
也许妈妈说的对,最近是她过于任性。以前这么多年,顾唯深从没给她难堪过,每次她任性胡闹,他也都会顾及她的面子。若是因为一个季笙歌,把他们十几年的情分闹僵了,太不值得!
护士进来病房,把甘佳手背上的输液针头拔掉,又测量过体温后,才端着托盘离开。
助理端来一杯温水,喂甘佳喝了几口,“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甘佳脸色还有些苍白。
今早发生的那一幕,助理显然吓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同时也清楚,闭紧嘴巴最重要。
“我肚子有点饿。”
“想吃什么?”
“粥。”
拿起钱包,助理拉开病房门出去。不久,甘佳披上一件外套,穿鞋下床后,直接来到医院五楼。
最里面的VIP病房门前,有人守护,甘佳迈步过去。
“请你离开。”
穿着西装的保镖挡在门前,甘佳踮起脚尖,透过病房的窗口看眼,似乎看到封汰已经坐在床上。
“我想见见他。”
保镖们不为所动,冷着脸将她推开,“三少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甘佳身体还很虚,差点被保镖推倒。她眼见这样行不通,转身拿出手机,准备给季笙歌打个电话。
“让她进来。”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甘佳猛地偏过头。封汰穿着病号服站在门内,朝门前的保镖看过去,“我可以亲自给三少打电话。”
保镖们似乎犹豫了下,然后才同意甘佳进去。
病房内宽敞整洁,中间摆放的那张白色病床上,封汰神色静默的靠着床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甘佳垂下脸。告诉他什么?孩子吗?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她自己也并不知道。
“一个无辜的生命,也能成为你利用的对象?”封汰抬起脸,冷冽愤怒的目光望向对面的女人。
呵。
大概所有的人,都已经认定她用这个孩子来换取什么吧。季姐是,他也是。
甘佳低着头,安静的站在病床前。她慢慢抬手,轻抚右侧脖颈处那个伤痕,苍白的唇瓣一点点扬起,“只要可以红,我都不在乎。”
封汰眼神一瞬间变的狰狞,“甘佳,那是我们的孩子!”
“那又怎么样?”甘佳抬起的目光与他平行,“我想要的不是一个孩子,我要红,我要成为影后!”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攥紧,封汰盯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睛,觉得呼吸又开始急促,“所以你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红?”
“……是的。”
她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却瞬间打破封汰心中仅有的什么。他忽然笑了笑,脸色更加苍白几分。
“你可以滚了。”
眼眶内酸胀的厉害,甘佳不敢眨眼,她咬牙往前走了半步,望着封汰清隽的脸庞,声音沉稳,“汰哥,如果你还念在,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那就请你成全我。”
“滚——”
病房门转眼关上,封汰脸色煞白,呼吸急促的伸出手,摸到枕头下面的气雾剂。他用力拧开盖子,颤抖的将气雾剂插入口中。
连续吸入几口药量,他的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
午后的阳光渐渐淡出窗棂,封汰拿起手机,把电话拨出去,“三少。”
电话那端的男人应了声,“说吧。”
“我会亲手写一封道歉书。”
顾唯深握着手机走到窗前,“决定了吗?”
“嗯。”
顿了下,封汰又道:“对不起。”
昨晚一夜大雪,此刻还有积雪未化。顾唯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这个教训,若你能记住,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稍后,封汰放下手机,轻轻扯唇笑了声。
助理提着粥回来以后,竟然发现甘佳不在病房内。她慌张往外跑,差点与迎面回来的人撞上。
“佳佳,医生说你还不能走动,怎么出去了。”
甘佳背靠门板,整张脸白的透明。助理看她脸色不对,摸了下她的手才发觉,她手指冰冷到毫无温度,“你怎么了?”
“我……”甘佳一下子弯下腰,“我肚子疼。”
顺着她的病号服往下看,裤子后面已有血迹,助理立刻将甘佳搀扶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忍一下啊,我马上去找医生。”
助理风风火火跑走,甘佳倒在床上,眼前慢慢变的一片模糊。她不断告诉自己,她只是肚子痛,她此刻眼底所有的泪水,只是因为肚子痛。
可是这痛,真的太疼了,疼的她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傍晚,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西府名都外。顾锐把车开进车库内停好,顾唯深走进客厅,一眼看到倒在沙发里睡着的那抹人影。
她身上的黑色羽绒服都没脱掉,人就那样沉沉睡着。
顾唯深脱掉大衣,抬脚走到沙发边。季笙歌侧躺在沙发内,柔顺的长发滑落下来,遮住大半张脸。
他弯下腰,双手撑在膝前,饶有兴味的盯着睡着的人。
顾锐进来时,自然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他家那位平时高高在上的主子,此刻竟然蹲在沙发前看个女人睡觉?!
“三少。”
“嘘。”
顾唯深手指抵在唇间,示意顾锐可以退下了。
西府名都这套房子,一直都没有女人留宿过。经过昨晚,这位季小姐不但住下来,显然三少也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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