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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都拿那样的眼神看我干嘛?”沈冲不乐意了。
此时沈冲正与霍小山带着小队向南撤离着。
沈冲这么一问,别人原本躲躲闪闪的看他的眼光就更不敢看了。
一个个心道,谁敢看你啊,看你那憋屈样,再把火发到我们身上。
沈冲是在渡江后在前面探查时被南云忍撞上的,一翻打斗之后,沈冲为了掩护铜锁、铁锁、小石头被擒。
而霍小山在得到消息后则是兵行险招身缚手榴弹就带着三个人先行赶了上去又把他抢了回来。
在别的士兵看来被敌人俘虏了这对他们沈头儿、沈冲、沈疯子那是他的奇耻大辱啊,哪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敢在他刚被救回来的时候说这个话题呢?
“我都特么憋屈死了,你们连说话都不陪我?”沈冲更急了。
“该聊啥聊啥,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咱军需处不是那输不起的人。”走在最前面的霍小山回头说了一句然后扭头接着向前走。
他知道沈冲因为被抓情绪不好所以这回自己走在了最前面。
霍小山心境通透,自然明白现在队里的气氛有点压抑,队员与沈冲之间有点小误会。
沈冲是急,其他队员却是怕自己说话了沈冲误以为大家笑话他反而让他更急,一时之间大家却是相在那里了。
但霍小山自然明白沈冲并不是那输不起的人,说说话反而没事了,所以旁观者清的他回头说了一句话就给后面士兵之间的谈话定下了基调。
“沈头儿,那个家伙很厉害是吧?”率先说话的是小石锁。
小石锁在直属营里说话有着天然的优势——童言无忌,说对说错从来也不会有人和他一般见识的。
更何况现在的小石锁已经不是那没眼力见儿的人了,他总给霍小山当传令兵现在却是已经能充份了解霍小山刚才好句话的意图了。
“废话,能不厉害吗?要是单打独斗我不是他对手,我和小石头合伙能和他打个差不多吧。”沈冲见有人说话了,自然脱口而出,这憋屈的一口气终于找到了渲泻的口子。
“那你们五个人呢,咋还输给人家了呢?”莽汉到底是莽汉,他出口就象他出手,那还真是能伤人,于是他的话瞬间就招致了所有小队成员的鄙夷。
“你傻啊?!光是那家伙自己啊,人家后面带着一个中队呢,再说了,那家伙手下的士兵也很厉害,比一般日本兵厉害多了。”小石头恨不得上去给莽汉一巴掌。
“哦。”莽汉不吭声了,他明白自己这是又说错话了。
“这家伙怎么跟阴魂不散似的就盯上咱们了?”铜锁说道。
军需处和南云忍打交道可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们自然也知道有这样一个对手。
虽然说无论是大部队还是小分队南云忍都没有在他们身上占去大便宜,但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个厉害的对手。
“花和尚,你来说说咋回事,这事你最清楚。”小石头问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川口宽一。
“我觉得两个原因吧。”川口宽一见问到了自己头上自然就开口说话了,“一个是因为你们,不,咱们杀法西斯杀得太多了,你杀一回人家不知道,杀两回人家不知道,那杀多了,人家肯定会要摸清你们的底细的。
再一个,南云那个家伙修忍成性,他这个人活眷就是一个想法,怎么修禅修忍的,咱们头儿这方面最厉害,所以他要找个对手吧。”
在霍小山的叮嘱之下自打南云忍出现,川口宽一可是一直就没有在南云忍面前露脸的。
如果南云忍知道那个原来傻呆呆的只会背诵佛经的和尚竟然加入了中国军队那肯定想什么招儿也要把他抓回去的。
其实不光是川口宽一这个纯日本人,就是沈冲这个有一半日本血统的中国人如果不被霍小山救回来,那么他的命运要么是被南云忍直接杀掉,要么就是武功尽废被押回日本。
霍小山的感觉是对的,沈冲并不是南云忍的对手,那么换言之南云忍就对是霍小山的对手了。
是的,霍小山是可以赢南云忍的,但是,要是他和南云忍打了起来,那么被擒的沈冲可就危险了。
所以霍小山才会不顾一切地直接凭借自己的身手用人肉炸弹的方式逼迫南云忍放人。
“那花和尚,你说那个南云什么的他一个劲地找咱们头儿图的是什么?”孟凡西好奇地问道。
他当时可是和牛如皋都在现场呢,那种难熬的沉寂至今也让他难以忘怀。
双方自然是敌人,可是偏偏却不动手,就都在那挺着,霍小山不往外冲那个南云忍也不上来抓人。
孟凡西虽然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的日军士兵身上,却也知道身侧的霍小山与那个南云忍两个人就象在打哑迷似的在那干耗着。
难道他们两个都是仙人,都神识出窍了,肉体在那站着,可是神识却是跑到了九宵云端在那里斗法?
“师父在禅的境界上比南云深,南云自然是要找师傅学习的。”川口宽一解释道。
说这话可就体现出了川口宽一不谙世务的一面了,他和直属营的这些人说到禅那可绝对是找错对象了。
自然也有人问过霍小山什么是禅,霍小山就从来不和自己的这些兵解释什么是禅,霍小山则是说你就多念南无阿弥陀佛吧,这就是禅。
“那什么是禅呢?感觉好厉害的哦,是吃东西的馋吗?要是练馋就能功夫好那我比谁都馋!”莽汉又插话了。
反正直属营的人都总结出来了,只要莽汉插话一大半的时候都是他在打岔儿。
“非也,非也,莽汉你说的此馋非彼禅,你说的馋那是见美食而心动而欲饱腹的馋,我说的却是‘外不着相内心如如不动’方为禅。”川口宽一很认真地用《金刚经》中的话做着解释。
“什么是如如不动?”这莽汉也真有本事,竟然听清了“如如不动”四个字,可是他注定了只闻其音不明其义,于是接着发挥他那憨痴的想象问“我就听说书的人说过,上厕所叫如厕,那要是上厕所如如不动那个SHI却如何拉出来?”
莽汉的打岔再次成功地激起了直属营士兵们的笑声,就连脸色一直不大好的沈冲都笑了。
在笑声中川口宽一仍在认真解释着:“大德高僧有云‘吃饭是禅,穿衣是禅,睡觉是禅,走路是禅’至于,那个,那个如厕的时候嘛,书上没说啊......”
川口宽一为难了,于是他紧走两步便去问霍小山道:“师父师父,如厕时亦是禅吗?”
霍小山自然听到了莽汉的胡言乱语却也是心生笑意,他早就知道这性子木讷只知读书现在又知打倒法西斯的川口宽一跟那莽汉说禅真的是对牛弹琴哪。
眼见川口这个书呆子现在又来问自己却也不大好解释,实在是你跟一群根本不解佛意的人说禅那就象你给一群吃货展现一头孔雀的美丽奈何他们看到的只是那羽毛拔光后这只鸟儿还有多少肉可吃那就象你跟一群只知传宗接代的庄稼人说某女气质如兰可人家偏就认能生小子胸大屁股圆哪!
一时之间,霍小山也为难了......
南云忍此时也在归途,他现在心中也很满意。
他现在发现自己原来习惮习忍却是走入偏颇了,霍小山的禅境是绵软的包容的是以柔克刚的底蕴很足,而自己的则是如针如刺,锋锐那是有了,可是终究却是底蘊不足所以才斗不过霍小山哪。
他要壮在自己的意境,要让自己的意境浑厚起来,针固然尖锐锋利但如果撞到的是一块巨石那谁输谁赢可想而知。
至于抓到了沈冲——那个佐滕家的孽障后又在霍小山的肉弹胁迫下给放了,心中固然遗憾,可是和他在与霍小山比禅的过程中所有的新的体悟一比,那件事无疑只是小小的了。
再说了,你们大本营不是看不起我南云忍吗不是不想通知我霍小山出现了吗?那我这回偏抓到了霍小山直属营的人放给你们看,而我又有足够的借口中,你们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