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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厅堂前,一位身材修长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伫立在大堂门前,看着院内那一方坪地出神,他眼前是两个孩童,稍微高一点儿的男孩拿着捕网追着那蝴蝶打转,身后的小女孩叫着哥哥,哥哥,呵呵的笑着围着哥哥转,那清脆可人的笑声如春风轻拂的银铃。小女孩弯弯的眼睛如那夜晚里的一弯明月。
“将军久等了”低沉的一声,打破了他的沉思。眼前没了孩童们的身影,只剩葱葱郁郁的花花草草。
转身,正是当今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年逾半百,眼中淡然深邃,掩藏着硕大的欲望。
轻轻合手,对着面前的丞相。“霖伦见过丞相”。
“哈哈哈,侄儿客气了”丞相笑着双手托过那拱起的手。抬起一只手掌拂向客座,“侄儿请”
“这次让侄儿过来是有要事一商”丞相拂了拂下巴的胡子,“当下虽国泰民安,实则朝政波荡汹涌。皇上已非当初那六岁小儿,如今他明面上心腹你我臣子,暗下防得甚是缜密。边疆交界处动乱不安,这次的军部操练,但老夫听皇上的意思,此行怕是要让明威将军出征,而非护国大将军啊”丞相的这个“大”字说得特别的重。“所以老夫打算明日上朝,让大将军和明威将军一同前往领兵出征,有护国大将军在,量他明威也不敢造次。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得,原来是怕手中军权流落他人手中,丞相虽为文官,他,霖伦,虽为护国大将军,实际军权却掌握在丞相手中,丞相一手拿着政权,在朝中翻手为云,一手拿着军权,在军中覆手为雨。如今这皇位上之人也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之所以还在那朝堂最上方坐着,不过是因为那皇族血统而已。
霖伦轻轻拱了手,“皆听丞相安排”。
不日,护国大将军便启程前往了边疆交界,举国上下凡是大将军经过之处,无不人跪地叩拜,为这英勇的护国大将军祈福,为盼早日平安凯旋归来。
为护国大将军祈福的还有一人,便是那个丞相府里,深静幽远处有一所净悠阁,一位身着素雅青衣的女子,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蝴蝶围着娇艳的花朵打转。“这二夫人喜爱鲜艳的牡丹,都种到小姐的深闺小院儿来了”。没有焦点的眼神被身后的丫头打断,“大夫人生前喜静,素爱谈雅的白莲,茉莉,如今可都没了。唉。”凌汐垂下眼睑,没有言语,提起案前的笔,继续着刚刚抄的诗经。丫鬟见身前的小姐又提起了笔,便自觉地开始磨墨,忍不住又道,“昨日大将军来丞相府,小姐为何不去见一面呢?如今大将军去了边疆,都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凌汐手中的墨笔轻轻一颤,一滴水墨落在了写得工整宣纸上。落下的墨在宣纸上慢慢晕开,显得极其的突兀。凌汐看着那一团青墨,没了继续写的兴致,是啊,为何不见?是以过了那少年懵懂时,只知不可再留恋,留得只是伤,是悲。愿堂哥此去平安归来,却怕归来时已物是人非。爹让堂哥去边疆守国土练精兵,非只是怕手中军权动摇,区区的精兵训练,哪会动摇到大将军的民心。而是怕误了自己的此番大计。大计,便是将自己待字闺中的嫡女嫁入宫中为妃,此后朝中,军中,乃至后宫都为丞相所用。当朝内外打拼多年,自己女儿和堂侄之间的这点心思怎会看不出。为求心中大计能如实完成,只能调走霖伦。丞相府嫁入皇宫,虽能迅速在民间传流开,但到达边疆也需些时日。凌汐轻叹一声,古今往来,身为女子哪能为自己作主过?
错不在身为丞相之女,错不在生为女儿人家。错只在不该在情窦初开懵懂时,遇见了那位青衣少年。
倾慕了那温柔的眼眸。凌汐也没有什么特别悲伤之感,只是无奈。生来就似母亲,无欲无争,无欲就无悲,无争就无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