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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哥,我没事儿。”
凌晨两点的时候,贺汀突然听到欧阳憧的报平安,激灵了一下,连忙往左狂打方向盘!
惊险避过下高速的匝道围栏,他瞬间没了瞌睡,满眼血丝的看着前方的路,大喘着气,“谢谢,要不是你出声,我该冲出公路了。”
“你要去哪儿?”欧阳憧语气担忧。
贺汀腾出右手从副驾驶座上拿了一罐功能饮料,抠开拉环,凑到嘴边慢慢喝了起来。
等下了高速进入省道,他把车停在路边,按了下警示灯,看了眼旁边不时掠过的汽车,“去帮一个小朋友找妈妈。”
“什么情况?你自己开车去?”欧阳憧疑惑。
“嗯,雇别人开车信不过。”贺汀点头,枕着胳膊趴在方向盘上,“我眯一会儿,十分钟后叫我,要趁着天没亮,再把人救走。”
“也不差一时半会儿的,你多睡会儿,疲劳驾驶被抓住了,哪儿去不了更耽误时间。”听人声音困倦,欧阳憧这么建议。
贺汀晃了晃脑袋,“很差这一时半会儿,你没听见她叫的多惨,比我坐牢都惨,简直是……度秒如年。”
说完,他动了起来,拨灯挂档,继续上路,“欧阳憧,看我快睡着了你就大声叫我,我们争取凌晨五点赶那里。”
“你疯了吗?车祸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你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爸已经因为车祸死了,你也想死于车祸是吧!”欧阳憧说着说着突然大吼起来。
“对,就像这样。”贺汀满意的点头,用力睁大眼睛,盯着被车灯照亮的路,精神又亢奋起来,右脚下的油门,已经被踩到底了。
闻言,欧阳憧“你……”了半天,末了无奈叹了口气,大声问道,“苏霏子还好吗?”
“她没事儿,已经进组拍仙侠戏了,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打你?管饭了没?”
两个人意识互喊起来,欧阳憧一个个往上提调,“暂时还没打我,没饭吃,嘴被胶带粘住了,正在想办法逃出去!”
汽车拐了个急弯,贺汀嘴角浅勾着,享受着速度带来的愉悦,不忘喊道,“你等着我,这边搞定了我就去找你,保护好自己啊!”
“我心理学双博士不是办的假证,这边我搞的定,你那边具体什么情况?说出来我分析分析!”
“就是两个双胞胎女的,姐姐把哺乳期的妹妹弄进大山里了,然后顶着妹妹的身份和他豪门姐夫相亲相爱!可怜妹妹在大山里被人监视,折磨的不成人样,变成工具人了!”
“豪门姐夫智商正常吗?!”
“正常,我和他通过电话!”
“那他视力正常吗?!”
“不瞎!”
“那他孩子儿正常吗?!”
“正常!你分析完了吗!”
“完了!”
“结果呢?”
“她不会愿意离开大山!”
“不可能!”
在喊叫声中保持清醒,贺汀终于在凌晨五点十分的时候,到达目的地。
汽车发动机的运行声,在蒙蒙亮的山村中异常清晰。
推开车门下车,他踩着大前天贺潜心给买的黑色运动鞋,停在独门独院的院门前。
看到院门上贴的红双喜字,皱起眉头,抬手用食指掀起一边,随后又收回手,盯着被风吹的呼啦啦响的字。
三兄弟娶一个女人,实在活久见。
考虑到里面一家五口对自己要救的人看的太紧,他转过身看了眼远处的山景,不远处的小溪潺潺流水,景色倒是宜人的很。
脑细胞转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好主意,他不得不皱起眉抬手捏住嗓子,缓缓蹲在地上。
张了张嘴,他泄气的放下手,左右张望着小声呼喊,“小萝卜头,你在吗?”
“啾啾啾……”飞鸟鸣叫着掠过头顶,山村里的清晨依旧清新静谧。
没得到回应,他又抬起手捏住嗓子,慢慢转着脚,用另一只手轻轻推了推院门。
“吱……”的一声,院门闪了一条缝,被后面的木栓拦了住。
“妈妈,瑶瑶好想你呀~”
“瑶瑶!”
女童声随风潜入缝隙,进了院子,又从半开的房间窗户钻了进去,让那大床上的女人惊坐起来,定睛看向窗户。
“妈妈,瑶瑶好痛痛啊……妈妈救救瑶瑶啊……呜呜呜……”
听清声音,她连忙掀开被子,光着脚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匆匆跑了出去,房间大床上的男人睡的正香,呼噜的频率都没变过。
从门缝里看见等的人跑过来,贺汀咽了咽口水放下手,站起来踢了踢腿,靠在门旁的墙壁上。
“吱……呀……”
“瑶瑶?!”
门被打开,女人跑出来急切呼喊着,“瑶瑶你在哪儿啊?”
听见女人完全方言化的声音,贺汀有些错愕的和面色蜡黄的女人对视着,五官确实好看,大眼睛水灵灵的像会说话似的,很清澈。
“你是谁?”只见女人突然防备起来,皱着眉扫了眼旁边的汽车,慢慢退进院门内。
贺汀回神,有些拿不准女人说的方言什么意思,只好先解释道,“我是月夜——”
差点说错话,他急忙停下来,重新说道,“我是肖先生雇的私家侦探,一年前开始寻找你的踪迹,好在终于找到你了,现在是接你回去的。”
说话的间隙,他拿出手机拨通肖瑶瑶的手表电话,按了免提,凑到满脸戒备的女人面前,“瑶瑶很可爱,你都不知道她现在长多高了吧?”
“哇!月夜小精灵哥哥!”
对面应答很快,贺汀尴尬的对女人投来的疑惑目光扯了扯嘴角,随后垂眸看着手机屏幕,“瑶瑶怎么醒这么早啊?”
“我梦见妈妈回来给我讲西游记的故事啦,假妈妈也被你收进紫金葫芦里,化成臭水啦!”
听的出来,小女孩很兴奋。
贺汀好笑的摇头挂断电话,抬眸看着泪流满面的女人,淡淡道,“我可以告诉瑶瑶,说你已经死了……同时也不会把那个假的化成臭水。”
“瑶瑶……”女人泣不成声,捂着脸抽噎。
“臭婆娘!”
就在这时,里屋突然传来动静,一道骂骂咧咧的男声越来越近,贺汀连忙把女人拽上车,钻进驾驶室关上门立马锁上车!
“啊!天杀的抢人了!开车的抢我家新媳妇了!”
最先冲出来的是个妇女,紧接着是四个男人,手里都抗着农具,愤怒不已的瞪着往后倒的汽车,拼命的追!
贺汀沉着脸盯着车载智能屏幕,观察着车后的路况,仪表盘的指针飙到50还在往上转,颠的后面的电脑和小桌子都滚了几圈。
以60迈的速度撤离崎岖的山路,经过两个服务区他才敢停下来,重重吁了一口气,看向副驾驶的女人。
女人一脸平静,丝毫没有逃出牢笼的激动和兴奋。
不仅如此,此刻她正冷冷盯着贺汀,“我不愿意上车你知道吗?”
不愿意上车?
突然想到欧阳憧得出的结论,贺汀疑惑极了,皱眉反问她,“那不然再送你回去?”
女人点头,目光看向车窗外,缓缓开口道,“他们本性不坏,娶不到老婆在村里游手好闲的乱惹事,我过去之后也对我很好,现在很老实了。”
贺汀听不懂她想表达的是什么,茫然的看着她的侧脸,“瑶瑶你不要了?”
“……她爸爸会照顾好她,我相信她将来会很优秀。”
沉默了一下,女人笑着回答,转头看着满脸愣怔的贺汀,“谢谢你找到我,牺牲我一个人换那么多人安定,很划算不是吗?”
???
“神爱世人,您是真神。”
贺汀甩下一句话,返程把女人丢在村口,在一群老妇人的喊杀声中,慌忙驶离这个山村,愤怒的一口气开往首都!
合着我熬夜开车,规划逃跑路线,义愤填膺了这么久,都是自作多情?
女人都是什么脑回路?
这个地方,我死也不会来了!
“汀哥?你没事儿吧?”
快中午的时候,贺汀胃痛的受不了,随便找了个服务站停车休息,钻进车厢里喝水吃面包,一言不发的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贺父。
听到欧阳憧的询问,他咀嚼的动作一顿,慢慢把手里的面包放在腿边,“你为什么觉得她不愿意离开?”
“你说她叫的很惨。”
欧阳憧出声解释,“被拐两年了的人,不可能还会惨叫,只会木然顺从,浑浑噩噩。你听到的可能是别的。”
不管是不是了,贺汀已经不想再提这个女人,打了个哈欠歪在地毯上,扯了个兔耳朵,把兔子布偶抱在怀里,“我睡一觉再去接你,瑶瑶有个好爸爸就够了。”
说完他慢慢闭上眼睛,
这一睡就睡到傍晚才自然醒过来,继续赶路。
欧阳憧那边,他利用自己的专业成功脱困,随即赶回家操持欧阳称心的葬礼。
见有人接近自己,立马扶眼镜暗暗观察对方,是不是带了电棍又想绑架自己……
刚进了首都云京地界,天空中就飘起了雨,由小渐大。
贺汀找到欧阳憧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看着眼前漂亮的三层小别墅,他摸了摸裤兜里的手机,觉得自己的运气真不错,想着自己翻案,一定会圆满的。
“汀哥。”欧阳憧打着把透明的雨伞走过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对着看过来的贺汀,抿了抿唇。
“节哀。”贺汀下车走进伞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道,“没受伤吧?”
“我没事儿,进去先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
两晚上没洗澡,贺汀确实浑身不得劲,跟着进了别墅,看到被临时设成灵堂的大厅,不由愣住了:糟,忘了买菊花了。
“没关系汀哥,这些是一些表亲等着分遗产,来三楼吧,我的地盘儿。”
见人满脸意外,欧阳憧继续意念解释,“我妈是伏弟魔,爸爸只把这栋别墅留给她,不用管她,这种人不值得心疼。”
贺汀微微点头,跟着欧阳憧上楼,不经意在悲伤的人群中突然瞥见一个醒目的漂亮女人,和欧阳憧一样,白的让人印象深刻。
“韩小泱,那个拿着手帕擦眼泪的女人,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越看越眼熟,他实在疑惑,下意识问道,“这么漂亮的女人,你肯定会有印象的,快帮我想想,在什么地方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