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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桦拿自己小牛眼一般的眼睛定睛瞅着皇甫嵩,喊道:“将军,您别再瞅了,再瞅这甲也还是俺们的。您肯定有,陛下不可能忘了您的,说不定等您的拿出来,那就是金的。”
“不说甲的事,我们先说说打仗的事行不行?将军您要是瞧不起我们的战斗力,我们可以立军令状,总之不能把我们留在大后方呆着。”
“还有,您要是再不信,我们比比嘛!一方一万敌军,正好的。”
皇甫嵩被裘桦这巴拉巴拉的一堆说,给说懵了。
在这小子的身上,他猛然间看见了自己儿子皇甫坚寿的影子。
都很欠打!
哪来的自信八十人对一万人?这小子咋不说自己天下无敌呢。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所谓。
“休得胡言,此事就这般定了,兵工厂之事为重,你二人依陛下之令,全力督造。至于战事,交由本将军料理便可,李傕、樊稠之流,本将军也不放在眼里。”皇甫嵩的胆气上来了,震声喝道。
其实,他在最后很想补充一句,把你们的甲留下。
但终究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这话,就省了。
“将军,我们还是挺能打的。”何真一脸不乐意的嘟囔道。
真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虽然陛下没有明说他们在这里听从皇甫嵩的命令。
但这个事儿,就算是不说,他们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的。
可是现在咋弄?
皇甫嵩一句话,打仗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兵工厂为重,二位请回吧。”这话,几乎是从皇甫嵩的鼻子里闷出来的。
怎么个情况也就很明显说了,再说肯定也是白搭了。
何真和裘桦二人,蔫头耷脑的离了皇甫嵩的中军大帐。
“现在咋个弄吗?俺还本想着,借着这一战给咱们兄弟们好好争口气呢。”裘桦扯着嗓子嘀咕道。
天生大嗓门的他,往往悄悄话到了他那儿,就成了大喇叭。
何真看了一眼周围怪异的眼神,拉着裘桦直到离了皇甫嵩军中,这才说道:“笨啊你,陛下可没说让我们服从皇甫将军的命令,我们完全可以见机行事嘛。”
“陛下虽然没说,但这不很明显嘛。”裘桦说道。
何真立马没脾气了,“要不岑三那黑猴子怎么说你是个蠢货呢,陛下既然没明着下令,那我们就是有机会的懂不懂?”
“奥对了,还有,我再给你提个醒,我们不知道主公是陛下,懂不懂?”
裘桦烦闷的点了点头,“知道,知道,你们一个个的整天在我耳边叨叨,我这还能记不住嘛?也不知道陛下咋想的,直接说劳资就是皇帝不更好嘛,非要整天鬼鬼祟祟的,给我们装。”
“你知道个屁!这话以后少说,就你这蠢货看不清楚局势,才会说出这样的废话。”何真对于裘桦这个脑子也是很无语了,他就很想不明白,这小子的那些文化课到底是怎么过关的。
就他这脑子,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才是最合理的。
“算了,不说这事,你们这帮人尽说那些伤人的话,劳资也是要脸的。还是聊聊战事,既然你说我们有机可趁,那我们就得好好合计合计,把我们屯田营的威风给打出来,不能让帮龟儿子小瞧了咱们。”裘桦恶狠狠的说道。
最近的这些经历,让裘桦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虽然他们里面也是金玉的,但别人就是这么认为的。
拿着最好的刀,穿着最好的甲,却显然是一帮废物……
何真瞥了一眼裘桦,没好气的说道:“你又说错了,是把陛下的威风打出来,不能让这天下的魑魅魍魉小瞧了陛下。”
“可你刚刚不还说让我们装着吗?”裘桦疑惑的问道。
何真:“……”
这一瞬间,何真忽然间想英年早逝,跟这些的战友合作,太要命了。
他猛然间很怀念裘桦的好伙伴岑三。
这屯田营,应该是他来的。
他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这都不是紧要的,你这脑子,还是好好考虑这仗怎么打吧,其他的,就别瞎琢磨了。”
就算再怎么琢磨,何真觉得裘桦也不可能琢磨的清楚。
屯田营的营帐内,正中间的会议桌上摆着一副巨大的沙盘。
整个右扶风的山川走势、河流分布,以及村落人口,在上面标注的一应俱全。
“昨日间,前方斥候传信,李傕与樊稠的前线部队,已近郿县。算算时间,他们距离陈仓,最多恐怕仅有一日的时间。”何真神色凝重的说道。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态势,令他十分的不安。
陈仓在去年便经历了长达三个月的战火侵袭,虽说眼下局势略显稳定。
但李傕这支部队的到来,很有可能会引发韩遂所部的再度反扑。
届时,陈仓这颗夹在凉州与并州之间的米粒,恐怕绝难完整。
裘桦的脑子确实并不好,但对于战争的思考却是个例外。
他将一杆小旗子猛地扎在了郿县,“战场必须设在这个地方,而且,我们要速战速决,做好应对韩遂攻打陈仓的准备。”
何真盯着郿县那个地方看了片刻,才说道:“那里还有董卓的一支小股军队,他们若和李傕回合,总兵力恐怕要近三万人,你确定那个地方会是最佳的战场?”
“而且,董卓的郿邬已经快要建成了,若他们据郿邬坚守,那里面的粮草,足以他们硬撑一年半载。”
裘桦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说道:“所以,我们才要将战场设在那个地方,引他们的火,烧他们自己。”
“这一战,我们本就是在冒险一搏!成,则功成名就,我们不但能保住右扶风和屯田营。败,则万事具休。”
何真摇了摇头,“你忘了陛下如何给我们叮嘱的?打仗,万万不能有赌徒心理。”
“不然当如何?我纵观全局,时不我待。单是李傕、樊稠那两万人马,我们就很难战胜了,更休论,麾下有十数万大军的韩遂屯驻金城虎视眈眈。”裘桦说道。
他也不想赌,但除了赌之外,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以一万两千,外加八十人的部队,去对抗敌人的两万人,甚至于近二十万人?
不用去想,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