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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6日CRRC第四站辛州站圆满收官,杨继沉打破辛州国际赛场150mL排量车型最快圈速记录,获得个人年度总关冠军,蝉联8年的CRRC总积分冠军。
就在粉丝期待他的十连冠的时候,在收官之后的记者会上,杨继沉抛出了个炸|弹性的决定,他举着奖杯,站在台上,向观众席鞠了一躬,随后笑着,轻描淡写的说道:“虽然我才三十岁不到,但是时候退役了。”
全场有短暂的寂静,然后轰动了起来,就连记者,解说员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在这之前没有一点风头。
他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江珃正坐在办公室里看他的比赛直播。
她的办公室里不大,一共有三个桌位,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位老师,都是教舞蹈的,办公室隔壁就是舞蹈室,里头正传来激情昂扬的音乐,音乐还能听到舞者颇有节奏的脚步声。
江珃看着屏幕中他微微笑了笑,随手把桌上的钢琴书和谱子整理了一下,办公桌桌面的玻璃下压着几张照片,那年他求婚后和她的合照,她毕业时和他的合照,一个月前婚纱店寄来的婚纱照。
直播终止,屏幕陷入了黑暗,上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也响起,江珃关了电脑,打算去吃午饭。
舞蹈室那边传来学生七七八八的讲话声,教舞蹈的小林老师抹了把汗,走进来,说道:“小珃,一起去吃啊,等一等我。”
“好啊。”
“看完你老公的比赛了?”
“嗯。”
“比的怎么样?”
江珃倚在桌边,笑道:“还不错。”
小林老师洗了把脸,也笑了,“你别谦虚啦,你老公一定又拿了冠军吧,可真了不起。诶,你们证领了,婚礼什么时候办啊?”
江珃拿上饭卡,和小林老师走出办公司,她说:“快了,到时候给你发请帖。”
他们的结婚证是在春节后领的,新年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民政局人也特别多,有很多年夫妇都图一个新年新气象,图个好寓意,但他们不是,他们这证领的有点匆忙。
杨继沉的假期很短暂,春假一过,就得匆匆赶回北城,开始新一年的赛事和训练,这领证的时间还是从中挤出来的,领完他就赶飞机去了北城。
两个人排队排了许久,天寒地冻的,江珃为了漂亮所以穿的单薄,手脚都冰冰凉,缩在民政局门口的角落瑟瑟发抖。
杨继沉打完电话转身就看见她这副模样,好笑又可怜。
他不疾不徐的打趣道:“少穿条秋裤的滋味怎么样?干脆别做老师了,演话剧好了,就演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告诉导演,你有实打实的经验。”
江珃搓手哈气,才不理他。
嘴巴总是那么毒。
杨继沉笑着,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搓,他说:“你们女人真是狠啊,为了漂亮什么都做的出来,为了拍婚纱照你都多久没有吃过晚饭了?”
江珃软声道:“你不懂。”
杨继沉微微俯身,凑近她,笑的有点儿坏,说:“我是不懂,这不吃那不吃的,只有那两团东西瘦了,其他地方都没瘦,真是可怜了我。”
“你瞎说什么呢。”江珃哭笑不得。
“我这手可比皮尺更精准,我给你比划比划,从前,这样握,后来,这样握,现在又回到了从前。”他的手指弯曲,比划出小,大,小。
江珃气的要捶他。
杨继沉低低笑着,将人搂入怀里,“我都要走了,还想打我呢?昨晚打的还不够?”
江珃埋在他胸口,“你欠打。”
“哦~所以昨晚你就换上那样的衣服,骑在我身上打我?”
江珃一下子不冷了,脸如火烧,还好她被他包裹着,他声音也够低,不然实在太羞耻了。
江珃:“你别说了……”
就这么主动了一下,他完事后说,早上醒来说,吃饭的时候说,现在又说。
杨继沉想起昨晚的风情,他滚了滚喉结,低声道:“真挺好看的,以后多穿给我看看?”
“不给。”
“我拿给你买,给你换。”
“不要。”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你讨厌!”
杨继沉收紧手臂,任由她在怀里打闹,他注视着她,说:“今年的CRRC完了后我就回来吧。”
江珃没听懂其中含义,还以为他说的回来就是回来休息一段时间,她点头说好。
杨继沉:“回来了就不走了。”
这下江珃愣住了。
她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放弃赛车,或者是正在上升期退出,她虽然总是担心着他,但她总以为他会永远走下去。
“为什么?”这三个字江珃问的又轻又颤。
杨继沉微微扬眉,“还能为什么,就是想想天天被你骑啊。”
这人说话没几句正经的,江珃心中的忐忑和震惊被全然消除,只留下些许无奈和好笑。
“59号!59号!”里头的工作人员喊道。
轮到他们了。
江珃看着他,目光下移落在他有些歪斜的衬衫衣领上,她伸手,给他整理。
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眼前的男人经过岁月的洗礼变得越发成熟和俊朗,一转眼,他们已经认识五年了。
江珃问道:“你想好了吗?”
杨继沉搂着她的腰往里头走,“尝过那滋味就行了,太执着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还想做点别的事情。”
比如和她现在成为夫妻,比如早出晚归都能见到她,比如生儿育女,过平淡而有趣的生活。
他曾拥有过显赫的家世,享受过最尊贵的一切,也曾从高楼摔下,失去这一切,繁华落尽,又是新的开始。
2
他们的婚礼放在了六月中下旬,五年前的这个时候他们刚在一起。
江珃换上婚纱梳妆打扮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时候的种种还历历在目,她甚至想起了六年级时数学老师说的一句话,那位老师说,别总以为时间还长,其实都是一眨眼的事情,不信你等着看,一眨眼你们就初中毕业了,一眨呀就上大学了,一眨眼就结婚生子了。
那时还都是小孩子,老师说这话他们似懂非懂,说到结婚生子班里同学都掩嘴笑起来。
现在想想,可不真就是这么一回事。
婚礼放在了浙州的一家度假酒店办,考虑到一些老人,不好来回折腾,所以就放在了国内,不然杨继沉还打算带她去国外办婚礼。
倒不是崇洋媚外,只是江珃很喜欢国外的风景,风情小镇,乡间小路,麦田山坡,而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世纪婚礼。
他总想着尽可能给她最好的。
当时江珃听完之后笑了很久,就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幸福至极,但现实里有很多不便的因素,不是人人都有护照,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么长的时间,而他们也忙着还房贷,江珃始终觉得别太铺张比较好。
杨继沉包了度假酒店三天,带草坪,带游泳池,带薰衣草花园,虽然比不上那些自然靓丽的风情,但还好鲜花和绿草都有了。
举行仪式的场地选了酒店的后花园,六月的天,明媚而光亮,空气中飘着蔷薇花的香气。
像所有普通的婚礼一样,新郎站在红毯尽头等待着他的新娘。
这是江珃第二次看他穿西装,一次领结婚证,一次办婚礼。
后来杨继沉告诉她,他也就穿过那么两次西装,都给了她。
江珃挽着郑锋的手慢慢走向他,这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杨继沉没有怼郑锋,而是真心实意的喊了声爸。
说誓词,交换戒指,亲吻。
一切庄重而美好。
捧花被季芸仙接到了,时隔两三年,她也比从前看开许多,只是那臭脾气没改过。
一位杨继沉奶茶店那边的朋友,青年才俊,可能是瞧着季芸仙漂亮,忍不住说笑了几句,夸季芸仙人美,又说接到了捧花也会很快迎接喜事,转而又问她,季小姐有男朋友吗?
季芸仙笑了笑,说:“有。”
青年才俊开玩笑道:“这样啊,那……季小姐看,我方便撬墙角吗?”
宋逸晟憋了好一会,实在忍不住了,佯装笑意满满,实则在赶人,他说:“我哥嫂子结婚,你想撬她闺蜜墙角,这不吉利啊,兄弟,做人还得低调些。”
青年才俊识相的住了嘴。
婚礼仪式散场,大伙回宴客厅吃酒席,江珃和杨继沉走在前头,而在后头的季芸仙和宋逸晟又吵了起来,一个说你挡我桃花,撬就撬,关你屁事,一个说我那是为那个兄弟挡灾,你这脾气谁娶谁倒霉!
江珃颇有深意的看向杨继沉,“我是不是多想了?”
杨继沉搂着她,“没有,那傻逼什么事都写脸上,一看就看出来了。”
江珃笑了,也未多说。
感情的事从来不是旁人能左右的,宋逸晟不明示也是对的。
夜晚九点多,宾客散尽,两个人回到房间。
酒店的房间布置的很有情调,红帐喜被,还有一地的玫瑰花瓣。
杨继沉喝的有点醉,一双狭眸透着深邃的光,因为醉酒反而衬出了几分性感的味道,他倚在墙边,解了两粒衬衫纽扣。
也许是今天日子特殊,江珃有种无所适从的紧张感。
她佯装镇定的拿睡衣和换洗的内衣,打算去洗澡,就像往常一样,把衣服扔给他,说:“这你的,快去洗吧,身上一股酒味。”
杨继沉眼尾上挑,挑了挑眉,走过去,从后抱住她。
她穿的是白色的鱼尾裙,修身紧致,曲线全然被勾出,典雅而妩媚。
杨继沉朝她耳朵吹了口气,“杨太太,今晚要骑马吗?”
3
整个2014年杨继沉都在忙奶茶店的事情,一切也不是都那么顺利,出过一些问题,两个人都有过焦虑的时段,好在迎来冬天的时候开始好转。
杨继沉说,冬天还真是好运。
2014年,杨继沉迎来了三十岁,而江珃周围的同学朋友都开始结婚生小孩,朋友圈都是晒娃的。
关于孩子,他们俩都很喜欢,但目前都不准备生养,即使江眉理解不了,反复催着。
2015年过春节,江眉又在催。
忙了一整年,江眉这一催,还真让两个人开始考虑了,也许是成长了,也许是开始觉得家里冷清了,总之江珃变得母性泛滥,杨继沉倒也无所谓,又不是养不起。
2015年的春天开始了造人计划,杨继沉只享受了一起自由的亲密接触,然后就中奖了。
这对两个人都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在江珃的肚子里有一个新的生命,是属于他和她的,仿佛有什么将他们绑的更紧密更亲密。
江珃的孕吐很厉害,所以怀了四五个月就请了产假,一直在家休养。
女人一闲就得出事,她开始为自己变肥胖的身体担忧,开始敏感多疑,脾气变得阴晴不定,并且爱上了网上购物。
江珃从前那些并不喜欢,她买衣服买东西一直比较喜欢去商场和实体店,逛街对她来说是饭后散步,是散心,是和丈夫相处的另一个机会。
杨继沉几乎每天下班回来都要在给她捎几个快递回来,而每天出门都要拖一大袋购物袋的垃圾下去。
江珃买的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家里被堆的满满当当。
杨继沉请朋友来做客还被询问,说:“嫂子买这么多,有啥用,该买些有用的东西。”
杨继沉觉得无所谓,淡然道:“她喜欢就买,也不差这点钱。”
“行行行,杨老板就是阔绰。”
就这么一句朋友无心的话,江珃晚上躺在床上,眼泪就出来了,挺着大肚子,泪汪汪,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杨继沉洗完澡出来,好耐心的哄着,“我们宝贝儿又怎么了?”
江珃啜泣道:“我是不是很败家,钱都是你辛苦赚回来的。”
“你花你丈夫的钱有问题吗?”
江珃想了想,“没问题……”
杨继沉捏她脸,“怀了宝宝后反而自己像个宝宝了,来,江宝宝,爸爸抱。”
江珃踢他。
总是在口头上占她便宜。
杨继沉擦完头发给她按摩水肿的腿,两个人在讨论孩子的名字,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讨论了好几个月了,可总是乐此不疲。
最后选定了两个名字,男孩的话就叫杨衡,寓意期盼他以后平衡平静,有与世无争的清雅品质,女孩就叫杨玥,寓意是她是他们的掌上明珠。
关于生男生女,意外的,两个人都偏爱女儿。
可十月怀胎,呱呱落地时偏是个男孩,小脸皱巴巴的,一时看不出像谁。
长了十天半个月,眉眼稍稍张开了些,来看望的人都说长得像杨继沉,特别是眉眼。
小家伙特爱笑,见了谁都笑,一逗就笑,江眉说这是个开朗的孩子。
小家伙也特让人省心,晚上不哭不闹,睡得比谁都香,因此江珃他们也能睡个安生觉。
开始入秋,春乏秋困,江珃会有些贪睡,杨继沉任由她睡,早上尿布也都是他换的,只有小家伙哭了饿了,没办法才叫醒她。
那小嘴叭叭叭的吸着,杨继沉有几回看的眼睛都红了,简称眼红,无奈之下只好去阳台抽几根烟冷静一下。
江珃趁着他不能为所欲为,故意笑他,杨继沉总是懒洋洋笑着,或者拍拍她屁股,告诉她再过几个月她就完了。
秋意渐浓,天气越来越凉,就连日出也会带着一种淡淡的瑟感。
这是极其平常的一天,江珃早晨迷迷糊糊的翻个身,睡眼惺忪的,微微睁眼就看见小家伙一抓一抓的小白手,圆不溜秋的眼睛咕噜噜转着,咯咯咯的笑。
而杨继沉侧躺着,一手撑着脸,一手挠宝宝的小肚子,在逗他。
他穿着深蓝色浴袍式睡衣,胸膛微露,晨光清澈,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整个人的轮廓硬朗而温柔,小家伙笑,他也跟着笑。
江珃伸手去摸他的脸,四目相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