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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空间“伊甸”的模拟海滩上,安晴正享受着纯天然培育的咖啡豆,顺便抬手遮挡着人造光源投射下的日光。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感受到困意渐渐褪去的少女有些无奈地感慨着。她明明是来追查“无面者”运送的信息收集装置、调查他们与“金苹果”计划的潜在联系的,怎么就突然跑到9号城的模拟海滩了呢?
只能说,“伊甸”主人的神通广大实在是超乎了她的想象。
故事要从十二小时前讲起……
在这地下空间的电梯里兜兜转转了十来分钟后,这“无面者”的悬浮货车终于是在一处开放式的平台上停稳了。
趁着车上的两人打开车门、招呼自律机械过来卸货的功夫,安晴大大方方地从车厢里侧溜了出来,走到平台的边缘处站定,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这片地下空间的面积十分广阔,估计得有一整个城区大小。下方地面上的人山人海也是显示出了不低的人口密度。
如此一片“乐土”必然不会是默默无名,只是少女一时还无法将它与记忆中的几个“浮游空间”联系起来。她需要更多的情报来完善逻辑链条。
“浮游空间”,顾名思义,就是指代这种脱离了某个自由城城区、单独存在的空间体。如果单从一个位置的地下开辟、制造出如此广阔的空间的话,上方的地表会不可避免地受到重力干涉的影响,导致十分严重的后果。所以说,这种规模的空间往往都是由多个小型空间体拼接而成,有点像是当日3号城中央城区地下的军工厂。
这里是“伊甸”(Eden)?“灵薄狱”(Limbo)?或者说是最为神秘的“阎罗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空间主人都选择了宗教相关的名称…少女在心里吐槽道。
与这些“浮游空间”纠缠在一起的,往往是各种各样的“无法无天”。只要遵循着空间主人定下的几条简单律法,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尽情地享乐、交易、避祸。
因此,这种空间的入境审查机制一向是十分的轻松,只要知道入口就肯定可以让你进来。但若是你想出去的话,就必须要向管理组织提交申请才行。
这也是为了避免引来一些大型势力的觊觎,毕竟这种空间本身就已经很有价值了,而它们所代表的、能与多个地点位置进行联系的通道更是价值连城。
所以说…我该怎么出去呢?安晴这边却是在心里头犯了难。无论这里是哪一处“浮游空间”,她这种无证潜伏进来的人员恐怕都不会受到太多欢迎吧?
她身后的一群自律机械已经在十分有序地搬运货物了。就算少女本来有着趁机解决掉这个据点的想法,现在也只能是偃旗息鼓、静观其变。没办法,说不定她还要借助这辆悬浮车出去呢。
开放式平台看来是直接连接着“无面者”的货仓。安晴绕到平台内侧,从半开的机械门旁边往里望去。首先映入她眼帘的便是堆积如山的各色服装与各种面具,而再往里则是一些裁缝机械和衣服材料。
看来时装也是一样用这些机器3D打印出来的啊。少女眨了眨漂亮的淡蓝色眼睛,感觉自己心里的某个幻想破灭了。也罢,这次她又不是来视察人家服装生产的,看到那些搬运机器熟练地拆卸下模特身上的服装和面具、反而是继续带着这些塑料假人往仓库里面行进后,安晴便是悄然跟了上去。
在她彻底没入服装与机械组成的屏障之前,黑发少女利用自己的超级视角记录下了平台周围的防护机械位置。
货仓的规模并没有超出她的预料,毕竟这空间里的租金肯定要比外界的普通房屋贵上不少。紧挨着裁缝机械的空间就是用来堆放特制模特的,而安晴终于在这里看到了这些东西的真面目。
几台自律机械将塑料假人放到早已准备好的架子上,利用热量将它们的表皮变软,再从统一制作的接缝处将这些模特扒了皮,露出来一层布满金属线路的薄膜。
这是…原来如此!
少女不由地感到眼睛一亮(叙述),连忙尽力稳定住了椭圆状的光晶膜。随后,她一边躲闪着四处奔波的自律机械,一边试图去近距离地观察那层奇异的薄膜,从而确认自己的判断。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层膜状物质实际上和她所用的隐形膜有一丝相似之处,那就是能够感受到能量的波动。只不过光晶膜感受到的是电磁波,而模特“皮肤”下的这层薄膜可以记录音波。
也就是说,这模特是一台无比精密的窃听器!
这样的结论一出,本是因为抓到真相而感到兴奋的安晴却又开始有些疑惑起来,这些人形窃听器虽然好用,但是其造价自然也是远远高于普通的电子器械。就算是为了隐秘着想,”无面者“也不会愿意花这么大的代价吧?
正当安晴努力思考的时候,之前负责驾车的两人从外面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他们径直来到控制台前完成身份验证,向自律机械们输入了下一步的指令。
指令一出,所有的机械们又是再度忙碌起来,从金属架子旁牵出不同的导线,连接到了模特身上的接口处。
“哎呀,大姐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让我们把这些玩意儿大老远地搬来,就是为了抹除掉它们存储的音源资料?”一名员工抱怨道。
“是啊是啊。”另一人随意地附和着。
抹除…销毁?!
黑发少女感觉是有些目瞪口呆,下意识地盯着那些正在执行指令的自律机械们。但是“先天”级别的意识让她很快地反应过来,连忙是不顾暴露地向着那些连接模特与主机的导线斩去!
无论这些窃听器记录了什么东西,都一定是“无面者”的老板,红发的瑞贝卡不想让他人知道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