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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屠顺着郑大妹的话,问胡言为啥不能是一票半?
胡言笑了。
他可真没想到郑屠会这么奇葩,他女儿明显向着未来的相公,他却不自知。
心里有底的胡言,依旧不疾不徐的说道:“我算两票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说着,一伸手,从盘子里捞了两片肉塞进口里。
饿狠了吃肉是什么滋味?
就如同胡言这样的,一旦吃上了,嘴和手都停不下来。
一伸手,他又捞起两片肉塞嘴里了。
没过太久,那盘子竟然空了。
郑屠和郑大妹俩人,瞪大了眼睛望向胡言。
二人心想:这得饿成什么样,才会成这样!
胡言可没理会这对父女。
他望了望空盘子,伸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把背又靠在了椅子上。
“刚才我说到哪了?”
郑屠喉咙动了动,咽下了口水,小声说道:“你刚才说是那两票,你有你的道理。”
“对,那两票有着大学问!”
胡言把双眼微闭了一下,再次回味了一下炒肉片的滋味,然后才睁开眼目注郑家父女说道:
“我确实是托了姐夫的福,才谋到了县学先生这个位置。不过,”
胡言将胸一挺:“我可是实实在在是有真本事的人!”
“这么说吧,若论教书,‘之乎者也’我教的也许不咋样;可我算学、自然科学和哲学这三样,这世上没人能比得过我!”
郑屠木咋地瞪着胡言,心道:是谁给你的勇气?你还这世上没人比得过你?
可转念一想,算学还好说,这自然科学和哲学又是什么东东?
没等他想明白,胡言又说道:“上面说的只是我的学问,我还有两样本事,这世上也无人能及。”
郑屠一听,从心底嗤了一声,然后抱起膀子,乜了胡言一眼,闷闷的应了一句:“你说,你还有哪两样!”
胡言恨恨地剜了郑屠一眼,暗道:你个夯货,这是瞧不起人呐?且看我加点猛料,让你张大嘴。
“我前知五千年,后知近千年---”
“扯,你尽管跟俺扯。一个月前,有个老道自吹是天上的星宿下凡,给俺大妹看相说:她将来的夫婿会是天下第一人,你猜俺把老道怎么了?”
“你把他怎么了?”
“俺切了他一截手指喂了狗!”
“你真切了?”胡言闻言倒吸了口气。
这时大妹瞪了郑屠一眼,柔声说道:“胡郎,别听我爹瞎扯,他那是吓唬你。实情是:我爹给了道人爷爷十贯钱。”
“十贯?你给他还不如给我!”胡言心疼的大叫起来。
“这十贯不给他,你能坐到俺家中来?”郑屠虎着眼问。
“老道说俺家大妹未来的夫婿姓胡,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俺寻思这天台县里,也就你是姓胡的书生,这才托了韩婆子说亲!”
窝靠,原来如此!胡言这才明白,为啥郑屠会看上自己这个穷赌鬼。
“那老道有点本事。他没说错,我将来兴许真的会成为这天下第一人!”
有了论点,还得摆上论据。
胡言一伸手,又从另一盘菜里拎了片黄瓜塞嘴里。
“我姐姐给贾涉生了一对儿女,”
再伸手,又要去捞黄瓜片,就见一副筷子送到了眼前。
“胡郎,用手不卫生,还是用筷子。”
胡言讪讪一笑,接过了郑大妹手中的筷子。
“我这俩外甥,可不寻常;大的是个女儿,有十四岁,是贵妃的命。”
“再过两年,我们就得叫她贵妃娘娘了。”
“小的是个小子,以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天下的宰相。”
“你说凭我的学问和这俩外甥,这天下第一人不是我又能是谁?”
郑屠倒吸了口气;
胡言嘴角上扬,心里很爽。
可没过一会,郑屠就哈哈大笑起来。
“臭小子,哄俺是吧!现今的官家,怕是快六十了吧,你十四岁的外甥女能给他当贵妃?”
“切,你也知道他快六十了?说点你不知道的:他明年就会嗝屁,接位的不是现在的皇子,而是另一位。”
提前剧透,让胡言感觉很爽。
一个人知道的秘密越多,其实内心会越焦虑;
胡言就是这种状态。
这一说出去,他的内心反而就轻松了许多。
当然,郑家父女对此是半信半疑的,但也寻不出反驳胡言的理由来。
不过,胡言的重点并不是要压郑屠一头,他是要做肥皂、酿酒、生产玻璃和造自行车;
他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养很多很多的人;
然后,他的眼睛会盯向北边。
郑屠妥协了;
有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女儿,郑家的实权没等到女婿进门,就交了出去。
生产肥皂的计划,以两票半的优势顺利通过;
郑屠还得屁颠着,拿了胡言画的图纸去找木匠做模具;
而胡言,则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跟郑大妹聊天打屁。
债务,去他妈的债务!
怀里揣着的百十两碎银,让胡言一身轻松。
想着郑屠望着银子直抽冷气的样子,胡言就想放声大笑。
这位老丈人,当时就嚷嚷起大妹偏心来。
他摔盆子打碗,委屈地质问大妹:“爹要去王家的酒铺买竹叶青,你为啥说没钱?”
“怎么到了胡小子这里,你就有钱了?”
郑大妹的回答,让胡言差点把老黄酒喷了出来;
“他长得顺眼,你能长得跟他一样不?”
都说女生外向,胡言现在才算是真正体会到。
转头望向大妹,胡言意味深长的说道:“大妹,以后我们要孩子,儿子可以多生几个,女儿只能要一个!”
“为啥?”大妹有些不解。
“我怕家里的银子不够她拿!”
说完,胡言再也憋不住,蹲在地上就笑了起来。
愣了有好一会,郑大妹才回过味来。
她红了脸,手轻一下,重一下,在胡言的臂膀上拍打了许久。
当她感受到胡言的肩膀微微颤动时,
当她听到胡言的抽泣声时,
郑大妹红了眼睛。
她抚摸着胡言的臂膀,柔声问道:“胡郎,你怎么了?是奴家把你打疼了吗?”
胡言擦去泪水,抬起头;
“不,跟你没关系。”
“今天一天,是我人生起伏最大的一天---”
“我有了家,不用再担心吃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