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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怎么又是我啊...”张小文拉长了脸,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是幻灭。
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的,好像自己就是一块吸引怪事的磁石,各路神仙在磁力的指引下,自发性地来到他的身边。
这何尝不像是很多故事里的主角呢,生来自带惹事的体质,仿佛身上带有诅咒一样,一去到哪里,哪里就会出事。
其中较为经典的案例,就是来自日本的万年小学生柯南君。
但他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走上与柯南君同台竞争的道路啊…
一直以来,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着那种一眼就能看到结局的惨淡人生,根本不奢望自己会是什么主角,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担当主角的责任。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普通到有些窝囊废的高中生而已。
“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猫咪跳上围墙,高傲地迎风而立,“世界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尝试去理解、去适应这个说变就变的世界呀,喵。”
“接下来,本猫会潜伏在你附近的啦,当你再次遇到什么以你的智商无法解释的事情,你就大喊一声,喵。”
“喊什么,”张小文哭丧了脸,“像大雄那样么,哭着大喊...多啦A梦帮帮我么?”
“也行,全凭你的意愿,喵,”猫咪无所谓地看着他,“不过要记住的是,你并不是大雄,而本猫也不是多啦A梦。”
“你与本猫都是因为存在而所以存在的个体,每一个独立的个体都有其独特的存在意义,这点很重要,不要弄错了,喵。”
“所以呢...”张小文讷讷地说,“所以是...到底我该不该喊你哆啦A梦?”
猫咪放下爪子,“喵,你说呢?”
“那我喊就是咯?”张小文试探性地说。
“随便你吧,喵。”猫咪利索地转过身,决计不再理会这个愚蠢的人类。
它把屁股对向跌坐在天台上的张小文,脸朝着眼前开阔的无尽夜空,“或许,存在即是合理的,喵。”
“你内心希求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这完全取决于你,喵。”猫咪没有再看他,微弓的后退轻轻跃起,纵身跃下高楼。
张小文赶忙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猫咪跳下去的地方,想要验证一些猜想。
会不会那都是自己的幻觉,其实这天台上根本没有猫,没有风,没有关林飞那些人,也没有他自己。
这些都是幻象,包括他至今经历的人生,都只是一场以假乱真的梦而已。
宿舍楼门前的过道上没有看见任何属于猫咪的踪影,那只猫咪没有摔死,它走了,就像风那样地离开,不留痕迹。
没有人再说话,故而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只有身上的伤痛在沉默着发声。
真实的痛意。
穹顶之上的夜色越发深邃,银白色的月亮不知不觉已经移至中天的位置,今夜的星光寂寥,他眯着被打肿的眼睛往外望,学校外面不远处的马路上有一台粉红色的甲壳虫汽车呼啸着飞驰而过。
看那架势应该是超速了,估计司机还喝了点酒,这要是让交警逮到了,铁定会被吊销驾照,并且拘留十五天的。
如果要是运气不好,撞到人,或者撞死人的话,那人生就基本上全完了。
接下来的就全完了,在这场不知是否真实的梦境里。
....
戴康才不在乎这些,从那一个晚上开始,他的人生早已宣告终结。
此刻的他仅仅是依赖着一些微末的理由活下去,有时候,他也说不准那些究竟是什么理由,甚至有些时候,他还会去痛恨那些理由,是那些理由让他变得软弱,没法立下决心随她而去。
在别人眼里,这或许会显得很荒唐,毕竟他才二十七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好说歹说也是一名体制内的公务员,吃稳公家饭,也曾立下过不少功劳。
年纪轻轻的,更是凭借一己之力,在这座城市里买上了车,买上了房。
外貌长得还不算差,甚至可以说是满脸的英气,标准的好男人形象,平时没少招到女人们的青睐,以及投怀送抱的暗示。
只是铁了心要吊死在那一棵歪脖子树上,才会无心搭理外面的莺莺燕燕。
好像再漂亮的女人一旦跟她比起来,都会瞬间衰得像一坨狗屎。
倘若能够锻炼一下与狗屎们接触的本领,再换上一套花花绿绿的西装,梳个成熟的发型,跑去魔都的某马会所应聘,估计也能成为一名不折不扣的头牌级人物。
凭借过人的身体素质,应付那些‘富婆快乐球’之类的道具,可谓绰绰有余。
可就是这样一位优质的头牌级人物,竟会如此地死心塌地,如此地痴情,这是大部分人所不能理解的。
有朋友劝过他想开点,说,何必呢,为了那一个...疯疯傻傻的女人。
你还这么年轻,长得还帅气,现在二婚的人很多,没啥可顾忌的。
趁现在没那么忙,下班了,就多出去走走,时间久了,总会遇到下一个的,说不定还比上一个更好呢。
他没有回答那位朋友,什么想说的,也没什么要说的,即便是说出来,他们大概也不会懂,还不如干脆一点喝酒好了。
所以,他坐着,沉默地喝光一瓶又一瓶的酒,一如此刻的他,一边沉默地抽着烟,一边猛踩油门,令得这辆笨笨的甲壳虫爆发出打破沉默的急速。
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仿佛在他的眼前渐渐实化,就像穿山甲一样向前翻滚,他正穿梭着人生的黑暗洞窟里。
他不知道眼前深重的黑暗里还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里面还有藏着什么。
但已经没什么所谓,因为他在心里卷起了严实的坚甲。
在越深的夜里,那层坚甲就卷得越发的严实,使得他越发的封闭起来,仿佛无所畏惧,恨不得立刻死在为了公正冲锋的路上。
车里没开空调,车窗敞开,阔大的路道上出奇地看不到其他同行的车辆。
他单手把握方向盘,把拿烟的手放到窗外,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违规的操作。
但他不在意,似乎只想和迎面而来的冷风分享手中那根燃至一半的烟。
道路旁的绿化道带上,不时有树叶落下,他不知所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飘落的叶子会如此感伤。
分明不是什么习惯于伤春悲秋的墨客文人,可心脏却仍然如玻璃一样,剔透易碎。
同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动情,眼角忽然湿润,是不是因为速度太快,风带起的沙尘,不小心就涩到了眼睛。
是否风也会有它的烦恼,是否风也如人一样,有着各种各样难解难分的爱恨悲欢?
车载音响里播着一首张宇的《给你们》。
那个寄存在数字里的男人用他那感性的频段施展歌喉,深情并茂地唱。
她将是你的新娘。
她是别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
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
苦或喜都要同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