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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头发披散着,一边哭喊着一边夺奔逃,在她的身后,四十多岁的郑掌柜气急败坏的追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手臂粗的棍!
“贱人,还敢跑,看我不打死你!”
“是他?!”
第一眼看到郑掌柜,程仲便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略一思,程仲便想起来了,这个郑掌柜就是郑,也就是郑瑜,那他追打的岂不就是自己曾经的未婚妻刘悦盈?
程仲呆立当场。当日王氏到程家退了亲,将女儿许配给了郑,程仲倒也能理解,毕竟郑家境殷实,谁不想自己的女儿以后衣食无忧,甚至大富大贵?
但是没有想到郑是如此暴戾的一个人,刘悦盈这样一个弱女竟然受到如此的欺凌与殴打。
看到这种情形,程仲本来该高兴才对,甚至该幸灾乐祸的走上去,吐上一口吐沫,说一句:“你可曾想到今天?”
但是他却没有一点欣喜,正当他想上前喝止郑的时候,却听到人群外一女人喝到:“郑你要干什么?!”
原来是刘悦盈的母亲王氏赶到了。
王氏的泼悍程仲是见识过的,她或许能震慑郑一二。
在王氏的身后跟着的是她两个痴傻的儿,五大粗的倒也有几分气势。
“我想干什么?你还有脸问我?!”郑并没有被王氏和她身后的两个儿吓倒,反而是愈发的嚣张:“当日哭着喊着把你的女儿嫁给我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保证一年半载的就给我郑家添个大胖小,传我郑家的香火。可是现在呢?都一年多了,她的肚皮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教训她两下,她还敢跑,我看你以后还敢跑?!”
郑突然暴起,一把抓住躲在王氏身边的刘悦盈没头没脸的打。
刘悦盈顿时又喊叫起来。
“郑,你放手,有什么话慢慢说,老大老二,快把你妹夫拉开。”王氏面对郑却一点脾气都没有,更不敢让自己的两个儿行凶,只让他们把郑拉开。
王氏的两个傻儿刚要上前,却听郑一声暴喝:“我看你们谁敢过来?!”
郑一手揪着刘悦盈的头发,一手指着王氏人,强大的气势顿时让王氏娘没了脾气。
说起来这郑在发达之前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好狠斗勇的主儿,他哪里把王氏的两个傻大个儿放在眼里?如果真的打起来,即便不用自己的伙计,就他一个人都能把他们俩放倒。
“娘救命呀,女儿快被打死了。”刘悦盈发出可怜兮兮的哀求。
王氏面色难看,想上前又不敢,只得低声下气的说道:“郑,有什么话你把悦盈放开再说好吗?俗话说一日夫妻日恩,悦盈进了你郑家的门都一年多了,侍奉你从来不敢有半点疏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啊呸!”王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郑打断了:“狗屁苦劳?!你还有脸说什么苦劳?她都害的我郑家快要绝后了,还敢跟我说什么苦劳?!告诉你,你面前只有两条,一条,你从哪来的就回哪里去,把你带来的这两个混蛋玩意一起给老带回去!第二,你把当初从老这里拿的钱给老拿回来,老让这只不下蛋的母鸡跟你们回去。”
王氏虽然年龄比郑大不了几岁,但是论起辈分毕竟算是郑的长辈,郑如此说话,可是一点余地都没有留。
王氏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不忍心女儿受苦,但是想发作又不敢。
郑轻蔑的看了王氏一眼,拽着刘悦盈的头发就往回走,口中还骂骂咧咧的说道:“还敢跑,看我回去不把你的腿打断!”
刘悦盈早被郑打的怕了,一边拖着不走,一边凄厉的大声喊叫:“娘,救我,救我。”
王氏狠了狠心,冲着两个愣在旁边的儿叫道:“你们死了吗?还不把你妹妹抢过来?!”
老大老二闻言连忙追上去想要将刘悦盈从郑的手中抢过来,却不料郑身手了得,一脚一个已经将两人踹翻在地。
“郑,我和你拼了!”王氏撒泼起来,张牙舞爪的冲过去想要动手。
郑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再敢过来信不信老连你一起打!”
郑的声音阴冷,没有人怀疑他是虚张声势。
王氏顿时不敢上前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儿,王氏终于知道自己斗不过郑,更救不了自己的女儿,不由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求恳:“街坊四邻们你们都看到了,这郑不是人呀,他们要连我这个丈母娘一起打呀,你们都给我评评理呀。老天爷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王氏语无伦次,后悔当初听了媒婆的话将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
围观的人虽然也同情王氏母女的遭遇,但是却没有人敢跟郑发难。
郑冷笑一声,拖着刘悦盈又要走,却听一人冷冷的说道:“住手!”
这个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含着威严,让郑不自觉的停下脚步,但他马上又觉得这样弱了气势,便大声说道:“老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强出这个头?!”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但是有一个年轻人,长衫翩翩的却踏上了一步,淡淡的说道:“是我!”
这个人正是程仲!看到王氏为了女儿终究是和郑撕破脸皮的时候,程仲点了点头,这王氏虽然贪财泼悍,但却没有泯灭耐性,这也是程仲出头的原因。
看到程仲出头,王氏的哭号仿佛突然噎住一般,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又羞愧,又懊悔,却又带着几分惊喜,和满脸的鼻涕、泪水混杂在一起可谓精彩之至。
“哟!”郑的表情立马变了,作为生意人,他当然认识程仲,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刘悦盈,郑早托了关系去结交程仲了,但因为抢了程仲的未婚妻,郑自即便程仲气量再大也不会原谅自己,所以也就没有去触那个霉头,惹那份没趣,恐怕这也是郑对刘悦盈态如此恶劣的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他是觉得刘悦盈坏了自己的前程。
“郑见过程老爷,程老爷是稀客呀,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郑躬着身,脸上满是讨好。
一年多前,程仲刚刚考中秀才,郑还不觉得什么,但是现在的程仲不仅仅是秀才,而且有权有钱,说到权,程仲是华亭县除了海瑞之外的无冕之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到钱,程仲的丝绸生意越做越大,钱财就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虽然郑也经营者两家当铺,可是和程仲一比屁都不是呀。
郑怕程仲,因为程仲拥有足够对付他的能力。
要是早知道程仲会有今天,恐怕当初王氏就是倒贴钱,即便刘悦盈美若天仙,无人能及,郑都不敢将她娶进门。
“你先把手放开!”程仲厌恶的说道。
“是是,这就放开,这就放开。”郑连忙松开刘悦盈的头发,伊人顿时软倒在地,饮泣不已,王氏上前一步抱着女儿哭作一团。
看着刚刚还无比嚣张的郑在程仲面前温顺的像一条哈巴狗,王氏就恨不能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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