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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星空的馈赠
在这场错误的追捕行动结束后,深潜者邀请白莅临它们的住所,也就是海底。至于其他三人则是因为污染的缘故,没有与白一起行动,而是回到了吉尔曼旅舍,这次,不会有不开眼的家伙再阻拦他们了。在下水之前,白看着黑夜中深不见底的海洋,恐惧感油然而生:先前只是还未反应过来,现在冷静下来,看着身边不人不鬼的怪物正簇拥着自己,一步步向幽深的海中走去,他就觉得毛骨悚然。红袍祭司给了白一个长相普通的海螺,尊敬道:
“大人,此物乃是避水螺,可在身边形成薄膜以隔绝周围的海水。”它深深地看了白一眼,又道:“但以大人的能力,想必根本不会畏惧那小小的水压吧?”说完它率先自恶魔礁上跳下,溅起一蓬小小的水花。白攥紧了手中祭司给予的海螺,暗自使用了空间能力后,也决然跃入水中。身体刚刚被水淹没,他就敏锐地察觉到,自那海螺口中果真撑起了一个入泡泡般的薄膜,在大小合适候便不再增长体积,而是骤然缩小,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他的皮肤上。虽说是不用怕被水打湿了,但深海中常年无光,积攒下来的寒意却将白冻得一哆嗦。不知入海后过了多久,当他连那反映着月光的波光粼粼的海面都看不到后,一座庞大宏伟的宫殿映入眼帘,在其上镶嵌着数以千万计的夜明珠,发出微弱的绿光。“到了,使者大人,请您随我前往观看我族的存在历史。”红袍祭司领着白游到了一个石窟之中,在其上,刻画着无数相貌正常的镇民,这些深潜者每月都会自海面之上得到几个新鲜的个体,它们会将其献祭给“大衮”,而作为回报,深潜者则是给予人类用之不竭的水产品和异域黄金制成的首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镇民的长相也逐渐变得奇诡,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只有一个——妖人通婚。“因为平常人类是无法直视吾等真身的,所以在其眼中,深潜者们皆是带着异域风情的俊男美女。”红衣祭司看出了白的疑惑,缓缓解答道。随着看到壁画的数量增加,白也搞明白了,这所谓的“存在历史”分明就是深潜者由海洋向陆地侵占的真实记录。“好了,使者大人,这些便是深潜者一族的近代史了,接下来请由我为您安排住所。”祭司向前一步,挡住了白向前方望去的视线。“前面的东西,对深潜者很重要……会是什么呢?它们的诞生记载?还是……其他不可告人的东西……”白在心里暗暗猜想道。
在一个狭小的石壁上开凿的洞穴之中,白将身子平躺在光洁的石板上,随着洋流的推动而不断起伏,仿佛母亲的摇篮一样,他很快就因这一天的疲惫而沉沉睡去……在梦中,他来到了一片宽广之极的湖面上,夕阳散发着余晖,撒在水面上格外耀眼。就在白打量着这瑰丽的梦境时,一道身着破旧黄袍的身影自水下缓缓浮现,很快就与白同等高度了,白直视着祂黄袍下的阴影,但却什么也看不到。沉默许久,这位存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局面:“吾乃哈斯塔,尔等口中的‘深空星海之主’,你为何要冒充我之使者?”古老且嘶哑,仿佛跨越了天外群星般的破碎声音自黄袍中传出,白的耳朵瞬间变得漆黑。
「轻度声音污染」
不等白回答,哈斯塔就又开口说道:“嗯……原来如此……这世间也没有什么生物能有冒充我的胆子。既然你替我答应下来了,那你自那时起便是我哈斯塔的眷族之一了。让我看看你的力量吧,眷族。”
白面色一紧,自背后深处无数灰斑触手,成钻头状向哈斯塔冲击而去,触手内隐藏着足以撕裂大地的庞大空间能量。哈斯塔看着这些挥舞的触手,仿佛是陷入了回忆:“克苏鲁啊……我的兄弟……我的敌人……”待得白的攻击已经近在咫尺时,那破碎的黄袍忽然无风自动,几道触手便立刻停滞于空中,哪怕白使尽力气也无法再推进分毫。“力量不足,但空间属性却格外的纯粹,不偏向于任何一个分支……”说罢,那几道触须便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忽然,哈斯塔释放出一股威严的气势,对白厉声喝道:“使出你的全力!不然你不配成为我的眷族!”白的瞳孔猛地缩小,叹了口气:“终究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他缓缓将双臂向两侧展开,自其脚下延伸出一道修长纤细的西装男子,如同鬼魅般立于白的身后,用那没有五官的惨白脸颊面对着哈斯塔。“瘦叔,一起上吧……”身后的瘦长鬼影默然地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低喝道:“无光之域!”刹那间,以白身后的瘦长鬼影为中心,散佚出一道深黑色的波纹,它在将哈斯塔包裹住后便不再膨胀,自外面看这里乃是一个深黑色且光线无法穿透的圆形物体,而对于「无光之域」内部的生命体则会随着瘦长鬼影的意念而大幅增强或削弱自身力量。但「无光之域」最强大的不是这点,而是那无视任何防御的恐惧感。“恐惧么……我已经许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情绪了啊……”哈斯塔用仅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吟了一句。在黑暗中,白的身形缓缓升上天空,而在其背后,挥动着两只“异类的”翅膀:左翼有无数蠕动着的粗壮灰斑触手编织而成,散发出几乎凝练到极点的污染气息;而右翼则是由细长平滑的无光触手组成,代表着一种究极的恐惧。他的双手也早已变化为两种不同的触手。“来了!”白对着哈斯塔高声提醒道,随后,他的身形猛然向哈斯塔冲去,带出划开空间的“嗤嗤声”。就在白的攻击即将触碰到黄袍之时,他忽然闪烁到无光之域的另一端,借着刚刚积攒下的力量再次冲击而去,这短短的距离,却叠加了双倍本就无与伦比的强大冲力,协着君临天下的势头向哈斯塔冲击而去。在两者近在咫尺时,白两瓣薄唇轻轻颤动,细微到几乎没有的声音自声带间摩擦产生:“暗闪!”
……
此时无光之域早已撤去,白与哈斯塔两者相对而立,几秒钟后,一阵山林间的微风传来,一截碎裂的黄袍落在平静的湖面上。哈斯塔转过身去,白的躯体忽然如镜像般,碎裂为无数不渗血的肉块,其间由无数条触手在竭力将其拼接修复。瘦长鬼影看了看哈斯塔,在后者的默许之下,拾起那片碎落的黄袍,放于白的胸口。
“你的实力得到了我的认可,自此你便是‘深空星海之主’的眷族:‘极暗的空间者’”哈斯塔在为其赐名后,挥手将白连同瘦长鬼影一起送出了梦境……